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苏泽本人是纨绔不假。但他背后,站的是皇帝和苏景洪,这两尊大周最尊贵的存在!不管皇帝暗地里有多忌惮他,至少明面上,他还是受宠的!身份就摆在这。谁敢胡来?“本世子之前让你找民夫,是为了开采赵二卖给本世子的铁矿。咱们对这生意不熟悉,必须亲自走一遍流程,才能摸透里面的道道,否则,别人骗到你脑袋上,你还笑哈哈呢。”
“但只走一遍就足够了,走多了就是浪费精力,剩余的矿产么,那些铁矿主都是老手,交给他们,效率将提升数倍。”
苏泽简单地解释道。张恺似懂非懂地点头。苏泽也懒得再多说,反正山人自有妙计。张恺一介凡夫俗子,能懂个屁。他让张恺把这些契书送到他积灰多年的书房锁起来,又开始考虑下一步的事情。琐事都交给那些铁矿主了。省心是省心。但是他那些威胁的话,不一定能让所有人都惧怕。肯定还有几个蠢货想从他手里捞钱,那问题就来了。他库房里这些钱,得让谁来看管,又让谁去负责和那些铁矿主对接?苏泽最初的打算是让方叔来,方叔忠诚度和办事效率是没得说的。但仔细想来,以方叔的身份,来给他当账房的话……等老爹回京,不得把他抽死啊?方叔不行,张恺不会术算,一时间,苏泽竟无人可用。他叹口气,心里暗恼。垃圾原主,日日只知道寻欢享乐,身边除了废物就是女人!硬是没一个能用的人才!苏泽愁啊。他迈着步子,在苏府闲逛,吹着早上清新的晨风,思索该怎么解决自己身边人才稀少的问题。不知不觉。他居然走到了一处陌生的庭院。等他回过神的时候,面前已出现了一个画着淡妆,面无表情的女人。女人一身素衣,坐在院中树下。院中清冷无比,只有一棵古树,古树下摆着石桌石椅。女人正坐在石椅上,手拿书册,冷眼看着他,一言不发。虽没说话。但苏泽还是能感觉到女人眼里对自己的厌恶和浓重的怨气。他懵了,回忆半天,才从原主尘封的记忆里,搜到关于眼前女人的信息。东方如月,是罪臣之女,没入奴籍,本该发配边疆。原主看其可怜,当然,主要是漂亮,便将其带回府中,收为小妾。东方如月是大家闺秀,最看不上原主这种纨绔,每次都冷着个脸,让原主兴致全无。久而久之,就忘了东方如月的存在,到现在,更是三年没进过东方如月的院子!东方如月在苏家,也逐渐变成透明人,几乎没人知道她的存在。“世子,小院清冷,恐伤世子贵体,还请离去。”
东方如月看苏泽半天不说话,冷着嗓音开口。一副不欢迎苏泽的样子。苏泽哪儿知道自己怎么晃悠过来的。他是有路就走,反正苏家都是他的地盘,也不怕走丢。莫名晃悠到东方如月的院子来,连他自己都没想到。看东方如月一个人生活的如此安静惬意,他也不忍打扰。本要解释一番,转身离开。但看到东方如月手上的书卷,突然脑袋里灵光一闪。对了。东方如月是大家闺秀,或许也会看账本!他眼睛发亮:“如月,你可会术算看账?”
东方如月见他非但不走,反而还问些莫名的问题,心里不禁更是不满。她俏脸上满是寒霜:“曾随祖父学过一些,尚算精通,世子问此何意?”
苏泽一拍大腿,哈哈笑道:“可以!就你了!”
真是老天助他啊!刚愁身边没合适的人,这不,东方如月就送到面前了?才刚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还有这种好事?东方如月黛眉皱起,合上手中书册。“世子,如月这里不欢迎你,还请世子不要打扰如月清净。”
她直接下发逐客令!显然,对苏泽已是厌恶到了极点!对东方如月而言,得罪苏泽至多也就是一死。哪怕再回奴籍,跟家人同去流放,也好过给苏泽这种纨绔当小妾!苏泽闻言,笑容僵硬了一下。原主这个贱人啊,唉。东方大小姐压根就不喜欢他!甚至,可谓讨厌!而且东方如月软硬不吃,根本说不动。但苏泽向来不信邪。凡是人,必有弱点。他沉吟半晌,心中蓦的有了计划。他大步走到东方如月身边,一屁股坐在石桌边,自顾自地拿起石桌上的书册翻看。不出所料。是一本关于刑侦的书籍。“本世子要没猜错,如月是想为家人平冤昭雪吧?”
苏泽翘起二郎腿,指尖点着书册的封皮,语气玩味。东方如月眼底浮过一丝痛楚。家人没狱流放,家族破败,是她心底最深的痛!她从没和任何人说过,但内心,还有一道想帮祖父洗清罪名的执念!只可惜她一介女儿身,对当时的事,知道的也不甚完全。要想平冤,压根就不可能。这些年来,她把自己的想法隐藏的很好,根本无人知晓。却突然被苏泽拿在阳光下,直白的说出口。她心中恼怒,平静的表情有了一丝破裂:“世子要干什么?想以此要挟我吗?”
苏泽嗤笑:“啧,看来你对本世子的印象很差。”
东方如月冷笑:“不然呢?”
苏泽纨绔,京城谁人不知!苏泽摇摇头,叹了句可恨的刻板印象啊!他纨绔是纨绔了点,不说是正人君子,但也绝不是趁火打劫的小人啊!“行了,你不必这么紧张,本世子今天来找你,是要和你聊个正事。”
苏泽看她一脸如临大敌的样子,直接了当的开口。“本世子最近要做生意,缺个合适的账房,看你挺合适,想找你来给本世子算算账目。”
他嘴角噙着一抹自信的笑容,压根不怕东方如月拒绝。东方如月霎时怒斥:“世子辱我太甚!我本是大家闺秀,却被你这纨绔强占为小妾,如今还要让我去当那下等账房,这般羞辱,莫不如杀了我!”
她红着眼眶,恨恨地盯着苏泽,不堪受这等奇耻大辱!所谓账房先生,和苏府下人有什么区别?在她看来。苏泽这就是在羞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