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海平市自动化行业研讨会起源于每年一届的海平自动化装备博览会。开始的时候只是博览会组委会举办的一个小型产品发布会,多是邀请在国际上有一定知名度的自动化设备生产厂家,在展会期间发布一些他们的新产品信息。但随着国内各行业的发展,自动化的需求越来越大,小规模的产品发布会逐步演变成产品技术推广会,并且很快又满足不了各行业的发展需求。在海平市自动化研究所的倡议和组织下,自动化行业研讨会才应运而生。 研讨会的目的并不仅限于了解学习一下国内外同行的先进技术,更多的是提供一个平台,供行业里的每一个成员企业获取更多的行业信息,开拓视野和事业。 研讨会在盛景大酒店三楼的多功能厅举行。 张海强去的时候研讨会已经开始了。他昨晚酒喝多了,还差点被人仙人跳,又沮丧的想到自己的离婚,懊恼的半宿没睡着。结果一觉醒来,已经八点多了。 在大厅门口的接待处签到并领了餐劵和纪念品,张海强推门进了大厅,大厅的讲台上有人正在侃侃而谈,听起来好像是在介绍一个新的国外品牌。他快步走到后排,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礼品袋里有本子和签字笔,这都是很俗套的纪念品,张海强已经收集了好多了,都是参会企业赞助的,往往印刷精美,设计独特。今天的本子也是如此,翻看扉页,连续几张彩色插图,旁边的介绍文字是中英文两种。他看了眼公司名称,罗克韦尔,他听说过,美国自动化行业的巨头。 专心听了台上那人的讲解,正是在介绍罗克韦尔。这是一家横跨军工,航天,通讯,电子等多门类多行业的科技巨头,自动化只是他庞大产业帝国里微不足道的一个小分支。但就是这样,罗克韦尔在自动化行业也是能与西门子、ABB等巨头一较高下的豪门。他在国内也是采用代理制,不知道哪家公司有这个实力,能做罗克韦尔的代理商。 正听的入神,忽然感觉斜前方有人不时的回头往这边看,他看了眼那人,正好那人也看向他,并冲他微笑着示意,张海强马上认出,是彭建国。 就像吃火锅忽然夹起了一只蟑螂,张海强的心情马上变坏。这个彭建国,真实阴魂不散,走哪里都能碰到。 听朱文杰说过,彭建国这人做生意很不讲究,可以说无所不用其极,是个没底线的人,即便是有底线,底线也很低。从心里,张海强就不喜欢这种人,就算跟他不是竞争对手,他也不希望跟这种人打交道。 但再讨厌,场面上也得过得去,趁着会议中间休息的时间,张海强还是主动过去跟彭建国打了个招呼。 彭建国倒是非常客气,握完手并不马上松开,而是拉着张海强的手,咧着嘴说:“张总你来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在海平怎么也得让我尽一次地主之谊嘛?咱们都是台远的人,以后可不能搞这么生分。”张海强不习惯跟人手拉手谈话,特别对方又是一个大男人,这让他感觉非常别扭,借着肩上背包袋子下滑的势头,赶紧从彭建国手里把手拽了出来,也客套着说:“哪敢麻烦彭总,你这么忙,不能耽误你的生意。”
彭建国啪的拍了一下张海强肩膀,假装生气的说:“你这是说的啥?怎么这么见外,我们是好兄弟,以后不能说这些见外的话。你来海平就直接去找我,我去洛州也直接找你,这样才对嘛。”
张海强心里暗笑,彭建国这家伙暗地里跟朱文杰拼的你死我活,恨不得能把对方挤垮,表面上竟然能装出这么亲近的表情,让不明就里的人听了会以为他跟自己是相知多年的老朋友似的。就冲他这份两面三刀,就比自己强太多,还真是一块做老板的料。 忽然肩膀又被人拍了一下,张海强回头看去,一个女孩站在身后,正笑嘻嘻的看着自己。张海强一愣,这个女孩自己肯定见过,但一时想不起来,按说自己平时接触的女孩并不多,自动化行业的女性本来就少,像这个女孩这样模样不错的女性更少,按理说自己接触过肯定会记得的。 女孩显然也看出他的迟疑,笑着说:“怎么?不记得了?你的捷达王买了吗?”
