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李秋月瞬间来了兴趣。这绝对是有瓜吃,不然老大夫也不会说这样的话。“若是看不好夫人的病,难不成他还要对我们动手?”
她歪着头,假装听不懂的样子。“若是动手,便也算了。偏偏表面上限定什么都不说,还会把银子都给你,可日后,不管你是赤脚大夫,还是同我一样开个药房,基本上三天两头都会受到打压。”
说着说着,老大夫便开始连声叹气,原本苍老的脸上,似乎又沧桑了几分。打压?李秋月下意识想起了芝九草堂现在的模样。虽说既是药房,又在行医看病,但做的一直都是赔本生意。按道理说老大夫医术高明,店里生意也算是热闹,哪怕是心存善意,刻意少收一些银子,也不至于到赔本这个地步。“您这家店……”李秋月望着他,欲言又止。“还算保本吧,饿不死人,但也挣不到几枚铜板。”
“那为什么不把店关了,或者说去其他地方闯闯?”
这才是李秋月最关心的问题,难不成这县令老爷,已经霸道到了如此地步,连人离开的权利都剥夺了吗?老大夫摇摇头,解释说:“走倒是可以走,但我走了之后,这镇上若是再有谁生了病,都不知道该去找谁。”
“又不是没有其他的大夫。”
“大夫是有,可不是每一个人都看得起病的。这也是县令的高明之处,我看病收的钱少,他收我的赋税便少,其他人看病收的钱多,他收的也多!”
“照你这么说,这县令完全就是一个坏人!”
李秋月越听越来气,恨不得冲回县令府上,把那男人揪出来,狠狠揍一顿。亏昨日他来帮忙的时候,李秋月还在心里觉得这是个好人。到头来,完全是被鸡屎糊了眼睛,错把坏人当好人。“丫头你这话可就说错了,那县令虽然有些事情做得过分,但也算不上是个坏人。”
“可您刚刚明明说,他会故意针对我们……”李秋月有些不懂了。明明刚刚老大夫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怎么现在反过头来,又说人家不是坏人。若不是坏人,怎么会做出这种针对他人的事情?“那县令虽然有些压榨我们,但在大小事上的事,一点都不含糊,可能只是因为我们没有和他的夫人,当局者迷吧。”
不说这事还好,越说,李秋月边越是觉得老大夫这些年来过得心酸。医者仁心,看见有病人在自己眼前治不好,本就是一件让人难过的事情。到头来,病人家属还纠缠不休,反倒更让人心寒。“我听对面卖菜的大娘说,你每个月还要有三天去县令府上给夫人看病,可夫人这病一直不好,难道你要一直这样吗?”
“那还能怎么办呢?”
李秋月刚准备继续问,之前引他进门的家丁便跑了过来。看见老大夫,顺口打了声招呼:“刘大夫,这店子里来了新人,还真是挺有本事。”
“什么?”
老大夫被他说的一愣。李秋月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赶紧配出了一副方子,让人抓了去。顺带叮嘱好了服药时间。一直到家丁拿着药离开,她这才转过头看向老大夫。跟刚才不同的是,老大夫现在眼里满是疑惑。她赶忙主动交代说:“夫人那病,我跟县令说我可以试试,不过得让夫人调理一段时间身体,等年后再说。”
“你可以试试?这些年来,他们家找的大夫,没有五十个,也有三四十了,那么多人看下来一点好转都没有,你确定你可以?”
这话要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李秋月就要觉得这是在看不起自己。可偏偏这话是从面前这位担心自己的老大夫嘴里说出来,她倒是觉得,这话里满是关心。“有些事情总要试试。就像老大夫您开过去的参汤,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都是补药,可夫人那身子,反倒弊大于利。”
突然被提起自己的参汤,老大夫脸色一变。嘴唇开合间,终究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既然你想,那就留下来吧,不过我们这店子里,可给你开不了多少月钱。”
千言万语到了嘴边,最后只化作这么一句。李秋月点头应下。跟着老大夫去前面坐了一下午,多少也看了几个病人。等着回家路上,李秋月偷偷朝着空间里面瞅了一眼。什么东西都没有多,还是原原本本的那几样东西摆在那里,看上去孤零零的。她忍不住嘀咕了一句:“难不成这升级方式不是治病救人,那我这些天的功夫岂不是白干了?今天刚答应了老大夫不要月钱,结果什么好处都没有,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想到这里,李秋月感觉自己的好心情瞬间毁于一旦。连带着手里拎着的那些粮食,看上去都暗淡了几分。今日下午从芝九草堂出来的时候,她又重新回了一趟粮行,在掌柜的手里买了一些白米白面回去。眼看过几日便要过年,家里今天热闹,总不能什么东西都没有吧?但是每天带回去那么几样年货,可终究,李秋月不知道他们兄弟二人到底想要什么。要不明日带小家伙一起去集市上逛逛?这个念头一出来,李秋月就觉得的确可以这么做。自己这个做嫂嫂的,虽然只是名义上的嫂嫂,可过年时间总得给他们买点什么好东西吧?这兄弟二人,好歹在村子其他人看来,那是自己的夫君和夫君的弟弟,要是对他们不好,岂不让外人看了笑话去?“孙沐阳,明日让小家伙跟着我一起去集市上吧?”
李秋月提议说。孙梓潼听到这话,眼睛都开始放光。还没来得及答应,就听见孙沐阳坚定的拒绝说:“不行!”
“为什么?”
二人异口同声的问。“你是去打工的,把这小家伙带去,那不是平白无故给自己添麻烦吗?而且……”话没说完,孙沐阳的脸色却红了几分。看得李秋月更加迷茫了。“而且什么你倒是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