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血红的光给小巷映上了一层悲怆的颜色。老槐树黄叶婆娑，在暮风下坠落，划出不可捉摸的轨迹。伊舞完成了人生中最重要的表白。只是白羽并没有特别感动，并非他对眼前女子的话没有共鸣，而是他不敢相信这个女人的话。哪怕她足够真诚，但她的真诚和危险是对等的。白羽缓缓道：“你的情绪来得很突然，你的话同样如此，你足够坦诚，但坦诚的让人不敢相信。”

“所以我很难对你的话做出表态，任何一种表态对于我来说，都充满了风险。”

伊舞却是笑了起来，夕阳照耀下，她的脸似乎在发光。她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男人，轻声道：“因为你不够聪明，你的力量太强，以至于智慧在你的面前是那么可笑，但智慧本身还是足够说明问题的。”

“白先生，你认为我是个聪明的人吗？”

白羽道：“何止聪明，简直狡猾。”

伊舞笑道：“那你就应该清楚，我这般狡猾的人是不会轻易下注的，但一旦下注，就一定是全力以赴。”

“天下没有比你强大的人了，我好不容易遇到，又怎么可能欺骗你。”

白羽沉默了片刻，才道：“万一你想利用我，让我帮你实现某些目的呢。”

伊舞点头道：“可什么样的利用比得上真心的帮助呢？小有聪明的人或许会选择利用你，结果往往很悲惨，而我这样的人不会这么做，我想让你真心帮我，我想和你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白羽笑道：“你甚至都不清楚我的立场，又谈什么同一战线呢。”

“我清楚。”

伊舞走到了他的跟前，吐气如兰，娇声道：“我说过我看人很准。白先生，请相信我的智慧，我不会与你这样的存在玩心机，因为及时心机胜了，也会败在你绝对的实力之下。”

白羽道：“道理都清楚，但我缺乏答应你的理由，即使是我提前说出要你跟我，但现在我却有些不敢了。”

“你缺乏理由？我明白，我可以给你。”

伊舞说完话，小手在腰间轻轻一拉，白色的裙裾瞬间破碎，露出了白皙耀眼的胴体。她白裙之下，竟然是洁白一片，身无寸缕。白羽大手一挥，身上的外套便裹住了她的身躯。伊舞拿开了他的衣服，目光如水，道：“我承幻兔之力，年月不侵于身，到死都是这般模样，不会因年龄而苍老。”

“我的身体是完美的，不存在任何缺陷，更圣洁如光，未曾触碰男人。”

“我把我最珍贵的清白交给你，你总该明白我的心意。”

白羽转过身去，深深吸了口气。他并非铁石心肠，更不是出家戒色之人，他不看，只因无法抵挡这样的魅力。他不得不认同伊舞的话，她的身体的确是完美的，每一寸都精致如画，每一段曲线都有惊心动魄的魅力。伊舞道：“白先生不愿？我虽未曾触碰男人，却深谙阴阳和合之道，能让你享受到人间极乐。”

白羽摇了摇头，叹道：“把外套裹上吧，否则我会忍不住。”

伊舞却笑道：“在我这里，白先生不需要忍耐，只需要为所欲为。”

“穿上，谈正事。”

白羽即使有再大的色心，也暂时不敢把这位幻兔教长怎么样，面对极端的聪明人，他必须极端谨慎。伊舞并未坚持，而是乖乖穿好了外套，裹住了自己美好的身躯。她轻轻道：“白先生请说，我愿意用时间来证明自己。”

白羽很头疼，他没有想到今天会这么被动，无论是谈话的节奏还是结局，都被对方牢牢把控。关键自己还无话可说，只能老实认栽，走一步看一步。白羽道：“我想知道十二生肖神教的信息。”

“不。”

伊舞目光深邃，像是足以洞察白羽的内心。她缓缓道：“这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问题，你真正想知道的是你要怎样面对这个世界的未来。”

白羽猛然转身看向她，眼中只有惊骇。伊舞似乎能猜到他的反应，低声道：“核战毁灭了世界，异变改变了生命，我们的家园成了废土，人类挣扎于生死存亡的边缘。”

“每逢乱世，必有英雄崛起，总有那么一批人会站在人类的高度上，团结能团结的人，建立伟大的事业。”

“于是，在大乱的几十年后，安全区建立了，安全区政府成立了，并不断壮大，到了如今的规模。”

“而当初那些没有被拯救的人，自然就被反叛军和教派吸纳了。”

“白先生，每一个势力都没有对错，关键要看你自己怎么去理解这个世界的规则。”

白羽没有说话，只是坐了下来。他看着夕阳慢慢坠落，沉默了很久，才道：“你冷不冷？”

伊舞显然愣了一下，随即道：“幻兔所佑，寒暑不侵。”

白羽道：“我们暂时先合作吧，没必要谈什么生死相依，我欣赏你的智慧，在此之前，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聪明的人。”

伊舞很满意这个答案，重重点了点头，然后才道：“其实白先生是见过的，有一个人比我更聪明，只是她枷锁太多了。”

“谁？”

“白轻音。”

伊舞看着暗下去的天空，叹声道：“我从来很高傲，因为我经历的困苦和达到的成就，值得我去骄傲。”

“但了解白轻音之后，我竟然有点嫉妒她的聪明。”

白羽疑惑道：“她的确很优秀，但似乎并未表现出.”话还没说完，伊舞便打断了他，继续道：“她可以一边完成学业，一边学武，一边观察世界。一心三用的情况下，她在二十出头成就了武学宗师，又成为了世界顶尖的科学家，还成了最年轻的政客议员。”

“她像是无所不能，我至今没有发现她有哪一方面做得不好，这太可怕了。”

白羽仔细一想，也觉得白轻音有点天选之子的意味。伊舞笑道：“可惜她没有找到自己的路，她的枷锁太深了。”

白羽道：“你提她是因为.”“因为我们需要她。”

伊舞的脸色罕见变得很郑重。她严肃道：“我的聪明在于识人，在于阴谋诡计，而她的聪明在于科学，在于做实事。”

“只有这两种智慧聚合，才能实现思想层面的无懈可击。”

“再加上白先生无与伦比的力量，我们三人，可以征服这片世界。”

白羽摆手道：“说远了，我没有那个野心，那样也太累了。”

伊舞轻笑道：“因为时机还不成熟，因为现实还没有给白先生冰冷的教训。”

“你最终会走这条路的，因为你和我是同一类人。”

白羽并未反驳，只是淡淡道：“拭目以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