张海强猛地恍然,这女孩是自己驾校的同车学员,那个读研究生的女孩,他如释重负的用夸张的语气说:“哦,原来是你啊,你是那个研究生,叫凌。。。凌。。。”
却记不清她的名字了。
“凌怀瑾。”女孩干脆的回答,笑着说:“我可是记着你的名字,还没来得及感谢你送我去医院呢。”
张海强想起练车时的事故,笑了起来,问道:“你的本拿到了吗?”
他们虽然同车学习,但考试是教练根据学员掌握情况安排的,每个人的考试时间都不一样。
“别提了,补考了两次才拿到。”凌怀瑾豪爽的笑了:“我读了这么多年书没补考过,没寻思学个破车竟然补了两次考。”
“别管几次,拿到就行。”
张海强也笑了,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问:“我记得你是学机械的,怎么现在改行了?干自动化了?”
凌怀瑾笑着摇了摇头,说:“没有,还是干老本行。我去年去的洛安机床,还是做机械设计,这次是受邀才来参会的。呶。。。”
她一指会场上随处可见的罗克韦尔标志,“就是他们邀请我们过来的。其实我来不来没用,我又不管电。”
张海强记得好像唐明跟他说过,洛安机床从洛东大学招了一个女研究生,没想到会是凌怀瑾,那她可是洛安机床的副总工啊,怪不得罗克韦尔要邀请她来呢。 但随即他马上明白,罗克韦尔想做洛安机床。看来唐明一直念念不忘的这个大客户,又新增了一个强劲对手。 “你在洛安机床?”
张海强笑着说:“那真是遗憾啊,我去了两次,都没见到你啊。”
没等凌怀瑾说话,一直在旁边站着的彭建国忽然插话道:“凌总你好,我跟张总是朋友,洛安机床我有个朋友在里面,不知道你认识不?”
凌怀瑾礼貌的点了点头,问谁啊? 彭建国说出一个名字,张海强并没有听真切,但凌怀瑾已经笑着回答了:“认识,他是电气组的,不过今天没来,他们电器组的组长来了,一会儿介绍给你们认识。”
张海强连忙岔开话题,问凌怀瑾:“我记得你说过你父亲就是干机床的,也是在洛安机床吗?”
凌怀瑾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说:“他不是,他在我们县城的辅机厂,是给洛安机床做配套的。我去洛安机床就是受他影响,总在我耳朵边叨叨说机床厂技术落后,需要新人。哈哈,我也就去了。”
“去就对了。机床行业确实是人才凋零,技术人员普遍年纪偏大,你去了正好能提升一下这方面的短板。”
张海强半玩笑半认真的说。
两人说起洛安机床的人和事,把彭建国撂在一边,彭建国只好打了个招呼告辞而去。 “他是你朋友?我怎么看着不像呢?”凌怀瑾笑嘻嘻的问。
这真是个精明的女人,张海强心里暗赞一句,笑着说:“是吧?你看出来了?我们俩是竞争对手,所以肯定不是朋友。”凌怀瑾秀眉一蹙,用玩笑语气问:“竞争对手就不能做朋友吗?虽然是说商场如战场,可也并不是真的你死我活吧?”
张海强淡淡一笑,说:“虽然到不了这个程度,可我跟他实在没话可说。不是一路人啊,他也一样,除了跟我说吃饭喝酒,也说不出别的来。这怎么能算朋友?”
凌怀瑾倏地笑了,问:“那你昨晚是跟他喝酒了?喝的那么多,说明关系还是不错的嘛。”
张海强诧异的看着她,昨晚喝酒太多,出了饭店的门让冷风一吹,当时酒劲上涌,有些细节记不起来了。好像是在路上遇到个面熟的女孩,但女孩的样子现在记不清,难道是凌怀瑾?半响,他弱弱的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的?”
