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法里在战斗一开始的时候就将自己埋在了死尸堆里,脑袋里嗡嗡嗡地超负荷运行了大半夜,最后终于让他给想明白了—— 所谓的‘自由’,是一个被白人创造出来的词语。 在尼日利亚或者阿尔及利亚,成千上万年以来,人们从来没有说过这个单词。 自从白人来了之后,各种五花八门的词汇都冒出来了,又是‘民主’又是‘法律’又是‘神圣不可侵犯’又是‘独立自由’……听起来都挺厉害,都挺有道理,但谁TM知道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自己本来在大草原上耍蟒蛇耍得挺高兴的,怎么就莫名其妙地来到了这里,不但法律同意,连上帝都同意——一度连自己都觉得这合情合理! ——塔法里在成为奴隶之前咨询过神父巴比隆,巴比隆神父说出一个让当时的塔法里信以为真的理论:“塔法里,世界上的爱分为两种,一种是对妇女、残废、穷人、少数民族等等弱势群体所表现出来的爱,这是一种‘权力竞赛’表演,是一种虚伪的爱;而另一种是让人提升价值,获得尊敬,虽然过程可能会让人经受苦难,但这才是真实的爱!”
***注1*** 此时的塔法里还没有听说过‘双标’这个词,否则的话,他大概就会明白,用别人创造的词语来和别人理论,是一件多么吃亏的事情。 好在,他终于想明白了——玻璃先生是个好人! 如果当初来到非洲大草原上的不是白人,而是像玻璃先生这样的人,黑人的命运也许就大不同了! …… “什么,你说什么?”
十五美元还是第一次听见一个黑人说切诺基语,这不但让他听不明白,而且大受震撼。 “ᎠᎴᎤᎵᏍᏓᏁᏗᎨᏒ.”,塔法里用力地说到:“我也想要ᎠᎴᎤᎵᏍᏓᏁᏗᎨᏒ.”***注2*** “是谁告诉你的?”
“玻璃先生告诉我的!”
塔法里说到:“只有ᎠᎴᎤᎵᏍᏓᏁᏗᎨᏒ.才能救黑人!”
十五美元愣了一下,斑鸠的原话不是这样说的,斑鸠说的是“只有ᎠᎴᎤᎵᏍᏓᏁᏗᎨᏒ.才能救印第安人”! 塔法里继续说到:“玻璃先生是个好人,他不但拥有一头和我一样美丽的长发,还拥有健硕的肌肉和结实的身材,相貌也很英俊,简直比我也差不了多少,他一定不会骗我——对了,你认识十五美元吗?”
十五美元点了点头,“我就是!”
“哇,太好了,兄弟!”
塔法里尖叫了起来,就好像看见了上帝一样,兴奋地拍了拍十五美元的肩膀,说到:“玻璃先生让我来找你,说你可以给我ᎠᎴᎤᎵᏍᏓᏁᏗᎨᏒ.,你不会失言的,对吧?”
“玻璃……”,十五美元努力地回想了一下,依稀记得侦查团里似乎的确有这么一个人,“他在哪里?”
“这儿!”
塔法里拿出两条狗牌,在十五美元面前晃了晃,高兴地说到:“他把这个给了我,朝着天上的星星开了几枪,然后五颜六色炮弹就像雨点一样落了下来,白人的阵地上就冒出了巨大的烟火——嘭!”
