回去的时候,李宝儿把没用完的一百多筐冰珠也给重新驼回了战马的背上。这些冰珠对别人来说或许无用,可对她来说却是战略物资,反正现在的天气也够冷,冰珠放在室外不怕化了,带回去后一旦遇到草原人,用来杀敌是再好不过了。黄坡镇的城墙上,殷文远等人原本正严阵以待的看着北方,静等突厥人冲过来。可他们等了又等,好不容易听到了“隆隆”的马蹄声接近,结果却又是一支无人驾御的庞大马群。墙头上负责放哨的士兵看到马儿奔来,就忙朝城楼下大喊,“北面两里外又有大批无人骑乘的马过来了。”
两里地的距离,若那些战马的腹下藏了人,以普通人的视力是看不出来的。殷文远站在城头上眉头蹙的死紧,看着越来越近的庞大战马群,只能厉声朝城下大喊,“别放松警惕,注意警戒,以防敌人藏于马腹偷袭。”
一众军士闻言,立即就握紧了手中的兵器严阵以待。只是随着战马群随镇子越来越近,众人悬着的一颗心慢慢的就落回到了肚子里。战马的缰绳都被互相串连到了一起,这手法他们前不久才见过,正是李宝儿的手笔。而打头的五十几匹战马的背上,驼的正是盖着镇北军棉服的箩筐。那些箩筐众人再熟悉不过了,正是他们前不久才给李宝儿送去的近百筐冰珠。至于其它马背上绑着的那些个大小不一的包袱……众人想到李宝儿杀人之后,就是个乞丐也要细细搜过一遍的良好习惯,脸上不禁都有了丝笑容,心想着:小李大人能叫马儿驼着战利品回来,显然前线的战事还是顺利的。殷文远松开紧蹙的眉头,低头朝城下吩咐,“田顺,你寻个妥当的地方存放那些战利品,派人看好了,别等宝儿回来发现你弄丢了她的战利品。管虎,你派一百人把这些战马押送到萱……”“这些马不去萱城。”
再把这些马送走,回头大家吃什么呀?李宝儿急的直接蹦了起来,可她人矮腿短,落地之后还是会被前面高大的突厥马给遮个严实。想了想,便直接扔了手里用来赶马的半截草绳,纵身跳到战马的背上,踩着马背直直往前跑去。“宝儿?!”
殷文远看到在奔跑的马群中如履平地的娇小身影,两眼一亮就转身冲下了城墙。一众镇北军士看到踏马而来的李宝儿,也都高兴的大声呼喊起来,“小李大人!”
李宝儿随意的朝城楼上的众人挥了挥手,踩着马背飞快的跑到最前头,然后一个跟斗翻身稳稳落到了城门前。城楼上有个细心的士兵一脸激动的探身出来朝她喊,“小李大人,你把突厥人打退了吗?”
李宝儿一人跑去独扛六万突厥人,能带回来这么多东西,只能说明她将突厥人打退了,才有足够的时间收拾这些战利品。只是突厥人又哪里是那么好对付的?三十万镇北军镇守北疆多年,几乎年年都要与这些草原上生活的民族或大或小的打上几十仗,李宝儿一个小姑娘就能独挡数万突厥人,这让一向崇拜强者的镇北军士们,直接在心里把她当神一样膜拜了。“不是我打退的,是他们自己跑的。”
李宝儿抬头冲城墙上的众人笑了笑,身前的城门就“吱嘎嘎”的开了。殷文远带头冲到李宝儿面前,把她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个遍,确认她没有受伤,才抬头看了眼她带回来的战马,扬唇笑道,“看这战马的数量,你又奸灭了不少敌人啊,本世子先在这里预祝小李大人再次高升了。”
他笑盈盈的冲李宝儿抱了抱拳,惹的围上来的田顺等人也都纷纷跟李宝儿道喜。李宝儿对升官没兴趣,所以一脸认真的问他,“我能不升官只要银子吗?”
众人:“……”您是不是对升官这个事有什么误解?自古从军者,一为保家卫国,一为搏富贵光耀门楣。这还是头一回听说,不要升官只要银子的。殷文远自觉李宝儿出身乡野,不懂官职品阶的重要性,就笑着逗她,“俗话说:升官发财,升官发财。只有当了大官,才能财源滚滚而来,你确定不要升官?”
“你少胡弄我,当了大官就财源滚滚来的那是贪官。”
李宝儿不客气的朝他翻了个白眼,“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俗话还说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呢,怎么不见你们照着学?”
这席话说的众人都不由笑起来,田顺站出来为无辜趟枪的殷文远正名,“小李大人可别误会,我们世子爷爱民如子,可不是那种贪官污吏。”
“对对对,小李大人您可不能误会我们,我们镇北军军纪严明,可从不干那生孩子没屁.眼的缺德事。”
“就是,就是,咱们镇北军有自己开耕的军田自给自足,世子爷和两位公子又组织了商队从北往南走商卖货,赚银子充军响,可从不干那打抢百姓的事儿。不然就凭朝庭时不时的国库空虚,年年军响粮草都给咱们打欠条,咱们三十万镇北军早就饿死了。”
李宝儿深以为然的重重点头,扬着拳头一脸认真的道,“对,想要银子自己赚,真赚不到还可以抢山寨。”
为北疆的一众土匪山寨点蜡。田顺回想起当初李宝儿几把木刺横扫黑风寨的情景,也不禁同情起被李定儿掂记上的一众土匪山寨来。管虎深怕李宝儿说的兴起,一会儿就说自己要去打劫山寨了,忙站出来躬身朝她抱拳道,“大人,您刚刚说这些战马不用送去萱城,可是是对这些战马有什么打算?”
这还要什么打算?李宝儿眨着眼睛理所当然的道,“这些都是肉啊,送走你们吃什么?”
众人齐齐惊恐。就是殷文远也崩不住了,失声问道,“你的意思是,要我们拿这些突厥战马当口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