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潭之将苏元抱回自己的房间,放在床上。他坐在旁边,静静地看着昏睡中的苏元。方才苏元并没有喝多少杯子里的茶水,所以对于她而言,这个药并不会有生命危险,等几个时辰后,药效会自行消散。但是此时的苏元虽然已经晕倒了,却依然受着药力的折磨。每次路潭之的微微触碰,都能让她一阵颤抖,发出细微的嘤咛。路潭之一向对女色不感兴趣,可是面对着面前的少女,他第一次想占有她,让她只属于他一个人。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目光从她光洁的额头,到直挺的鼻梁、再到红润的嘴唇......像是被控制了一般,他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去,衔住那抹樱红。昏睡中的苏元感受到唇上传来的温度,她像是一个沙漠里干涸的旅人,不由自主地攀上路潭之微凉的脖颈,急切地掠夺着那唯一的水源,不断探索深入。好热,好热。还不够。苏元内心叫嚣着,她想要更多的水源、更多的清凉。路潭之的体温比常人要低一些,无论是胳膊还是身体,都泛着微微的凉意,像是冷玉。于是此时的苏元像是找到了唯一的救命稻草一样,双手攀住他的脖颈,双腿缠在他腰侧,身体和他紧紧相贴,不愿意放过这抹清凉。但是她还是不老实,双手双腿缠在他身上,却总是乱动,似乎是不满足这浅尝辄止的凉意。路潭之“嘶”了一声,松开她的红唇,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扫了一眼她不安分的手,急促地喘了两口气。他觉得自己身体很难受,前所未有的难受,他也不知道这份难受从何而来,该怎么办。这种无法控制自己的感觉让他恐慌,理智告诉他应该从苏元身上离开。他慌忙站了起来,离床上的少女三步远,低头看着自己身体异常的反应,有些不知所措。床上的苏元还在不满地呜咽,路潭之连忙闭上了眼睛,强行压下那难受的感觉。最后他去打了桶冷水,冲了几遍冷水澡,才硬生生地让自己冷静下来。之后,他没有再留在房间里,而是靠在房间门口,看着逐渐下坠的夕阳,默默出神。今天在宴会上,他看见了皇帝和皇后,自然也看到了他们脸上的表情。他知道,他现在的处境很危险,程皇后一定想要尽快解决掉他这个隐患。他必须要在她动手之前,先一步动手才行,只不过这一切都需要他等待一个时机。“寂照师弟!你怎么站在门口?”
慧元的声音忽然传进路潭之的耳朵,他这才回神,看向匆匆跑来的慧元。“慧元师兄,跑得这么急,有什么事吗?”
“当然!不仅有事,还是天大的事!”
慧元看了看四周,走上前几步,在路潭之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皇上派人传话,要秘密召见你,让你趁夜去皇宫里,不要被其他人发现。”
听到慧元的话,路潭之知道——他等的时机已经到了。慧元说完之后,满脸好奇又惊奇地打量着路潭之:“寂照,你说皇上为什么召见你啊?而且召见你就罢了,竟然还秘密召见你,专门让他身边的小太监给我传的话,就怕被别人知道。”
说罢,他忽然意识到什么,脸上浮现出担忧的神色:“寂照师弟,你说你不会做了什么让皇帝不高兴了,他秘密召见你,是为了——”他手架在脖子上,做出一个砍头的动作。“慧元师兄不必担心,皇帝召见我到底是什么事,等我去了就知道了。”
天边的夕阳彻底落下来,黑夜逐渐笼罩天空,路潭之望着天边,嘴角泛起意味不明的笑:“说不定是好事呢。”
慧元笑了笑:“是好事最好了,不过皇上召见你,眼见天就要黑了,你还是快点去吧。”
他说罢,转身挥了挥手:“传话的人说,马车已经停在后门等着你,穿过假山和西长廊就到了。我还有别的事情,就先走了!”
“慧元师兄慢走。”
————路潭之走的时候,听见房间里的动静,知道苏元已经醒了。但是他没有走进房间,而是顺着慧元告诉他的路线,往后门走去。房间里的苏元揉了揉脑袋,从窗户旁看见路潭之已经走了一段距离,她这才小心翼翼地打开门,跟着他走。穿过假山,西长廊,没用多久就走到了后门。门口停着一辆马车,为了不引人注意,刻意派了小巧朴素的马车,但若细心一些,从上面的布料材质来看,还是能看出来这是宫里才有的料子。马车旁边立着一个尚年轻的男子,见到路潭之,连忙上前为他挑起车帘。自始至终,男子都没有说一句话,路潭之也没有,两人之间仿佛心照不宣。苏元躲在后门边上,看着路潭之上了马车,眼尖地看见马车车帘上面的布料花纹,和当日她坐的程家的马车上的布料花纹一模一样。还有立在车边的马车夫,眉目低垂,皮肤也不似车夫那般粗糙,看上去就是没干过重活,侍奉权贵的人。很明显,带路潭之走的人,身份地位不低,但却故意隐藏自己的身份,不让别人发现。苏元皱着眉头,全神贯注地盯着靠在马车车窗边的路潭之,想从他的表情看出什么端倪。却没想到,路潭之忽然间抬眸,两人视线交汇。偷看被发现的苏元身体僵硬一瞬,立马转身,贴着墙壁,内心祈祷寂照没有看清楚是她。路潭之看见如兔子般受惊的苏元,愉悦地扬起了唇角。待他感觉到自己脸上的笑意,才忽然间意识到,他的情绪不知何时起,竟然如此轻易的被她牵动。若是按往常路潭之的性格,一旦出现能威胁到他、搅动他情绪的人,他便会想办法解决他,让他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但是这次,他却不想杀掉那个能牵动他情绪的少女。既然不杀,那么只有将她囚在他身边,他才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