“看见你在路上摇晃了。”
凌怀瑾吃吃的笑出了声。
果然是她,张海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笑着说:“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朱文杰以个人名义请客,张海强竟然说不喝酒,这让他有些不解。 “你是不是打算要孩子了?”
朱文杰坏笑着问:“跟你说,酒精能让男人的精子更有活力,游得更快,有助于怀孕。这是美国最新研究成果。”
“是哪个机构研究的?是不是美国烟酒研究所?”
张海强笑着问。
“这肯定也是老朱亲身验证过的。”小于在旁边帮腔,朱文杰和他合租一屋,他自然知道朱文杰跟女朋友那些事儿。
“哈哈,你就说哥们的实力怎么样吧?哪次掉链子了?”朱文杰毫不在意。
虽然想不喝,但禁不住朱文杰和小于的劝,张海强还是又喝了两杯白酒,不过也就两杯,这不是因为昨晚喝多了今天喝不下,而是一直以来给自己规定的量就是两杯。 两杯酒下肚,朱文杰的话匣子火力全开:“张总啊,你当初可是承诺的,海平今年完成任务,就给升一格。我今年任务完成了吧?”“完成了。而且是超额完成。”
张海强淡淡的回答。
“所以啊。”朱文杰递过一支烟,这是他的习惯动作,明知道张海强不抽烟也递了过来,但没想到张海强接了,他又伸过打火机帮着点上,自己也点了一颗,继续说:“那是不是咱们得抓点紧啊,趁现在不算很忙,把分公司给搞起来啊。”
“可我说了不算,得老板点头啊。”
张海强说的是实话,虽然年前他承诺过,罗亚平也认可,但真要办了,还得罗亚平首肯。
“你是副总,现在又代理老总,这点事还决定不了?”朱文杰用的是激将法。
分公司跟办事处不同,需要配备完善的财务人员和注册资金,加上日常工资和运行费用,所需资金起码五十万,这么大的一笔钱,张海强可不敢做主。 “我来海平就是为了这个事儿,你不用激我。你这边有什么好的想法,打算怎么运作,公司怎么管理,业务怎么开展,然后每年能有多少效益,这些你都考虑过了吗?如果分公司和办事处的效益一样,那就没必要费这个劲。老板肯定是这么想,到时肯定也会这么问。这些问题我要是回答不了,你是老板你会同意吗?”张海强平静的说。
朱文杰和小于对视一眼,笑着说:“你说的这些问题我都考虑过,而且都有答案。我已经写了分可行性报告,明天去办公室就拿给你。你问小于,我早就猜到你会问这些,哈哈,早就做了准备。”小于笑着说:“老朱这次是认真了,他认真起来的劲头还是挺吓人的。熬了几个通宵才写出那份报告。”
朱文杰瞪了小于一眼,笑骂道:“哪有这么夸张,就这么一份报告,老子一晚上就写出来了,还用熬几个通宵。对了,小于想在北山那边常驻,来回跑也不是个事儿,你也帮着参谋参谋。”
当初让小于来海平,主要目的是为了跟朱文杰有个互相监督,因为一个人在外面容易懈怠。小于那时是新人,没资格提条件,现在也是老业务了,自然就有了自己的想法。再说在北山和海平之间来回跑,的确也不方便。 对于小于,张海强很是欣赏,这是个非常自律的大男孩,没任何不良嗜好,踏踏实实本本分分,就算让他一个人在北山,相信他也会按部就班的把业务做好。 “行啊。”
反正成立分公司,就会有新同事来监督朱文杰,张海强乐意做这个顺水人情,对小于说:“那你这几天就在北山那边先找找地方,提前做个准备。我回去就跟罗总谈,估计问题不大。北山那边的业务今年做的不错,罗总也很满意。”
小于高兴的看了眼朱文杰,端起酒杯,对张海强说:“张经理,谢谢罗总和你的信任,我敬你一杯。你喝茶就行,我干了。”
