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喝口热姜茶暖暖肚子。”
“奴婢再抱一床被子来盖着。”
“王妃,这汤马上就要熬好了,以前您来月信不舒服时,一喝奴婢做得老姜莲子汤,立马就不疼了!”
院中,升着小炉子。月儿蹲在炉子前,手里拿着把蒲扇,时不时的扇扇火,打开盖子看了看,又扇了起来,热的小脸上汗珠大颗大颗的掉。秦野坐靠在床榻上,曲起双腿、抱着自己,下巴搭在膝盖上,望着小丫头忙碌的背影,鼻尖酸酸的。这辈子,男人都可以辜负,但月儿死也得让她生活无忧、家庭安乐、儿女绕膝。望着望着,视线不由得模糊起来,恍惚之间,眼前浮现出某些画面:‘野儿,过来,若是能逃出生天,本王要给你一个完整的新婚之夜。’‘野儿,待出去后,我们便像一对普通夫妻般,过寻常日子,可好?’‘野儿……’‘主子,您明明可以剿灭山匪,为何要来故意跳崖这一出……’故意跳崖……演戏……“呀,这是在煲什么呢?好香呀~”朦胧间,似有女子柔软的笑声萦绕耳边,令秦野的思绪缓缓回到现实,擦掉脸上的冰凉液体,藏好情绪后,不动声色的抬头看去。院外,萧知画来了。宝玉搀着她,她穿着一袭白色罗裙,模样仍旧可人、病态,招人疼。月儿立马起身行礼,即便不喜欢萧侧妃,但身份尊卑有别,该行的礼仪不能少:“回萧侧妃的话,奴婢在给王妃煲老姜莲子汤。”
“哦?”
老姜?莲子?这么苦的东西煮成汤,能吃?“老姜驱寒,莲子也是驱寒之物,煮在一起有极佳的暖身子功效。”
月儿低头。萧知画脸上柔笑:“原来还有这个效用呢,我长这么大还从没喝过,宝玉,去瞧瞧做法,回去也给我煮上试试。”
“是。”
宝玉福了福身子,提步上前。伸手去提盖子,却被烫的低呼出声,扔下盖子的同时,脚‘不小心’绊了一下,直接将整个炉子都踹翻了。“哎呀!”
“我的汤!”
月儿急色奔上前。哐当——炉子倒了,瓷盅摔成了碎片,黑金色的汤汁洒了一地,滚烫的冒着腾腾热气。宝玉忙道:“月儿,我这、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在瓷盅太热了,你又不拿布给我包着……”她委屈的扁起嘴巴。如果月儿用布包着盖子,这汤也不会打翻了。说来,她打翻了汤,却是月儿疏忽的错。萧知画柔柔一笑,嗓音很好听、脾气也很柔软:“月儿,这汤也不是故意撒的,你再煲一盅便是了,应该不会与我计较吧?”
萧知画总是有这样的一种本领:明明是她的错,她却能用那张病态的小脸、无辜的目光、软绵绵的声音,表示自己的委屈,令人不忍心责怪。月儿敢怒不敢言。别说是无意的,就算她是故意的,月儿一个下人的身份、怎敢与萧侧妃计较?心中即使不快,也不得不强忍着,咬牙道:“是奴婢的疏忽……”此时,屋内,传来女子冷淡的嗓音:“既然萧侧妃洒了我一盅汤,当场再给我煲一盅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