塔法里做了个爆炸的手势,修长的臂展让十五美元觉得,这家伙要是愿意加入白石城夕阳红篮球队的话,绝对是个优秀的得分手。 塔法里的嘴巴就没有停过,嘴皮上像是装了蒸汽马达:“Fk!那火太TM大了,晃得我睁不开眼睛,我都真想把它画下来给你看看,但是我不会画画,但是没有关系,你一定听过‘帕格尼尼狂想曲’对吧?对,要是这儿有一台FKing钢琴的话,我可以给你来一套……” 十五美元接过塔法里手里的狗牌,看见上面写着仙人掌和玻璃的名字、编号、以及他们自己刻上去的最有意义的一句话。 仙人掌的铭牌上刻的是:“我觉得这个印第安人小男孩还可以再抢救抢救……” 玻璃的铭牌上刻的是:“我没死,只是把牌子搞丢了……” 十五美元将两只铭牌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嘴角挂着笑,眼角却忍不住变得湿润起来。 …… 有什么样的将军,就会带出什么样的兵。 侦查团的仙人掌一向没个正形,喜欢开玩笑,哪怕是战斗任务再紧张,也不忘说几个笑话来听。 就在昨天傍晚,这家伙临出发前还给自己开了个玩笑,说:“祭司大人,我从白人那边学了一首关于印第安人的歌,你想听吗?”
十五美元知道,自己必须得想听。谁也不能阻止一个音乐爱好者的歌唱欲望。 果然,仙人掌就一边给自己系鞋带,一边唱了起来:“十个印第安小孩,为了吃饭去奔走,噎死一个没法救,十个只剩九……” “哈哈!”
十五美元配合地笑了起来。 “九个印第安人小孩,深夜不寐真困乏,倒头一觉睡死啦,九个只剩八……”从另外一个方向上,也不知道是谁接着唱了起来。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家伙一定是侦查团仙人掌的手下。 所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逗比将领快乐多。 “八个印第安人小孩,德文城里去看戏,丢下一个命归西,八个只剩七……”又另外一人唱到。 十五美元觉得这样的歌简直糟透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仙人掌会喜欢这样的歌。 “七个印地安小男孩,伐树砍枝不顺手,斧劈两半一命休,七个只剩六……” 十五美元再也无法忍受,一脚将仙人掌踹出了屋子。 “滚!不找到敌人,不要来见我!”
屋子外的歌声一阵接一阵,最后远远地传来一个声音,飘飘渺渺地唱到:“一个印第安人小男孩,孤孤单单只一人,挂在树上丢了命,一个都不剩!”
…… “嘿,兄弟,你怎么哭啦?”
塔法里耸着肩膀,看着十五美元。 “风太大。”
“对,这风简直太TM大了——我刚才的提议怎么样?我也可以组建一个军团,我保证他们个个都像我一样厉害。老实说,你现在肯定需要人手,你看看你的这些手下,实在是效率不怎么高,我之前在乞力马扎罗山挖地瓜,我只要逮住一根藤,用力一拽,就会扒拉出一大群圆滚滚的地瓜,串成一串,拖着扔进筐里……” “你叫什么名字?”
“塔法里,我叫塔法里!在咱们非洲,塔法里的意思是说,一个幽默风趣、又帅又有钱的小伙子……” “塔法里,打仗不是扒拉地瓜!”
“当然,当然不是!”
塔法里说到:“扒拉地瓜可要难多了。你首先得用力拽住地瓜的根,用双手,最好先往手掌上吐一口唾沫,像这样——咳,唾!”
塔法里往手掌上吐了一口唾沫,弯下腰来,随便从一具尸体上拽起一把头发,用力一逮。 他快要将头发扯断了也没有达到效果。 “你看,像这样就不行——”,塔法里讪讪地说到。 “塔法里,你要想清楚,要是老老实实地做奴隶的话,你还可以活下去,反正咱们印第安人也需要奴隶,跟谁做奴隶不是奴隶呢——但是,你要是决定跟着我们一起反抗的话,你很有可能会死的。”
“我认真地想过了,兄弟!”
塔法里说到:“我觉得脖子上带着这样一串狗牌,实在是太酷了!我也想在上面刻上一句话。”
“你想刻什么话?”
“山姆大叔,洗干净你的AS等着我!”
塔法里说到。 谁是山姆大叔?就是当初骗了塔法里,说只要上了船,一天就可以挣一个金法郎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