说完仰头一口喝干。
张海强笑了,对朱文杰说:“就冲小于的酒量,在北山那边一定能吃得开。我的酒量差太远,跟石材机械的几个老板都没法比。”朱文杰的酒量其实不大,但他敢喝,在酒桌上从来没怕过,不了解他酒量的人会被他的气势唬住,而且他的嘴巴甜,能说会道,最能调节酒桌上的气氛,让所有人都觉得他是酒场高手。 “小于酒量好,又勤奋,明后年说不定就超过我了。我要是有他这么勤奋,业务说不定就能赶上你了。”
朱文杰笑嘻嘻的说,既表扬了小于,又捧了张海强,顺带还自夸了下自己。
“老朱这是寒碜我,你俩都是我的前辈,我要多学习。”小于喝酒不上脸,喝了七八两白酒,脸面依然白净如初。
“咱们就别互相吹捧了,一块敬张总一杯。预祝他早生贵子,早日升职当上爸爸。”朱文杰豪爽的一笑,提议道。
张海强心里一暗,想起已经跟自己离婚的景宁,顿时失去了继续聊下去的兴趣。 罗亚平给张海强的感觉,好像忽然老了几岁。 上次给他这个感觉的时候,是在石材市场门口接着罗亚平去那个破庙找人算命。这之前很久没见到罗亚平,当时他不修边幅,头发老长,有此感觉还算正常。 但现在罗亚平衣着光鲜,浑身上下拾掇的整齐利索,仍然给张海强老了几岁的感觉。张海强自己都觉得奇怪,怀疑是不是眼睛出了问题。 更没想的是罗亚平看了他几眼,忽然问:“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我怎么觉得你忽然变了个人一样。”张海强一愣,自己离婚的事儿他没跟任何人说起,按理说罗亚平是不可能知道的,他怎么能看出自己有心事?难道自己真的沉不住气,脸上表露出来了?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脸,做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说:“没有啊,我能有什么心事。跟以前有什么不一样吗?”
罗亚平哦了一声,没继续这个话题,只是说:“没事最好了。说说吧,你急三火四的给我打电话,让我来是为了啥事?”
自从回来上班,罗亚平在公司待的时间加起来不超过半天,公司所有的事情都推给张海强,必须让他知道的事情,也只能打电话给他,而且电话经常打不通。 但今天张海强给他打电话很顺利就打通了,不等他说具体事情,罗亚平就说他一会儿就到公司来,当面说就行。 张海强于是把海平和北山的销售情况做了详细汇报,末了拿出朱文杰的那份报告,笑着说:“去年他去海平的时候,我随口说了句如果业务做的好,就把办事处升格成分公司,没想到他还记得这话,特意写了这个报告。这事儿得你拿主意。”
罗亚平面色平静的接过报告,走马观花的看了一遍,抬起头问:“你觉得呢?”
张海强沉吟了一下,说:“他这个报告我也看过,我觉得朱文杰这次是真的用了心。我不是指报告,而是指这上面对海平那边的业务分析。目前海平的业务量,仅靠朱文杰一个人只能算是勉强维持,以后想提升很难。一个人的能力就这么大,他要管着开发新客户,维护老客户,还有平日的提货发货,确实忙不过来。这还不是最关键的,关键问题是很多时候在客户那边需要他当场拍板,如果他还需要请示,会让客户觉得他职权太低。毕竟他的对手彭建国是个老板,他俩身份就算不对等,也不能差别太大。所以我觉得应该给他适当的权力和自由。”
罗亚平不置可否的低头看了眼手表,然后重重的把身子靠在大班椅的靠背上,注视着张海强,说:“你给他的权力和自由,实际上是从你手里分走的,这个你想过吗?”
