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馎饦!你也疯了!”
地龙一声怒吼,巨爪拍向馎饦,想要强行将馎饦吐出内丹的动作停滞下来,可是为时已晚。“长酉,东来,快来阻止他!不然我们都要死!”
地龙朝着身后的两只妖兽怒吼一声,一颗碧蓝色的内丹从口中飞出,朝着馎饦赤红色的内丹压制而去。长酉和东来才反应过来,对视一眼,两颗内丹从嘴角飞出,一颗淡黄色,一颗乳白色,与地龙吐出的碧蓝色内丹呈三足鼎立之势,一圈圈波纹抵挡而出,将馎饦的赤红色内丹狠狠压制下来。“你们干什么?”
馎饦喷出一口鲜血,双目赤红地看向长酉和东来,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大声道:“白薇要将你我置之于死地,为什么不让我将她压制!”
地龙摇摇头,心一横,内丹瞬间朝着馎饦的内丹压去,两颗内丹在长酉和东来的震惊中碰撞在一起,迅速碎裂。“你道如何?药王将你派遣下界,给你我的指责就是守护着药女,如今你要将她压制,那你将药王的颜面置于何地!而且,你用的是内丹,那又只是压制吗?”
地龙心中气氛不已,但是因为内丹破碎的原因,身上的玄力外泄,连一点儿力气都提不起来。馎饦嘴张了张,没有多说话。“演完了?好一出苦肉计!”
白薇冷眼看着这四只妖兽自导自演的一切,心中泛不起任何的波澜。若是他们真是遵守药王的命令来守护自己,为何阻止自己取药,为何要与自己缠斗!又为何要拼死将自己困在这云台之上!“女人,你别太过分!”
东来胸中的怒火一阵一阵涌起,虽然他不喜欢多言语,但是被白薇的一阵撩拨,就算脾气再好,也失去了耐性。白薇大笑道:“怎么,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
每笑一声,白薇嘴角的鲜血就往外溢出一份,原本洁白的牙齿被鲜血打红,仿佛是染血的贝壳,强行提升修为,她自己的内伤早已压制不住,加上双目失明的缘故,不得不靠着神念分辨周围的环境,直接导致神念枯竭,灵台中一阵阵刺痛。“你……”东来一指指着白薇,被白薇的一句话噎得全身发抖,但是又找不到反驳白薇的话,捂着腹部,身形微微蜷缩,他体内的伤势,也已经到了药石无医的地步。“找死!”
白薇某广场沉了沉,红袖中一把寒光潋滟的匕首突然飞出,笔直地朝着东来的心脏而去。“嗤!”
令人头皮发麻的入肉声响起,东来缓缓跪倒在地上,献出了原型,原来东来的本体是一只白羊。长酉和地龙嘴张了张,悲从心来,若说守护上古神阵的四只妖兽中谁的脾气最好,那莫过去东来,毕竟他的本体是最为温顺的白羊,没想到东来竟然是最先陨落的一个,真是造化弄人!“接下来,就是你!”
白薇伸手擦去嘴角的鲜血,被血染红的素手轻轻一挥,插在东来胸口的匕首直接飞出,带起三尺血柱。“嗤……”又一道入肉声响起,地龙愣了愣,世界在自己的眼中渐渐倒转,眼前的景象和环境开始渐渐涣散,‘咕咚’一声,头颅滚落在地上,喷出的鲜血溅落一地。“到你了!”
白薇双目无神地转过身去,面对着长酉,因为经脉逆行的缘故,握着匕首的手已经颤抖不已,但是长酉却丝毫不敢动弹一下,药女之命就等于药王之命,就是君上之命。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眼睁睁地看着匕首没入自己的胸膛,长酉的泪水滚滚而下,自己身为妖兽,寿命悠长,曾经对未来做出了无数种假设与规划,却从未想过,自己生命的终结,居然来得这么近,这么近。“呼……”馎饦挣扎着起身,摇摇晃晃地擦了一下嘴角的鲜血,眸中的狠戾之色一闪而过。……叶秀手托着破壁珠,走到结界前,轻轻地触摸着结界,仿佛是摸到了一层柔软的水膜般,以手指为中心,一圈圈水波涤荡而出。结界缓缓地退去,云台里面的景象出现在叶秀的眼前。地上躺着三只妖兽的尸身,自己的母亲摔倒在地上,手中握着的匕首紧紧的戳入一直妖兽的心口,而母亲白薇的身后,正有一个人踉踉跄跄地朝着白薇走去。“小心!”
叶秀大喝一声,看得睚眦俱裂。白薇闻言,猛地转头,没想到馎饦的巨掌劈天盖地地落下,直接砸在了她的前额上。“娘……”开阳锏脱手而出,一锏挑起馎饦,重重地甩在一旁,馎饦的身形摔在地上,重重地颤抖了几下就失去了声息,化作一只毛皮走兽。叶秀紧紧地搂住白薇,低低地呼唤着:“娘!你怎么了……娘!”
白薇用力扯出一抹微笑,奈何这抹微笑受到了鲜血的渲染,看起来凄美无常,“你,终于肯唤我一声‘娘’了。”
叶秀称呼白薇,一直都用母亲,而不是像寻常人家的孩子那样直接称呼“娘”,这一直都是白薇的心结,虽然白薇从未要求过叶秀这样喊,但是这一直都是骄傲如她,心中的那对丈夫儿子的愧疚和自卑。“我儿,这个乾坤囊你收好,里面有娘毕生的积累,还有你需要的药材!娘……娘都已经帮你收集好了。好好待那个姑娘!另外……等你救出你父亲的时候,帮娘和你父亲说一声,对……不起。还有……娘不怪他!”
“咳咳……”吐出几口血沫,白薇的脸色越来越差,双瞳已经完全变白,失去了原本瞳仁的颜色,断断续续的说道,交代着自己的身后之事。叶秀脸色一变,仿佛是想到了什么,灵台空间中,乾坤囊中,所有能够想到的东西全部掏了出来堆到白薇的面前,带着哭腔哀求道:“娘,娘,你看着我,这个能不能救你的命!这个呢!我还有这个!”
一瓶瓶丹药递到白薇的面前,白薇却始终浅笑着摇头,吃力的伸出手,想要摸摸叶秀的脸颊,却又无力的垂下,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弱。跟随者东西被叶秀一并抛出乾坤囊的鲲鹏张了张嘴,想要告诉叶秀一声“这就是仙道之人需要面临的无常,每一个仙道之人,都注定会经受无数次的生离死别,你这才是刚刚开始”,但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声“节哀”。叶秀怔怔地抬头,披头散发间,目光看向鲲鹏,心中浮现出一抹希冀,跪爬着走到鲲鹏身旁:“鲲鹏,你一定有办法救我娘,对不对!”
鲲鹏的眼皮垂下,没有说话,只是长叹一声,缓缓地摇摇头。“鲲鹏,你是妖祖!你一定有办法救我娘,对不对!”
叶秀不愿接受这个事实,拼尽全力地摇晃着鲲鹏,想要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奈何等到的却是鲲鹏的一阵摇头。叶秀全身巨颤,一口气没有回上来,双眼一翻,躺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