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马车后面旁若无人互怼的两人,早已习惯了成为众人的焦点,因此根本就去没注意退跪在街道两旁的百姓和他们窃窃私语的内容,自然更不会注意到街旁的一座酒楼上,正有两个娇俏的少女躲在半开的窗后一边偷看他们,一边兴奋的尖叫。“啊啊啊,那马上的人不是世子爷吗?天啊,我竟然见到世子爷了。”
“旁边那位公子是谁?长的也好英武啊,看着不比我们世子爷差呢。”
“你那是什么眼神啊?那个人长得那么粗犷,一看就是个粗人,哪有我的世子爷俊逸潇洒?啊啊啊啊,早知道今天出来能遇到世子爷,我就早点出门了,说不定还能跟世子来个巧遇呢。”
少女双手捧脸,痴迷的看着楼下那抹如松般俊挺的背影慢慢远去,眼里誓在必得的光芒浓的只差没溢出眼眶。只可惜,殷文远此时正沉浸在定亲的喜悦中,对此毫无所觉。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早上为了赶吉日,天才蒙蒙亮他们就出门了,他定亲这样的大事怎可这样无消无息?此时回府,王妃的仪仗一字摆开,前有甲胄森森的镇北军骑马开道,后有腰系红绸一身玄衣的高大家丁跟随,就连王妃马车外壁上那俗气的向征着正妃身份的八尾金凤,在阳光下闪耀着那满带炫耀意味的金芒,此时在殷文远看来都是那么的赏欣悦目。代表着北疆最高权势的几人在城西一路招摇而过,马车过处,百姓无不退避街旁跪伏叩头。特别是王妃的车旁还有玉树临风的镇北王世子和另一名不知身份的出色男子伴驾随行。车队过后,城中但凡有点身份的人,都好奇的纷纷派人打探起王妃这日出行的目的来。于是没多久,一个爆炸性的消息把碧水城的人都炸晕了——他们的世子爷竟然定亲了?!定亲的对象还是前不久才被皇上亲封为三十万镇北军总教头的李宝儿大人——那个在碧水城破城之后力挽狂澜,以自身高强的武艺配合两位郡王爷,带着仅两万镇北军坚守了一日半夜,没让北方蛮夷踏足碧水城一步的女战神。是的,战神!李宝儿在碧水城外轻松俘虏七千多草原杂牌军的事就不说了,她在草原上顺手收拾掉的各族军队不计其数,但因为见过她出手的草原人都死了,她才能仍旧默默无闻。可黄坡镇一战之后,那些一趟趟送到萱城的战马和战利品,让李宝儿之名响彻了整个萱城。之后在西大营前的山谷里,十几万镇北军本以为要死战殉国了,是她出现吓退了鞑靼和突厥联军,让一场本该全军覆没的惨烈大战最后以乌龙收场。再后来,她一人力扛草原八万大军埋伏,帮各个边境卫所抵御并收拾了各部散兵,后来更及时阻止了十几万草原人对西大营的围剿,再加上死守碧水城这桩大功。这些在别人听来就跟天方夜谈般的事迹,却是真实发生了的,李宝儿之名在碧水城破城之战之后似乎在一.夜之间就为所有镇北军将士和碧水城的百姓所熟知,崇拜了。那些叫人匪夷所思的战迹,领人热血沸腾的胜利和使人垂涎的战利品,经由镇北军将士们的口耳相传,以风一般的迅速向北疆各地传播。李宝儿新一代女战神之名在她本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随着时间的流逝也越发响亮起来。而现在女战神与镇守北疆的镇北王世子结成了连理,由此可见未来几十年,女战神也将与老镇北王一样,与镇北王世子一起守护北疆太平。百姓们额首称庆,高兴北疆边境未来百年将再无战事,可碧水城中那些心仪殷文远的闺秀们却直接炸了。一个才从山窝窝里出来的低贱农女,怎么配得上她们文武双全、潇洒出尘的世子爷?更何况那女人过了年据说也才十四岁,就算脸蛋长得再倾国倾城,身子没长开就是没胸没屁.股的小丫头一个,这样的女人也敢肖想她们风光霁月的世子爷?真是叔可忍,婶婶也忍不了。半城闺秀气晕了,另半城闺秀则是哭晕的。能以一己之力独扛八万草原大军的强人,那已经不能算是个人了,这样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一位神人,就算真长得跟蛤蟆精转世似的,谁又拿她怎么样呢?你看不惯?看不惯也只能憋着。于是这日的碧水城因为殷文远定亲,一改之前的萧条之色,人们涌上街头买酒买肉,大声谈笑,热闹的就跟过年似的。唯一不和谐的是城中的医馆人满为患,挤满了前来请大夫的管家小厮,累得全城的大夫这日差点没跑断腿。京城皇宫一个小太监腿步匆匆的走进皇子所,警惕的左右看了看分布在四周的宫女太监,没发现异常后就直直走向不远处的一座漂亮的院落。院内布置奢华的书房里,一名身穿蟒袍的少年正在临窗的书案前专心练着字。“二皇子。”
小太监极有分寸的走到少年身后五步远就站定不动了。殷文武头也不抬的缓声道,“这院子里里外外都是本皇子的人,你有什么事就说吧。”
话虽这么说,可小太监仍不敢掉以轻心,冲少年行了一礼,才上前两步小声道,“皇上身边的暗卫前些日子似乎有所调动。”
殷文武眉锋一皱,不悦道,“前些日子是哪一日?父皇身边的暗卫那么多,你说的又是哪一个?”
“这……”小太监的脸色一下就难看了起来。皇上身边的暗卫平时都藏在暗处,没事根本就不会在人前显露踪迹,他能打探到这个消息,还是因为平时负责打扫御书房偏殿的小太监,透过门缝看到暗卫住的那间房间里面积了灰,看着像是几日没人住了这才猜出来。只是他们的难处说出来也只会惹得主子不悦,小太监惶恐的弯下腰,把头埋得低低的道,“是住在御书房偏殿最里头的那一位,据打扫偏殿的小太监说,看那门里头积的灰尘少说那屋子也有半月没人住了。”
“偏殿最里头的那一间屋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