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元无语:“你刚才不是说不喝的吗?”
“我现在又想喝了。”
……苏元好脾气地哄他:“下次给你买,买大杯的。”
高砚:“不要。”
苏元无奈,想了想,从口袋里面摸出一个圆滚滚的牛奶糖,攥到手心里,双手背在背后对他说:“有个东西比奶茶还甜,你想不想吃?”
高砚的眼眸微微垂着,目光落在苏元润泽的嘴唇之上,喉结上下滚动。“想。”
“想就闭上眼睛。”
高砚顺从地闭上眼睛,在皎洁的月色之下,他纤长的睫毛被月光柔和地勾勒出来。苏元继续下达命令:“张开嘴巴。”
高砚微微启唇。和意料之中的不一样,口中忽然间塞进一个圆滚滚的东西,软软的,带着奶香,很甜。球状的牛奶糖在他的口中上面温柔地化开,牙齿咬破外面的一层,里面的流心里面倾斜出来,舌尖骤然间被浓郁的草莓味牛奶侵占。“好啦,现在可以睁开眼睛了。”
高砚舌尖轻轻顶弄着口中那颗奶糖,缓缓睁开眼睛,看向苏元。她身上穿的衣服依旧是戏中的白色长裙,麻花辫乖巧地垂在两侧,红色发绳被风吹起。月光洒在她的额头,鼻子,嘴巴上,像一个不染尘世的小精灵。眨眨眼便会飞去。她双手背在身后,正笑得眉眼弯弯,身体微微前倾,问他:“够不够甜?”
她头顶的黑色鸭舌帽随着她的动作,遮住了她的眼睛,差点要掉下来之际,苏元连忙扶住。高砚心想,那顶黑色鸭舌帽,是属于他的。因为这一个认知,他平静的呼吸陡然变得急促起来。对,是属于他的。她才不是什么不染尘世的小精灵,她的身上已经沾染了属于他的味道,她不会在他眨眼间飞走。“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不甜吗?”
苏元见高砚良久不吭声,于是伸出手在他面前挥了挥。下一刻,她的手腕忽然被高砚扣住,举过头顶,背部抵上硬邦邦的车身,大脑空白之际,铺天盖地的吻席卷过来。草莓味混合着奶味从她的舌尖,丝丝缕缕地传到她的整个口中,小小的奶糖被他推进她的口中,混合着两个人的味道。过了好久,高砚放开她,一只手扶住她的腰,使她不至于滑下去,另一只手的大拇指轻轻擦过她的嘴角,将上面黏着的东西擦去。“你觉得呢,够不够甜?”
他撩起她耳边的头发,伏在耳边问她。苏元脸颊通红,轻轻喘着气,瞪了他一眼。但是这一眼在高砚眼中却轻飘飘的没什么威慑力,反而软绵绵的带着媚意,勾着他继续进行下去。心里抗争了好一会儿,他终于伸手捂住她的双眼,声音有点哑:“我们回去吧。”
“回去就回去,你捂我的眼睛干什么?”
苏元拿掉他的手,站直身子,将掉在地上的装着奶茶的袋子捡起来,递到高砚手上、“虽然我们两个是未婚夫妻,但是我们还没结婚,你怎么能随随便便亲我呢?”
苏元佯装怒意:“罚你亲自把这些奶茶挨个房间送过去。”
在快穿世界里,想要攻略角色,有时候不可避免会经历一些亲密接触,这是很正常的现象。甚至在系统的描述中,必要时可能还会献出身体——只不过苏元还没做到那一步罢了。所以对慕容砚突如其来的亲吻,她并没有很生气。只不过是一个纸片人而已,而且这也侧面证明了慕容砚喜欢她不是吗?高砚接过袋子,扯着苏元的手,两人向前走去。苏元盯着他的背影,忽然间心里涌起一阵难言的悲哀。她从来都是听系统命令,用尽全身解数去攻略男主、男配、反派,这些不同的男人在她这个拥有上帝视角的人面前,在她春风化雨般的感化之下,一个接一个爱上了她。可是他们真的爱她这个人,还是爱她精心营造出来的完美人设?这真的是爱吗?恐怕不见得。而对于苏元来说,在她攻略了这么多不同的优秀男人之后,她有对他们产生真正的感情吗?恐怕也不见得。苏元攥紧了手指,默不作声地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悲哀的不只是被攻略的纸片人,同样悲哀的还有她自己——冷情冷血,懂人类的一切感情并且运用自如,却从来不知道真正的爱应该长什么模样。【宿主,检测到你有危险思想,请立即停止,避免自己深陷不良情绪,受不良情绪引导,做出过激的事情。】苏元苦笑,在心里回答它:“知道了。”
*当晚苏元睡得并不好,所以次日起的也很早,赶到片场时整个人面目有些憔悴。杨导关心地问她:“雪元怎么了,昨晚没睡好?”
苏元摇摇头:“没事,可能是奶茶喝多了有点失眠。”
“是吗?”
上官易穿着火红色的大祭司服饰,大摇大摆地走来,伸了个懒腰:“我也喝奶茶了,怎么感觉睡得挺好的。”
高砚刚从房间里走出来,听见这一句话,扫了上官易一眼。上官易忽然感到一阵凉意,他缩了缩肩膀,躲到杨导身边:“杨导,你看我们人都齐了,要不然赶紧开始拍摄吧?”
“OK。”
杨导答应着,指挥着群演:“你们等下分别架着苏元的两个胳膊,将她绑进棺材里,然后盖上盖子。”
他说完,转身问苏元:“这场戏,你ok吗,要不要找替身来替你?”
毕竟躺进棺材里这件事,实在是不太吉利,大部分演员都会找替身,他怕苏元也受不了。谁料苏元摇摇头,语气很是轻松:“这都受不了的话,还当什么演员。再说群演都能演,怎么我就不能演了呢?”
杨导心里对苏元的好感又多一层,他点了点头:“既然这样,那就开拍吧。”
——苏元立马带入角色。她身穿着一袭用纸做的红色嫁衣,被两个身强力壮的村民架着胳膊,来到了村里祭拜鬼神用的祠堂。祠堂正中央立着一尊似神似鬼的雕塑,雕塑的周围摆满了牌位,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个。白梦雨一瞬间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