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意识到了害怕。但狗永远改不了吃屎。他只不过是这一次有点怂。权当给她面子,让刘梅得瑟两天。放弃了警惕。到时让她好看。蓝皓戒备的看着父亲,他哆哆嗦嗦就像得了羊角风。留下一两句威胁的话,一溜烟跑到了正屋。他回头看一下自己的母亲问。“就这样结束了?”
篮皓其实对父亲有孺慕之情,原本想跟他亲近。可他父亲总是对他恶言相向,拿自己跟姐姐蓝心比。时间长了,他也腻烦了。一来二去间,父子俩感情越发不好。如今见他不对母亲上手,藏在心底的那点亲情又忍不住涌了出来。“看样子是,咱们吃饭吧。”
刘梅见丈夫抬脚进了屋子,手里的菜刀咣当一下落到了地上。忍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大口的喘息。懦弱的人在迈出自己舒适圈的时候,总是要做出一番挣扎。刘梅今天压根没有时间缓冲。怕就怕自己的儿子,一不小心之下真的对老子动了手。传出去不好说。人人都说为母则刚。她第一次觉得是对的。可蓝宏长期家暴,在她的心底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不可能这么快就忘记之前所做的。蓝浩忍不住看了一下自家母亲,正在大喘气,鬓角的汗滴滴嗒嗒的流了出来。就知道她依旧害怕。心里的邪火怎么也压不下去。“妈,要不我再去威胁一下?”
他痛恨自己此时此刻年龄太小。他要是和自家堂姐蓝微微一般大小,那时候长得肯定跟牛犊子一样。父亲蓝宏对瘦弱的母亲下手,定一拳打的他不知东南西北。刘梅拉住篮皓的胳膊,将他拽的踉跄的一下。“不要去,这是大人之间的事情你这个小娃娃掺合什么。”
篮皓一听彻底不开心了,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妈,我已经成大人了,自己能挣钱也能养活你,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父亲不高兴了,对你动拳脚,你忘记了自己被打的遍体鳞伤,起不来床的样子了吗?……要不是微微姐她们帮你,恐怕这会儿我得守着你的尸体了。”
篮皓扑通一下跪在了刘梅腿边儿。小小的人儿,忽然做了一个特别大的举动。一把将地上的菜刀抵在了自己的脖子。锋利的菜刀刮到了他的皮肤。那种狠劲,吓得刘梅头皮发麻。她颤颤巍巍不可置信地看着儿子。刘梅吓到了,她开口。“皓皓,你这个傻孩子,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呢,妈妈真的没事儿。”
被蓝皓冷酷的眼神盯着,刘梅到嘴的话越来越弱。到最后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现在突然明白,做母亲的不振作起来,受伤的终究是她儿子。刘梅习惯性的将所有的苦咽回肚子,也觉得在丈夫对她动手这件事上确实做的不对。可夫妻在一起这么多年,又生了两个孩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此时此刻,心虚和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刘梅突然痛哭流涕。“你是我的命,你要是敢拿刀子抹了自己的脖子,那我就跟着你一块去,你为了一个畜牲值得吗?”
篮皓虽然小,但他才活了多大岁数,不可能为了这丁点小事要了自己的性命。只不过想破釜沉舟逼他母亲一把。却没想到,母亲到现在还依旧在慢慢挣扎。现在真的想给她一棒子,敲一敲不怎么聪明的脑袋。却没想到,有人比他速度更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身影,一下子撞开了篮皓,从他的手里夺过了菜刀。“糊涂,你们娘俩是狗屎糊了心吗?为了一个畜牲值得吗?”
蓝母正好有些事情跑来隔壁看看,却没想到看到了这一幕,吓得心肝乱跳。趁着母子对峙的时候,瞬间跑过来夺过了菜刀。吓得两腿打颤。差点一巴掌呼在这两个人的脸上。真是让她恨得牙痒痒。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篮皓母子俩坐在了地上。只能默不出声,被蓝母骂的狗血喷头。“刘梅,你说说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有什么过不去的坎,非得拿着菜刀抹了皓皓的脖子,你这个做母亲的心怎么这么狠呢。”
蓝母随手将菜刀藏在了背后。盯着妯娌刘梅的眼睛,恨铁不成钢的说。刘梅只能装作什么也没听见,低头看着地面。她在家里瘦瘦小小,说话没有什么威慑力。即便发起怒来,别人只当她是兔子,咬一口人也不疼。甚至将脖子放在了铡刀下,众人只当她在开玩笑。心想,就三棍子打不出屁来的窝囊货。真能用刀子抹了脖子?有人想,即便你是被逼到了悬崖的母兔子,你都会没有勇气前进,而会稍后退一脚,连带自己的儿子掉下悬崖,大家都相信会是这样的结局。压根不会想,她在紧要关头会爆发出更大的潜力。蓝母骂的口干舌燥,见她依旧不开口,一把将刘梅拉了起来。“我今天就带你见识见识,我怎么收拾那个不着调的。”
一把将菜刀塞到了蓝皓的怀里。“快将这玩意儿扔到厨房去,小小年纪玩什么不好,非要玩刀,你还以为自己是行伍世家出身。”
蓝母说话的功夫,一巴掌拍在了篮皓的后脑勺。推搡着刘梅二话不说进了正屋。蓝宏刚才受了惊吓,这会儿正吃着桌上的饭压惊。突然听见沉重的脚步声,回头一看竟然是陈红。他下意识的站起来。捏紧拳头,护在自己身前。倒要看一看自己的大嫂跑来要做什么。他实在太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