张海强笑了笑,摇头说:“我只考虑怎么做对公司业务有好处。其他的事情我不考虑。这也不应该是我考虑的事情。”
罗亚平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点了下头,说:“行 ,这个事情你看着办吧。我今天过来,还有其他事情跟你说。”
说到这里,他停住了,看了眼门口,示意张海强过去把门关上。等张海强回来坐定,他直起身子,双肘拄着桌面,神情肃穆的说:“从今天往后,公司这边我应该不会再来了。”
看张海强露出吃惊和疑惑的表情,罗亚平笑了下,继续说:“我父亲那边的事儿,前些天只是暂时压下了,因为牵扯的人很多,而且都是大领导。现在上面又开始动了。我把公司改名和更改法人,就是为了让公司不受牵扯。从今天开始,我把公司正式交给你来负责。咱俩认识也有四五年了吧,那时你还在金马车间里上班的时候,我在科技市场练摊,对吧?四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足够让但我信任你了。希望你别辜负我的信任,把公司好好的经营下去。”
张海强知道罗亚平肯定是摊上大事儿了,但没想到是这么大的事儿,虽然早有思想准备,但听了他的话仍觉得心跳加速,有些紧张。 罗亚平看出他的惊疑不定,淡淡的一笑,继续说:“我现在得全身心的去灭火,这需要时间。”
顿了一下,又说:“当然还需要大量的钱,所以我其实是相当于把身家性命交给你了,你可别给我搞砸了。”
张海强愣愣的坐着,看着罗亚平,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嘴巴张了几张,刚想说话,罗亚平摆了摆手,继续说:“不过你放心,我暂时还用不到公司账上的资金。公司账上现有的资金,你该怎么调配就怎么调,建办事处也好,开分公司也罢,我相信你能处理好。我只有一个条件,就是能带来更大的效益,万一我需要用钱的时候,不能让我着急。这条你得给我保证。”
做生意谁能保证稳赚不赔?张海强自忖自己没这个本事,但现在不是他实话实说的时候,只能硬着头皮说:“我一定努力做到。”
罗亚平满意的点了点头,换了个话题,问:“周会计你觉得怎么样?”
张海强不明就里,脑子还在想着前面说的事情,随口答道:“还可以啊,挺不错的。”
罗亚平摇了摇头,皱着眉说:“上次俺老婆让他准备点钱,她这点事情都办不好,看来年纪大了,办事效率就是没法跟年轻人比。我准备给你重新配一个会计,下午让她过来。周会计那边,你通知她交结一下就离职吧。”
周会计是听了自己的话,才没给贺建云办那笔款,没想到会因为这事儿丢了工作。张海强心里过意不去,但却没法跟罗亚平解释,他已经找好了替代的人,现在说了,也于事无补了。 “记住,有事儿我会给你打电话。没我同意,其他人谁也不能从公司账上拿钱。”
罗亚平刚才脸上还有的一点笑意消失了,严肃认真的嘱咐张海强。
“你现在通知所有在公司的人开会。我跟大家宣布这个事情。”罗亚平指示。
张海强站起来刚想走,忽然又被罗亚平叫住。 “还有一件大事儿忘了说。”罗亚平脸上又露出笑意,责怪道:“你怎么也不提醒我?”
张海强好奇的问:“什么事?”
“你的报酬啊。”
罗亚平笑着说:“给你这副担子,就得有相应的报酬。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先坐下,说说你的想法。”
张海强挠了挠头皮,笑着说:“还是你说吧,我没什么想法。干好业务是我的职责。”
罗亚平赞许的点了点头,说:“你一点没变,不错。我算了下,你现在的工资加提成差不多有十万,年终奖是另算。这样吧,你的那些业绩就别算提成了,你的提成和年终奖都按照公司的整体业绩计算,一个点,怎么样?另外工资我给你按年薪算,十万,你觉得怎么样?”
张海强脑子转的飞快,罗亚平说完,他已经算明白了。年薪十万其实就是以前的工资和提成,这相当于没什么变化。但差别是年终的提成比例,公司营业额的一个点,这可不是一笔小数,比起去年的十万年终奖,可是要翻几番啊。 他马上表态,说:“我没意见,罗总你怎么安排我就怎么做。”
罗亚平开心的说:“那行,你喊他们十分钟后开会。”
走在路上张海强记起小杜曾经说过,赵琳做销售副总的年终奖就是按照公司营业额的一个点计算,现在这么想来,自己做到老总,也只是才享受到了副总应有的待遇,罗总的这个算盘真是打的精啊。 2003年1月20日,农历腊月十八,大寒节气,张海强出任洛州四维科技有限公司总经理,时年28周岁。 第二部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