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动作、表情李宝儿熟啊。她拍着胸脯,保证道,“您放心,我听过了,附近半里地内肯定没藏人,您有什么事只管放心大胆的跟我说。”
安福全放心是放心了,可这种事大声说是不可能的。所以他附到李宝儿耳边,拿手遮掩着小声道,“贵妃娘娘今夜给皇上举荐了位小美人,御林军赶来禀报娘娘遇刺的消息时,皇上正忙着宠幸美人呢。杂家不敢打搅皇上的雅兴,所以才会弄到这个时辰过来请您和世子爷。”
李宝儿心里有一句MMP想说。这也叫对庞贵妃情有独衷?侮辱谁呢这是?李宝儿一秒变脸,面无表情的问,“那皇上现在召见我们是想干嘛?”
安福全被她这变脸的速度给吓了一大跳,忙往殷文远身边靠了靠,才僵笑道,“皇上的心思哪是杂家能揣度的?公主和世子爷不如跟杂家去面见了皇上,直接问他老人家吧?”
“行吧。”
李宝儿也不为难安福全,反正这一趟是必须要去的,和殷文远点了下头就领先一步出了清玉阁。从清玉阁到御书房,按正常人的脚程要小半个时辰。这种速度对心情不好的李宝儿无异于折磨。所以等她进了御书房,站到皇帝面前,看他以手撑头,整个人有气无力的半趴在龙案上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小姑娘拳头都硬了。习惯性躬着腰的安福全,一抬眼就看到她拽着拳头,心头一跳就觉不妙,忙冲皇帝一礼就悄声退出了御书房。殷文远全副心神都在小未婚妻身上,看她一副想打人的架势忙握住她的手,安抚的冲她眨了眨眼,才上前朝皇帝行礼。“臣殷文远,拜见皇上。”
李宝儿被殷文远轻扯了下,才不情不愿的哼了一声,“拜见皇上。”
皇帝正低头装神伤,没看到小姑娘冲他翻白眼,头也没抬,很伤心似的冲两人挥了挥手,“平身吧。”
李宝儿“哒哒哒”跑到龙案前,趴着桌沿歪头从底下往上瞅皇帝的脸,就想跟他杠上,就想用事实证明他虚伪、做作。结果这一看,就被皇帝严重下垂的眼袋和青黑的眼圈吸引了目光。哦豁!这眼袋,这肤色,这精神萎靡的样子,说是情伤所致,那是侮辱御医的智商。这明显就是纵欲过度——肾虚啊。李宝儿摸摸脑袋,脑海里闪过在末世经常能听到的调侃金句:中年男人的三大喜事升官发财死老婆。“皇上,庞贵妃死了就死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反正你也不差这一个,找个新的就是了。”
皇上:“……”虽然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是还是好气是怎么回事?殷文远:“……”这话不是他教的。眼看皇上的脸都青了,殷文远忙打圆场,“皇上,请恕宝儿言语不当之罪,她是看您伤心,怕您会伤了龙体才想要安慰您的。只不过她书读的少,不会说话。”
李宝儿扯扯殷文远,想说她说的就是她想的。殷文远一把按住她的手:不,你不想,就是想也给皇上一点面子,别说出来让他知道。皇帝心里恼火,也很想治李宝儿的罪,他甚至幻想自己叫来御林军,能霸气的大吼一声:把她拉下去斩了。当然,这个念头也只能想想。皇帝很清醒,知道就是冲着李宝儿高超的武功和她镇北王府未来女主人的身份,他也只能拉拢她,哄着她。因此一看前一刻还劝他“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的小姑娘,被殷文远说了句“不会说话”就蔫头巴脑的垂着头,就故作不悦的瞪了殷文远一眼,道,“朕自己认的女儿是个什么性子,朕自己还能不知道吗?”
对哦,被封为公主就等于认了皇帝做干爹。李宝儿反应过来就直想捂脸,她一点都不想有个渣渣当干爹。早知道论功行赏会附送个皇帝当爹,她当初打草原人就不那么用力了。也不知道远在北疆的爱哭爹,知道她在外私自认了个皇帝干爹跟他争名分,会不会又要哭唧唧?殷文远不知道李宝儿的小脑瓜里正在想这些有的没的,还在与皇帝做揖,“是是是,是文远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你啊,就是心思太重了。”
皇帝装模作样的感慨了一声,也转入了正题,“庞贵妃被刺身亡的事,你们知道了吧?”
殷文远怕李宝儿不接皇帝的话,会让皇帝觉得落了面子,忙接腔道,“是,安公公有提过一句。”
皇帝脸一沉,“那他可有说,杀庞贵妃的人是殷文畴那个孽障?”
“二皇子?”
殷文远故作惊愕,道,“怎么可能?先不说身在天牢的二皇子怎么进宫行刺?单说死的是庞贵妃,这刺客就断不可能是二皇子。”
李宝儿目瞪口呆的看着殷文远演戏,整个人都惊呆了。“就是那个畜生。”
皇帝咬牙切齿的一拍龙案,起身烦燥的在屋里转圈圈。“那孽障贿赂了狱卒,找人递话进宫跟贵妃哭诉,说想在临死前再见贵妃一面。朕念在父子一场的份上,允了贵妃见他。结果那孽障狼子野心,打的是竟是杀父弑母的主意。”
李宝儿眨巴眨巴眼睛,想不到庞贵妃的死会让皇帝联想到殷文畴想杀他。人说越在意什么,就是越怕什么。所以皇帝这是怕死吧?李宝儿在脑中YY皇帝,而皇帝却在为殷文畴跑了的事,无能狂怒。“那个孽障竟然还知道明月宫中的秘道,杀了贵妃之后就顺着秘道跑了。如此不忠不孝的畜生,宝儿,朕希望你能尽快将他抓回来,不、论、生、死。”
“好。”
李宝儿答应的很干脆,反正殷文远说答应了皇帝之后,他们南下就是去“玩”的。皇帝抬手击了两下掌,殿角一侧的屏风后头就转出个全身都罩在黑斗篷里的男人。李宝儿一见这人就笑了,抬起小爪子挥了挥,“暗二,你也在啊?”
“属下见过护国公主,镇北王世子。”
暗二上前冲两人行礼。李宝儿有点无措的转头去看殷文远,她让陌生人跪一跪也就算了,暗二可是熟人呢,被他跪怪不自在的。殷文远秒懂李宝儿的意思,温声冲暗二抬手笑道,“暗二统领不必多礼,快快请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