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全说的这些事情在韩子夜心里打了好几个滚。他们之前因为卖猎物还有编柳条筐赚了一些钱，村子里的人都囤了不少粮食，所以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现在看来他们的日子也要艰难了。“镇子上最大的粮商是谁家？”

韩子夜问道。“当然就是柳家了，柳家是咱们远山镇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不光是有粮铺还有一家布行和一家银楼呢，富得流油啊。”

“听说跟齐都尉家的关系很好，两家正在说亲呢，若说这里头没有点猫儿腻的话，你能信？”

张二全撇了撇嘴。“那其他人家呢？”

韩子夜又问了一下张二全其他富户的情况，又给了他一串铜钱就想走。“哎，你不是想要打什么歪主意吧？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那柳家高墙院，养的打手不知道几百，就算是你有些本事，也讨不到便宜的。”

“一旦被抓到，你想想后果吧。”

张二全多说了一句。“你放心，我还没有那么傻，走了。”

韩子夜冲他一笑，然后转身快速的离开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个两个都的觉得他回去抢或者是去偷呢？这两个法子又能弄到多少粮食，就算是弄来了，也运不出来啊，他才没有那么笨呢。跟张二全分开之后，韩子夜就在城里转悠开了，尤其是在柳家大宅附近转了半天。看着柳家出来进去的人不少，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已经送出来两位大夫了。“这怎么回事？”

韩子夜准备跟上去问问。两个大夫都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一点消息都没有透露出来，怕是柳家人已经叮嘱过的了。“有古怪。”

韩子夜眼珠一转，等再回来的时候，手上已经提着两只野鸡出现在柳家的后门了。“猎户啊？最近新鲜的玩意少，你也算是来着了。”

“不然以前这些东西我们主家是瞧不上的，跟着进来吧。”

一个小厮把韩子夜领了进来。“小哥，今儿真是多谢你了，若不是你的话，哪能得着赏钱呢。”

韩子夜一边说着感谢的话，一边塞了一把铜钱在那个小厮的手中。对于这些类似于“回扣”的铜钱，这小厮也是拿的多了，道了一声他识相就把铜钱揣了起来。“我们一家子都靠着打点野物过活，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

“这山里头的玩意都是吸收了山中精气长大的，能够强身健体，有病治病无病强身的，还请小哥替我多多美言几句，当然也不会让小哥白辛苦的。”

韩子夜说道。“你这些话糊弄其他人去吧，什么山中精气，你当你这野鸡是成精了不成？”

“要是你能弄到老山参的话，还能有点用，说不定主家赏你的更多。”

那小厮撇了撇嘴说道。“老山参？年份有啥限制不？”

韩子夜压低了声音，一副有好东西的样子。“你还真有不成？”

这次轮到小厮惊讶了。“嘿嘿，有个小的，还有那大的没起出来呢，还得等两个月落籽了之后才能收。”

“家里的老人估么着，有百年以上了。”

韩子夜微微带着点兴奋说道。“真的假的？兄弟，你没骗我吧？”

那小厮一把就把韩子夜的手腕子给抓住了，神情有些激动的太厉害了。“这还有假的？这一次我就是想来探探门路，这老山参虽然好，但是吃一口就没了，哪有粮食来的实在。”

“可是这粮价太贵了，我们买不起。”

韩子夜还在观察那小厮的表情。这什么老山参的事当然是骗人的，他只想从小厮口中套话而已。他没有老山参，但是他有媳妇儿啊，若是这柳家真的有病患的话，那这粮食的事情岂不是着落了。别人不知道他媳妇儿本事，他和白石村的人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这柳家为富不仁，捏着粮食官商勾结，挣的都黑心钱，得病也是报应，眼下岂不是给了他们机会吗？还没等韩子夜继续说呢，那小厮就先开口了。“我们主家得了怪病，正在遍访名医呢，你若是有老山参尽管拿来，价格肯定会让你满意的。”

“至于粮食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咱们柳家是远山镇最大粮商，你想要多少粮食没有？”

小厮说道。“你若拿了东西还是找我，不管是银子还是粮食，你都大把的往回拿吧。”

很明显他也是想主家面前邀功的。韩子夜当然是喜出望外的谢了又谢。回到铁铺的时候，老穆已经在等着了，“看你小子的兴奋劲，这是捡到金元宝了？”

“虽然不是捡到金元宝了，却有比捡到金元宝更重要的事情，咱们的粮食有眉目了。”

韩子夜说道。韩子夜就把柳家事情说了，“你是想让你媳妇儿出手了？就对她这么有信心？”

老穆问道。“那是当然了，我媳妇儿是天上下凡的仙女，就没有她治不好的病。”

韩子夜有些大言不惭地说道。老穆笑笑不说话，他们俩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去找韩文他们了。买粮食的队伍从粮铺门口排到了城门口又绕了两圈，一个时辰韩文他们也没往前走多远。“行了，不排了，买点盐存着咱们先回去。”

韩子夜说道。“啊？那粮食怎么办？”

韩武看了看长长的队伍。虽然有些绝望吧，好歹这还能买到不是吗，若是回去的话，就真的没希望了。他们白石村的地少，产出的也不多，就算是靠着白水河浇水估计也会减产严重。如果不买点粮食的话，又要挨饿了。往年也不是没有挨饿过，甚至大半年的时间都吃不饱。但是现在吃饱肚子好几个月了，又要挨饿的话，有些让人难受。“你放心，粮食一定得买，但是盐也不能少。”

“粮食都涨价了，其他的东西也不能便宜了，行了，手脚麻利点，半个时辰之后城门口集合。”

韩子夜说完带头先走了，媳妇儿让他买的东西还一样没买呢，必须要抓紧时间了才行。众人回来的时候是垂头丧气的，村里人见粮食袋子空空如也，更加的心慌了。“大家别着急，这事还有缓和的余地，不过得我媳妇儿出马才行。”

韩子夜看了众人一圈，然后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