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麻绳偏挑细处断! 当美利坚联邦开始倒霉的时候,不止是墙倒众人推,连狗都恨不得上去咬一口。 约翰-伍尔原本打算等暴雨稍微小一点之后,就开始撤军。 但是这一场暴雨一下起来就没完没了,根本没有给它任何机会。 格兰德河西岸的印第安人阵地成为了一片泽国,连斑鸠都只能蹲在水坑里办公,格兰德河东岸的美军营地更加不堪。 有两个团在未接到约翰-伍尔的命令的情况下,选择了擅自移动阵地; 有一群士兵哭喊着要回弗吉尼亚,说什么都不肯打仗了,宁愿被枪毙也不愿再和生蛆的尸体泡在同一个水坑里; 一群中级军官不愿意听从约翰-伍尔的指挥,声称要见温菲尔德-斯科特将军——约翰-伍尔无奈之下,只得让他们去瞻仰了一下温菲尔德那已经发泡的尸体,然后,军中又有了一些不太妙的传言,约翰-伍尔是百口莫辩。 直到印第安人发起渡河战争的前两天,约翰-伍尔还在主持一场对后勤军官的审判,因为有确凿的证据表明,正是因为后勤的贪腐,才让大军陷入了如今这种缺粮的境地! 负责后勤的杰弗逊-汉密尔顿-戴维斯上校下落不明,据说有人看见他往南部畏罪潜逃了。 然后好不容易等到雨势稍减,该死的格兰德河又突然暴涨,将沿河布防的至少三个军团给淹没得七零八落。 等到6月23日,对岸的印第安人阵地上吹起进攻号角的时候,约翰-伍尔已经先行一步南下了。 …… 只是,在这个时候,斑鸠面临着一个艰难的选择。 从阿拉莫逃走的威廉-谢尔曼,找到了马德雷山林中的印第安人老营! 他派人向斑鸠递送了一封信,信里夹杂着一片已经发黑的蜷曲的耳朵。 “亲爱的斑鸠阁下,你还好吗?”
“想来,在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你已经快要取得战争的胜利了吧?在此,对你表示热情的恭喜和衷心的祝贺!”
“但是我也有一个不太好的消息需要告诉你,你的妻子,以及你手下将士们的家眷,现在都落到了我的手中。同样的,我也应该从你那里拿走一份热情的恭喜和衷心的祝贺。”
“随信送上一只耳朵,我也不知道是谁的!孩子们都很可爱,女人们都很听话,我也不知道该先从哪一个下手,只好每天随机杀一个,聆听他们痛苦的哀嚎,也能稍稍让我宽慰一些。”
“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你能认真考虑。”
“我希望你能在德克萨斯和俄克拉荷马之间开辟出一条和平通道,让美利坚联邦的士兵们能够安全地通过。我向你保证,他们绝不会再次踏入墨西哥战场,往后也绝不会再杀一个印第安人!”
“作为交换,我也将释放这里所有的印第安人家眷!”
“出于礼貌,我得赞扬你的妻子身材不错,但是实际上,我们的情报还是很准确的,她的长相很安全,我对她没有丝毫多余的想法——但是容我多说一句,如果你选择犹豫不决的话,我的士兵们未必会放过她,他们精力旺盛,我甚至怀疑他们能将仙人掌都弄得怀孕了!”
“我希望我说明白了我的意思,也希望你明白了我的意思。”
“一条安全通道,换你老营一万家眷!”
“希望你能做出明智的选择!”
“非常感谢!”
“你的敌人,威廉-特库塞-谢尔曼!”
…… 斑鸠已经三年没有见过洛岑了。 在过去的三年时间里,有很多次洛岑都说要来见他,但是最后不是被斑鸠所劝阻,便是因为其它的原因被耽搁了。 到了最近这一年,随着局势越来越紧张,洛岑便很少再提要来白石城的事情。 斑鸠原本打算的是,等美墨战争打完之后,便去部落里见她—— 自斑鸠率军北上,以白石城为中心开辟第二基地以来,那些随他北上的将士们,又何尝不是和他一样,也已经三年没有见过自己的亲人了? 本以为这一场仗打完之后,便终于可以让活着的人阖家团圆—— 斑鸠拿着谢尔曼的信,久久没有作声。 比索看斑鸠脸色不太好,问到:“我去将那信使给杀了?”
斑鸠急忙伸出手来,“不要!别动他!”
比索心有疑惑,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按照过往的惯例,斑鸠向来是不与白人相见的,数月之前,那两个从华盛顿来的美利坚使者,声称只要斑鸠愿意与他们见上一面,便可以在‘26条协议’上大让一步,斑鸠都不为所动。 可是现在,那位白人信使却获得了斑鸠的庇护—— “去把——”,斑鸠茫然四顾,却不知道此事该找谁来细商。 此时,十五美元正领军在外,河狸坐镇白石城,小安德烈驻守在丹佛,红云还在洛杉矶与麦克莱伦纠缠…… 退而求其次,水车不善于筹谋,海是新进之人,烟男和盐巴只能凑个数…… 遍观身周,竟无人可堪商此大议的! “算了!”
斑鸠摆了摆手,“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吧!”
一如往常每一个紧要关头一样,最终都是他一人乾纲独断。 对了便是对了,错了便是错了! …… 比索看见斑鸠佝偻着腰转身走进屋子里,背影竟有些沉郁萧索。 他突然想起了当初和斑鸠一起在大平原上抢劫艾奇逊贩奴团的那一天,那时候的斑鸠一人一枪,独扛对面三百人团伙,是何等少年意气,英姿轩昂! 若他的背上没有如山一般的沉重,那他一定会成为大平原上最响亮的传奇! 如此人物,所为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