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帕奇的失而复得,意味着这一场‘阿空加瓜防线’战役的胜利结束! 美军从一开始以秋风扫落叶之势,横扫德克萨斯西南,印第安人的格兰德河防线如纸糊一般,被一戳就破,及至到了最引以为傲的阿空加瓜防线,也是两天之内就几乎崩溃。 北面的阿拉莫被压缩成了一团不说,南边的科帕奇更是直接被托马斯-杰克逊硬生生地打了下来。 当时所造成的震撼,整个印第安人联盟上下,都曾以为局势已大坏,几乎不可收拾了——先前对美军所做的种种推演,均将美军的实力高估了再高估,可是实战一看,却依然是低估了! 实在是贫穷限制了印第安人的想象,他们哪里预料得到,美军的炮火密集程度竟然是他们的十倍不止! 莫说此时的印第安人没有打过这样的仗,即便是随军的法国教练团和英、俄、普鲁士观察团,也一致认为,美军的火力之重,甚至远远超过了同时期的欧洲各国军队。 连斑鸠都已经做好了从乔克托撤退的计划! 在这个时候,十五美元亲自赶往阿拉莫,其实已经是做好了最后一搏的准备了;而水车拖着病躯在科罗拉多河指挥防线,主要的任务是为即将到来的大撤退争取时间…… 可是,谁又能预料得到,本已经看上去无力回天的阿空加瓜防线,竟突然间峰回路转了呢? 经此一役,一举歼灭美军4万余人。 墨西哥战场攻守之势,顿时改易! 如果说阿拉莫之战干掉谢尔曼的军团还带有一种侥幸的话,那么南边的科帕奇之战,那就绝对是印第安人士兵,用自己的血肉顶着炮火,一寸一寸硬生生地从敌人手中抢过来的。 为了庆祝科帕奇的胜利,也是为了庆祝阿空加瓜防线战役的胜利,印第安人军队举行了盛大的入城仪式。 斑鸠亲临。 …… 6月8日清晨,一片废墟的科帕奇城从大雨中惊醒。 一队又一队早已经集结好的印第安人士兵从科帕奇的城门下经过。 科帕奇城早已经被摧毁了,城墙和城门都是新修的,为了赶工期,城墙只修了短短的一小段,不超过20米,城门更是连拱门下的梁柱都还没有取,只是看起来像是个门,其实根本就不能通行。 但是这丝毫不影响这个城门在这一天成为了所有印第安人士兵们的目光焦点所在。 因为城门上一个他们熟悉的身影,在暴风骤雨中屹立着,将他的手掌稳稳地放在他的额头。 那是斑鸠! 此时,前方三百公里外正有美军在温菲尔德的率领之下向他们开进,但没有人在乎。 他们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从那一座只有两米高的城门下经过。 享受胜利! 接受检阅! 然后,便会径直迎上那一支正在前来的美军,在这一场席卷了整个墨西哥沿岸的暴雨中,来一场正面相撞。 只有一方能活着走出这一场暴雨! …… 海坐在高高的马背上,努力地将自己的胸膛也挺得高高的,脖颈挺立得像是要扭曲了一般。 但是她依然觉得自己的腰不够直,目光不够坚定,神情不够肃穆,挽住马缰的手不够自然,腰上的指挥刀没有摆正…… 更重要的是,她觉得似乎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 虽然雨越下越大,十来米开外就完全看不清人了,但是她依然觉得有很多目光投注在自己的身上。 她没有办法不紧张…… 在阿空加瓜防线战役中,她被从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小喽啰提拔成了科帕奇将军,然后又在昨天,被任命为正式的印第安人联盟第三近卫军团团长——这个任命完全超出了海的预料。 要知道,在现在的印第安人联盟中已经有两支近卫军团,他们直接听命于斑鸠,并且无一不是声名显赫,而且资历极深。 第一近卫军团,也就是水车所率领的托纳提乌军团,跟着斑鸠从马德雷山林起家,一直是替斑鸠攻坚执锐的核心力量,自称为斑鸠的剑,没有它劈不开的盾,如今更是被士兵们形容为‘巨锤’,没有他们砸不开的乌龟壳; 第二近卫军团,现在正在北方执行任务,也就是血狼所率领的修洛特尔军团,行动飘忽,战术诡异,屡建奇功。更别说这支军团的第一任军团长,乃是如今的战争祭司十五美元,有后台有实力有资历,深孚众望。 如今海以一介白身,骤然成为了第三支近卫军团的团长,这让海如何能不患得患失,小心翼翼? 更何况,她还是个女人! 而且,也许是整个印第安人队伍里唯一的女人…… 在路过那一座在大雨中迷蒙苍茫的城门的时候,海突然对着城门大叫了一声:“斑鸠! ” 雨声很大,她不确信斑鸠有没有听见。 她也不确信斑鸠即便是听见了,会不会回答她。 但是她还是朝着那个方向大喊到:“第三近卫军,永远忠诚于你!”
她原本想说她的第三近卫军将无敌于天下的——但是想了想,觉得这天下就没有不败的将军,只要照着猛烈的炮火给灌下去,再怎么厉害的将军也能给灌死! 科帕奇这一场仗是她指挥的第一次场仗,其惨烈血腥程度可以在迄今为止的印第安人战史上排名前三。 这样惨烈的战场,塑造了海的指挥风格,也让她从此以后每一战都打得凶狠决绝。 她无法保证自己能够百战百胜,只能保证自己永远忠诚。 有第一和第二近卫军团在,她多多少少还是要点脸的,不敢乱吹牛皮! …… “斑鸠!”
塔法里率领着他的黑人军团路过的时候,他骑着马故意跑到了城门下斑鸠的面前。 “黑人军团正白、正红、正蓝三旗向你报道,请检阅!”
斑鸠低头看了一下这个黑大个,对他摆了摆手。 ——赶紧走,别搞事! 塔法里举着手里的砍刀,呜啦啦怪叫了几声,暴雨中响起一阵呜啦啦的怪叫声呼应——这让斑鸠想起了印第安人早期的时候。不过现在的印第安人士兵,已经基本上不会在战争的时候发出这种除了祈求神灵保佑自己刀枪不入之外其实卵用都没有的声音了。 “黑人军团,战无不胜!”
塔法里用刀柄锤了锤自己的胸口,朝自己伸了一个大拇指。 斑鸠给这家伙敬了个礼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