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口口声声说让我娘子救救你爹,若是我娘子真有这样的能耐,现在也不至于在这里。”
说话间,孙沐阳瞟了一眼这破败不堪的茅草屋。同样心里打起了小九九:李秋月最近看上去挣了些钱,怎么还不把这破屋子给修缮一下?“可是秋月妹妹认识县令。”
张莲花斩钉截铁的说,像是认定了李秋月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这位外来的夫君。毕竟认识县令,也算是攀上了上面的人。若是有机会的话,谁不想飞上高枝做凤凰?谁愿意一直待在这穷乡僻壤里面,不努力,连填饱肚子都难。“认识县令,就能帮你把你爹救回来吗?”
孙沐阳满脸天真的眨眨眼,然后转头看向李秋月。像是在等待自家娘子定夺。李秋月摇了摇头,说:“要是那么简单就能把人从牢里捞出来,那犯罪的成本可太低了。”
听到这话,张莲花可就急了,完全忘记自己是来求人的。“我爹他又没有做错什么!”
“但是你爹打人是事实,而且还把那男人打的那么重,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张大叔终究是做错了事情。”
这年头,难不成讲道理还要比谁嗓门大?既然张莲花扯着嗓子嚷嚷,让李秋月自然也没有半点让步。三个女人一台戏,就这两个女人凑在一起,就吓得孙梓潼躲去角落。“我爹打人只是为了保护我,要不是因为那个没良心的把我打成这样,我爹会对他动手吗?”
“张姐姐……”“我想我娘子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有些忙不是我们不愿意,而是的确没有这个能力。”
这些话,李秋月终究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可对于孙沐阳来说,他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开口的地方,毕竟对于这个村子里的人来说,他终究只是个外人。“可你明明认识县令。”
张莲花还是有些不死心。她就这么可怜兮兮的,看着这位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姑娘,希望能让李秋月动一动恻隐之心。哪怕已经被拒绝了这么多次,张莲花也相信李秋月是有这个本事的。看她这么倔强,哪怕是孙沐阳,在旁边也忍不住叹了口气。“张姐姐,你想救你爹,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凡事都要量力而为,你要相信官府的人不是瞎子。”
“官府的人不是瞎子,那我这么多年来挨了这么多打,又算是怎么一回事?”
一句话,让张莲花放下了面子,在孙沐阳这个外人面前,蹲下身子嚎啕大哭。这话如果是李秋月说的,倒也还好些,可偏偏这话是从孙沐阳这里说出来。像是一记狠狠的耳光,抽在她的脸上。这突然的反应,让屋里剩下几人都开始不知所措。李秋月伸手想扶,又不知道把手往哪里放,最后只能在自己身上擦了几下。看上去有多憨有多憨。“张姐姐,这事你哭也不是办法……”“我知道你说你跟县令没有那么熟悉,所以我只是想来找你借些钱,这样都不行吗?”
果然,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借钱这里。李秋月的脸色变了变,却没有半点想要掏钱的意思。刚才张莲花说起这事儿,她本以为只是随口一提,到头来,可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专门就是为了借钱而来。可她这钱……孙沐阳说:“你说借钱这事怕是比帮你找限定走关系还要难,毕竟我这身子,你也是看见了的,我家娘子就去镇上打工挣回来的银两,全部都用来治我这两条废腿了……”说着说着,他还专门伸手在自己的腿上拍了两下,看上去像是不知疼痛一样。吓得李秋月,心尖也跟着颤了几下。“可秋月妹妹不是……”张莲花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可秋月妹妹之前不是很有钱吗,还专门带我们去了镇上的酒楼,点了一桌子好菜。”
听到这所谓的一桌子好菜,孙沐阳看了一眼旁边的人,眼神中带着几分危险。李秋月急忙转过头去,假装什么都没有听见的样子。“故人重逢,打肿脸充胖子,那也是正常的事情,我说怎么最近几天,一点钱都没拿回来。”
不得不说,孙沐阳可真是天生的演员。听到这样的话,没有半点惊慌,反而顺着说了下去。硬是把贫贱夫妻百事哀的模样,展现在了张莲花面前。“可……”对方的话已经说得这么明显了,张莲花也不知道自己应该继续说些什么。特别是面前这男人说话的时候,李秋月一直充当没事人一样,在旁边低着脑袋。倒是更显得孙沐阳,才像是当家作主的人。“既然如此……是我今天叨扰了,就当我没有来过吧,秋月妹妹。”
说罢,张莲花起身向外走去。脸上的眼泪还没有完全干涸,风一吹,刮得脸生疼。李秋月坐在孙沐阳身边,默默朝他伸起了个大拇指。“有点本事呀。本来张姐姐过来借钱,我还不知道应该怎么拒绝,结果你倒是把事情解决的如此圆满。”
对于这种夸赞,孙沐阳没有半点开心不说,反倒从鼻子里挤出一身冷哼。“我说你前两天,怎么心血来潮往家里带了那么些好吃的饭菜,原来是因为带别人去吃了,良心过意不去,这才想着屋里还有另外两个人。”
这阴阳怪气的语气,让李秋月出了一身冷汗。只能赔笑解释说:“这不是想着张姐姐大病初愈,要去牢里看看张大叔嘛,自然要吃些好的补补,带到牢里去的饭菜也不能丢了脸面,是吧?”
“别人大病初愈要好好补补,所以你就任由你的倒霉夫君,在家里饿肚子呗?”
孙沐阳别过头去,像是完全忘记自己说过怎样的话。“这不是最后把好吃好喝的,都给你们买回来了吗?”
李秋月理亏。特别是经过孙沐阳的提醒,想起来自己当初还有一壶没来得及带回来的酒,更是不好意思。“好喝的,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