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儿对权势官位全没兴趣,只喜欢黄白之物。这首功给她,无非也就是加官进爵,咱们大梁又不兴女子当官做宰,还不如咱们先跟皇上说清楚,给她弄个县主或郡主的头衔,至少等我们进了京,她不用见谁都低人一头。”
他这样一说,殷宏飞也想到了京中的各种繁文缛节,不禁也连连点头,道,“你思虑的对,这次草原人犯边是偷鸡不着蚀把米,咱们北疆也多少有些损失,也就小宝儿名利双收,缴获的战利品都装了多少个仓库了,还有那战马……”殷宏飞不说不觉得,越说越觉得自家那小儿媳妇不能再出挑了,不然只怕会惹人眼红,被人当出头鸟给针对了。“那这次大战的头功咱们就不要了。”
殷宏飞说着搁下茶杯,“皇上肯定要高兴坏了。”
沉默半晌,他又抬头愤然道,“那刘睿宏一路拖延援军的速度,置我北疆三十万镇北军和几十万百姓的生死于不顾,肯定是得了庞统那老匹夫的授意,他既然喜欢抢功,咱们可得成人之美,千万别拦他。请功的密折就由你来代笔,没有皇上的英明领导,咱们也打不赢那些草原蛮子。小宝儿一个小丫头,只会点儿拳脚功夫,杀了几个草原人也不是什么大功,那什么名啊权啊她也没脸要,就跟皇上要点黄白之物好了。”
这人太优秀了也不好,容易招人嫉妒。“这名还是要的。”
京里遍地是达官显贵,殷文远可舍不得自家小未婚妻见谁都低人一头。“要不是怕小宝儿太出彩了容易招人眼红,就凭她这次的战功,就是跟皇上要个公主当当也是使得的。”
殷宏飞点点头,“三十万镇北军总教头就是个虚衔,在咱们北疆叫着听着响亮,进京之后确实是不怎么够看。”
殷文远见自家老爹理解,出口的话说的就更顺溜了,“京中女子重名多势力。小宝儿性子单纯,受了气喜欢直接动手,儿子喜欢她这性子,也不想拘着她。皇上要我们进京进学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这一去,少则一年,多则数年。儿子不想小宝儿日后受委屈,所以才想用战功给她换封号,也省得她到了京中被人刁难。”
身为番王子嗣,进京之后必定要进宫见驾。李宝儿的品阶不够,不说在宫里随便见到个才人、婕妤的都要下跪,就是宫外那些一二品的大臣之女,也能给她脸色看,这是殷文远不能忍的。殷宏飞表面欣慰的笑,心里的小人儿却在庆幸的直拍胸口。这么腹黑、爱算计人的小子幸好是他儿子,不然他睡觉都不敢合眼了。人家是一箭最多三雕。他儿子是一箭三雕之后再来个愿者上钩,而且还肯定有傻叉乖乖的往他的箭尖上送。这样的算计城府,就问你怕不怕?不过话说回来。大梁虽不限制女子为官做宰,可这么多年能真正站在朝堂上的女子,也就开国那会儿的一两个,几代人下来,女子有再大的功迹也就能得个好听的头衔。宫里倒是有有品级女官,可殷文远要是肯让李宝儿进宫,就不会早早的叫联合自家母妃,连拐带骗的骗小宝儿和他定亲了。也亏得李宝儿对权势官位没兴趣,只喜欢吃和买吃的的钱。不然这世上睡觉不敢合眼的人,都不知道要多多少。殷文远这一番苦心算计的底气,也是基于李宝儿的不恋权势。他怕她凶名太盛,让皇帝心生畏惧,因而惹来杀身之祸。再说,再大的战功,左右结果都是一样得个不疼不痒的封号。把战功给了皇帝,还能拍拍皇帝的马屁,算计算计刘睿宏那个龟孙子。最重要的是,能让李宝儿在皇帝心里留下好印象。别小看了一个好印象带来的利益,特别对象还是皇帝这种万万人之上的生物。皇帝心情一好,上下嘴皮子一碰,李宝儿的封号份量就可能有个质的提升,甚至他们还可以期待一下得到一块封地。有封地和没封地的县主或郡主,份量也是不一样的。殷文远自己不在意李宝儿的出身,却不能掩盖小未婚妻的出身会让她在一众宫妃官眷中受到排挤的事实。李宝儿不进京也就罢了,呆在北疆,殷文远有自信能保她平安。但去京城,变数就太多了,他得未雨绸缪,把能想到的不利因素统统扫除干净。殷.爸爸.文远在这边为李宝儿操碎了心,没去成草原的李宝儿蔫头耷脑的回到家,听说爹娘和弟妹都在后花园开垦菜地,立即就把这事儿抛到了脑后,高高兴兴的往后园子冲。原身会不会种菜李宝儿不知道,来自末世的李宝儿反正是不会的。她出生时末世都好多年了,全世界都是可怕的变异植物。人吃的蔬菜都是用营养液水培的,还真没见过像李树这样刨地,挖坑,施粪肥,洒种子的种植方法。就感觉……蛮有意思的。“宝儿?你不是跟世子爷去草原了吗?咋回来了?”
李宝儿走路无声,跑的又快,要不是那一身显眼的朱红官服,刘氏差点儿还以为家里来贼了。“草原人要投降,殷文远说这事儿只能让皇帝处理。两国谈判期间不能动武,所以我们就去不成草原,只能回来。”
李宝儿说的满不在意。草原之行一再被耽搁,再加上几场大战下来,李宝儿缴获的战利品极多,殷文远说等他把部分好马换了银子,李宝儿就能比他有钱了,所以她现在心态稳的很。“姐~”“姐姐!”
李佳和李满看到她,都高兴的大叫起来。李宝儿冲两人挥挥手,示意她们别过来。“阿弥陀佛。”
刘氏高兴的双手合十,冲四周直拜,“谢天谢地,终于可以不打战了。”
那天草原人围城,她虽然有顾娘子她们陪着一起躲入了地道,可也是吓坏了。李宝儿没发现刘氏的异样,心思都在李树开出的菜地里,眼睛直盯着他刨出的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