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夜白确实不舍得。 这是她的客户，是她辛辛苦苦努力维护到现在的客户，有着光明前途的客户。 她当然不能放弃。 可是就目前的情况而言，她没办法直接联系李行长，毕竟李行长是不可能给她这个面子的。 该怎么办呢？ 思虑片刻，她觉得还是找个跟他老人家同行的某个谁，求“ta”帮个小忙，探个口风或是递个话过去试试水先。 这个人，该选谁呢？ 按照魏子屹的想法，她应该找唐拓。 既然她跟唐拓关系那么好，他觉得只要一开口唐拓肯定就给办了。 可是不行。 何夜白直接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因为就目前而言，她和唐拓的关系很可能在李行长那里是个不能触碰的红线，一旦让唐拓出面劝说，是否会起到相反的作用也未可知。 万一李行长会借此更加坚定终止合作的念头，那她岂不是真的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还想着靠襄和银行在x北站住脚呢。 魏子屹在一旁碎碎念，催她得赶紧想个法子把他们拽回来，最好是抢在他们下车前。 毕竟像他们这种有着明确业务需求的银行来上海调研，等同于一条肥耗子闯进猫窝，在这满地都是战略咨询公司的国际金融中心，随便哪只猫都能轻而易举的给他们吞了。 魏子屹担心放他们自己乱走会被吃喽，所以他才那么急着掌控他们的行程。 何夜白也懂这个道理。 可是找谁呢？何夜白翻着手机。 李大业么？ 不行，他人微言轻的，他的话领导会不会放在心上且不说，万一再以为是唐拓授意呢？ 罗美思？ 虽然按正常来说她是个最合适不过的角色，可是李行长并不信任她。秘书做到她那个份儿上也是够可悲的，人家李行长宁可相信于秘书。 哎。 何夜白叹息，早知道有这么一天，怎么就没想着跟于秘书搞好关系呢？ 这个时候说这些也没意思了，何夜白继续筛选。 可也就剩下个柯佩臻。 这人……真的是不提也罢。 她真的是不敢指望这货帮她，不跳出来添乱就不错了。 奶奶的！ 这么大一群人，竟然没有一个能用得上的！ 何夜白想来想去，想着实在不行找唐拓商量一下，让他去跟于秘书说说，从董事长那边施压，来个曲线救国。 可偏偏就是这个时候，柯佩臻的微信好死不死进来了。 开口就是那块许愿牌的事儿。 他对这块许愿牌的执着，就连安静都不理解，虽然不理解，但她表示感动，许下诺言说如果他俩成了，一定手牵手把全世界有许愿功能的地儿都去个遍。 记住，是全世界。 说完，还发了一张臭美兮兮的自拍给她。 于是这张照片及时的起到了作用，当柯佩臻说要举报她的时候，何夜白用这张照片把他的怒火压制下去了。 他回复说，那我不举报你了。 隔了一会儿，他又说，你再给我发一张她的照片。 何夜白刚想说我烦着呢别烦我了的时候，突然想到一件事—— 接下来的上海之行，他可是要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主导作用。 这是领导们同意他随行的一个关键因素。 毕竟是他毫不客气的毙掉了之前资金部的那个系统上线。 何夜白心生一计。 她从善如流的又给柯佩臻发了张安静的照片，在得到对方一个很诚恳的“谢”字之后，跟他道了个别：可能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柯佩臻果然很着急的回：什么意思？ 何夜白说：你也看到了，你们领导看上去应该是要淘汰掉我们公司，这次之后我也许就没机会再跟你们接触了。所以…… 柯佩臻补充了省略号里的话：所以关我什么事，别拿安静当幌子试图push我。 何夜白当时：？？？你不是情窦未开情商低下么，装的？ 柯佩臻回：安静早就提醒我了，任何时候都不能被你用我们俩的事儿做威胁。她说我太单纯，看不清人心险恶，很容易被人利用，比如你可能会为了扩大业务把魔抓伸向我。我就等着呢一天呢，没想到虽迟必达。 何夜白恼羞成怒：滚滚滚，你俩一起滚！活该许愿牌被烧掉，你俩就该互相折磨day by day！ 这叫什么好朋友，利用一下怎么了？！ 怎么还能提前打预防针呢？ 还真跟我俩防火防盗防闺蜜呐？！ 隔了一会儿，柯佩臻竟然又给何夜白补了一刀：何夜白，你应该清楚我比谁都盼着你赶紧离开我们这儿，这样你也就没机会跟我弟在一起了，到时候谁受折磨更多还不一定。 何夜白怒不可遏：这也是安静教你的？ 柯佩臻回：不是，我自己也有报复心。你在安静面前说过我什么，我都会原原本本的说给唐拓。 何夜白：…… 我真是蠢，怎么会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变态身上？ 该打！ …… 襄和一行人乘坐的高铁上。 或许是独处商务舱有些尴尬，也或许是各自有各自的打算不太方便交流，两位领导没话找话说了十几分钟后，董事长先扛不住，假借去卫生间离席了。 不一会儿李行长收到秘书罗美思的线报，说董事长跑他们车厢把柯佩臻叫走了。 李行长安排唐拓留意点那边的动静，之后把罗美思叫到自己车厢。 他有点儿小事想了解一下。 罗美思被自家领导晾了两天，急于表现自己，没想到这回汇报董事长的动态还报对了，领导不但往心里去，还叫她过去！ 美滋滋的来到商务车厢后，李行长的态度让她美上加美，更开心了。 因为领导竟破天荒的对她和颜悦色起来，同她拉起了家常。 关心她生活啊、交友啊什么的，问了一圈之后，又开始问起感情生活。 罗美思以为李行长看出自己对待唐拓不同，就红着脸承认，自己喜欢唐拓那种类型的，阳光、上进，还为人正直。 李行长仿佛就等着她这句话，立刻笑道：“小唐确实是个值得喜欢的对象，不过……喜欢他的人应该不少吧？”
罗美思这两天被何夜白刺激的，整个人机灵了不少，听到李行长这样发问，立刻就上道了。她说：“领导，您是不是听说点什么了？”
李行长笑笑，没说话，表示想听她说。 罗美思一看领导的心思被自己猜中了，心里立马活跃起来，她撇了下嘴：“我猜您应该是听说唐总和乙方的何总监有点……内啥了，但是据我所知，其实根本就不是外传传的那样！”
李行长“哦？”
了一声，示意她继续。 罗美思尽可能的收着心里那股酸溜溜的劲儿，开始编排了：“唐总是咱们自己的人，为人什么的领导您再清楚不过，我就不予评价了。就说这个何总监，她可真是个野心家！她啊，真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一心只想着事业，每说一句话、每做一件事都有着极强的目的性！这种手段多、心机重的人，怎么配跟唐总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