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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哒!”
队长将手中的枪收了起来,重新插回到腰间。 “你很有勇气,达-桑科-威特科!虽然我很想杀掉你,但是我喜欢你这样浑身都长满了倒刺、野性难驯,明明什么都不懂却偏偏要指手画脚挥斥方遒的样子,你将来要是成不了战士,也一定能成为一个记者,或者律师!”
“我若成不了战士,那肯定不是我的错,”达-桑科-威特科说到:“是这个世界出了问题!”
队长愣了一下,随即朗声笑了起来。 从她银色的面具下,能感受到那一种由衷的欢快,以及热情的温度。 “你让我想起了我的……一个朋友,”队长说到:“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正打完了一场胜仗归来,那时候的他,浑身上下都充满了不可一世的骄傲,就像刚刚抽穗的麦子一样,穗苗上的倒刺向着四面八方绽开,那么张扬,却又让人觉得理所应当……” 达-桑科-威特科没有说话。 队长自顾自地说到:“……我曾见过很多自命不凡的人,他们将桀骜写在脸上,看起来一副谁都惹不起的样子。但是只有他,只是站在那里,就像一只燃烧的火把一样——全世界都是漆黑的,只有他在发光……” 达-桑科-威特科微微的眯了一下眼睛,有一种自己的领地中闯入了一头外来物种的感觉。他其实早就想杀掉那一头灰熊了,之所以挑在现在这个时候,其实是因为想让那头灰熊再养两天膘。 队长却丝毫没有感觉到达-桑科-威特科这种简单到莽撞的心绪,又絮絮叨叨地说了几句,最后才转入正题:“斑鸠曾经告诉过我们,随着我们的事业越来越大,敢于对我们提出反对意见的人便会越来越少。不是因为我们没有错处,而是别人不愿意、或者说不敢再反对我们了!达-桑科-威特科,我不同意你说的那些话,但是——你敢跟我去白石城吗?”
“我去白石城干什么?”
达-桑科-威特科说到。
“将你刚才说过的那些话,对着别人再说一遍!”队长说到。
“哈哈,”达-桑科-威特科笑了起来,“既然你觉得我的话这么重要,你为什么不让那些人自己过来听我说呢?”队长忍不住又一次笑了起来。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她对于这个浑身倒刺的野孩子,极其喜爱。 …… 达-桑科-威特科带领着他的猎队回到学校的时候,整个学校都沸腾了。 学校里的人,无论是学生还是老师,都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巨大的猎物。 即便是工业文明已经将印第安人的渔猎传统摧毁得渣都不剩了,但是人类对于‘巨物’的崇拜依然根植在骨子里,更何况是这些刚刚从山林里走出来不久的印第安人,他们有些连手掌上的茧巴都还未脱干净呢! “达-桑科-威特科,你是怎么找到这只灰熊的?”
“没有枪伤,这只灰熊是被长矛和斧头劈死的!”
“联防队原本打算下个月开始搜山,去猎杀这只灰熊的,没有想到竟然现在就被你给带回来了!”
“你太厉害了,达-桑科-威特科!”
学生们叽叽喳喳地围拢上来,对着灰熊,也对着达-桑科-威特科赞叹不已。 他们之中绝大多数和达-桑科-威特科的关系并不好,所谓的‘友谊’原本也只存在于作文课上的作业里。 但是在达-桑科-威特科将这一只巨大的灰熊尸体摆在他们面前的时候,所有的不友好都消失了。 冷漠的人变得热情,敌对的人变得友好,嫉妒的人变得崇拜。 即使是那个曾经在课堂上说达-桑科-威特科身上有鬣狗的臭味的家伙,在达-桑科-威特科的目光看向他的时候,都沉默地低下了头,灰溜溜地走开了。 实力是证明一切的证据! 达-桑科-威特科从来不在乎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他只知道,当他站在山巅的时候,所有人都会对他说“好!”
…… 老师们却都围在队长那一行人的周围,很快就将他们簇拥到行政楼里面去了。 没过多久,老校长慌慌张张地从外面跑了过来,路过达-桑科-威特科和他的巨熊身边的时候,忍不住在灰熊的皮毛上薅了一把。 “达-桑科-威特科,你以后就改名叫‘灰熊’,怎么样?”
周围的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羡慕和崇拜。 …… 印第安人的改名仪式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 简单到自己想怎么改就怎么改,想改成什么就改成什么,想什么时候改就什么时候改。《阿美利加人口法》第三章第十条第二十一款规定:“每一个阿美利加人,都有无可置疑的名字权。”
阿美利加人并没有像白人那样,形成以父系为纽带的姓氏制度,而是继承了印第安人的传统,无论是山川河流、日月星辰还是飞禽走兽、花草树木,一切皆可为名。 在印第安联合酋长国,社会组织的基层单位并不是家庭,而是一个一个的‘组织’。 法律并不禁止父亲爱自己的儿子,儿子爱自己的父亲……家庭成员之间互相帮助依然是一种美德。 但是法律更加鼓励的是,社会成员团结在一个又一个生产资料的周围,结成以某种利益和某种规则为纽带的团体。公司、工厂、军队、学校……一个又一个的组织才是个人的立身之本,更甚于家庭。 欧洲的一个学者弗里德里希-奥斯渥特将其称为‘印第安特色集体主义’。 而东部沿岸的美利坚学者将这一种现象称为‘机器民主制’,也就是以‘机器’为中心的民主制度。 社会单位按照生产力的大小,享受与之相称的权利,简单来举一个例子就是,普韦布洛烟草公司代表烟草公司的所有成员,与其它‘组织’打交道,而作为烟草公司成员的一份子,个人其实是无足轻重的。 当然,普韦布洛烟草公司也并非没有制约,即便是在它的内部,也会有林林种种的其它组织,比如什么‘环境协会’啊,什么‘解放黑奴协会’啊,什么‘咸披萨和甜披萨协会’之类的……同一个人,会在不同的组织中扮演不同的角色,发出不同的声音。 也许他会支持普韦布洛烟草公司的倡议,呼吁降低烟草税,但是也会支持某个卫生组织,倡导全民禁烟……最终的博弈并非是单独某个人能够左右的。 如果分歧实在是太大,审判祭司拥有最终的裁决权。 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 在国外陛下不顾一切的强行推动阿美利加生产力大跨越的时代背景下,一个全新的、带着浓烈印第安人风格的社会关系就这样出现了。 至于‘姓氏’这种在其它文明看来必不可少的东西,无论是旧时代的印第安人还是新时代的阿美利加人,都觉得这是大洋文明的糟粕——一家人全都叫什么‘汤姆’或者‘乔治’,想想就觉得滑稽。 文明是多样性的,并非一成不变的,也非整齐划一的。 据说太平洋那边的印第安人,他们在一个名叫‘金田’的地方找到了耶稣失散多年的兄弟…… 非洲大陆上的黑印第安人,他们全家都住金字塔…… 印度洋上的印第安人最奇葩,他们信奉的林伽居然是个机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