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进来!”
苏凌月下意识的提高了音量。喊完,苏凌月忙转头看萧胤珏。见他仍没有要醒过来的样子,她才松了一口气。苏凌月小跑过去,打开门,一副慌乱的样子,“我饿了,早膳准备好了么?走走走,我们先去吃早饭。”
“可是王妃,您还没有梳洗呢!”
彩儿一脸茫然的瞪着眼睛。“我饿的紧,先吃饭吧!你去吩咐厨房做些吃食,我一会儿出去吃。”
说完,便不由分说的将彩儿推了出去。房间的门被轻声关上。这怎么还有点做贼心虚的意思呢?苏凌月尽可能放轻自己的脚步,从萧胤珏身边走过去,随便拿了件衣裳换上,便也出门了。待苏凌月离开,萧胤珏才缓缓睁开眼睛。他轻勾嘴角,笑了。看来这女人心地还算善良,并没有放任他不管。萧胤珏用手支撑着身体站起来,看向自己被包扎过的伤口。他似乎……对这个女人,再没有丝毫厌恶。而后,萧胤珏的神情突然又凝重起来。那些黑衣人定然还会有所行动,他身负重伤这件事,绝不能让别人知道。想罢,萧胤珏拾起昨夜被苏凌月随意仍在地上的衣袍,穿戴好后,又将屋里的血迹都清理了一遍。用完早膳回来时,萧胤珏已经离开。想起昨夜那令人啼笑皆非的经历,苏凌月心中五味交杂。可惜那瓶上好的迷药就这么白白浪费了,无奈,苏凌月只能让彩儿再去找来一瓶。苏凌月要去公主府,亲兵们照常护送她前往。如今她出个门阵仗可大得很,三尺之内,生人勿近。连路过一个稚嫩的孩童,那些亲兵们都要进行眼神警示。苏凌月饶是无奈,也说不得什么,只能加快脚步。“你个臭婆娘!让你给老子弄点钱,你就带回来这么仨瓜俩子儿!”
一个彪形大汉从赌场里面走出来,嘴中骂骂咧咧个不停。“儿啊,就算娘求你了,不要再来这地方了!我们家已经没有钱让你再赌了!”
他身后跟着个老妇,老妇哭得泪眼婆娑,不断哀求着。那大汉回头瞪了她一眼,“好好的在王府当差,也不会让你儿子跟你着受苦了!你怪得了我么?你该怪你自己!”
王府?听见这两个字眼,苏凌月停住脚步,朝那两个人看过去。她眯了眯眼,认出老妇竟是崔嬷嬷。怪不得说什么好好在王府当差。看来崔嬷嬷离开王府之后,过得甚是凄惨。那大汉约莫二三十岁,应该就是崔嬷嬷的儿子,儿子流连赌场,还向自己的老母亲要钱,这一家子都品行不端。崔嬷嬷抬头,正好看见了苏凌月。因为老态而凹陷的眼中很快充满敌意,像是恨不得要将苏凌月抽筋扒皮、食肉饮血。可见着苏凌月身边有层层护卫,又连忙撇过头去。周围凑热闹的人议论起来,接连发出感叹。“这崔大娘可真是可怜啊,前脚刚被王府扫地出门,没了生计,现在又被儿子这般对待。”
“有了这么个好赌成性的儿子,真是上辈子造了孽啊!”
“听说崔大娘在王府大半辈子攒的家底,都被这败家子给败光了。”
“她男人早死,儿子又不争气,一介妇道人家,以后可怎么活?听说啊,崔大娘是被王妃赶出来的,这王妃也太不近人情了。”
可怜?苏凌月不禁觉得好笑。只能说,恶人自有恶人磨。若崔嬷嬷不那么放纵自己的儿子,恪尽职守的在王府当差,也不会落得个这样的下场。“你们怎么能这么说王妃,明明是崔嬷嬷……”彩儿听不得旁人诋毁自家主子,便要上前与人理论。“走吧!”
苏凌月漠然转过身去,没让彩儿再说下去。她并不想多管闲事,也不想多解释什么。这崔嬷嬷固然可怜,可她本就心思不正,也是活该,便让他自生自灭吧!苏凌月带着人离开,再没看崔嬷嬷一眼。因为苏凌月常常来拜访,不用通报,公主府里的下人便将她迎了进去。府中婢女领苏凌月来到萧婉衾的房门前,忽然想到了什么,神情紧张起来。连忙请罪:“宸王妃,奴婢忽然想到公主的药还在炉子上煎着,今日正好轮到我当差,我就送您到这儿了。”
苏凌月看了眼婢女,轻声道:“你快去吧,我在这里等公主就好。”
“多谢宸王妃体谅。”
说完,婢女便慌忙跑走了。苏凌月上前一步,欲要敲门,却听见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你就这般厌弃我,竟去烟花之地寻欢作乐?你是驸马!如此就是在藐视皇家,我大可以找皇兄治你的罪!”
萧婉衾的声音里充满着怒气,几近嘶吼。“公主难道不清楚自己的情况么?要我如何对着那样一张脸恩爱不疑?”
驸马也不甘示弱,明明说着伤人的话,语气里却没有半点愧疚之意。“你……你无耻!”
被戳中了痛处,萧婉衾声音颤抖起来。“萧婉衾,你要明白,你是公主又如何?旁的人还不是对你避之不及?只有我愿意娶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袁驸马更加理直气壮。“滚!你给我滚!”
“好,我这就滚得远远的,记住,你我只是空有夫妻之名罢了,但日后我做什么,都希望你不要再插手!”
苏凌月在门外听得恼火。萧婉衾好歹是当今太后的女儿,皇帝的妹妹,一朝长公主,何故与这等烂人相互纠缠。即便驸马本就出身高门,也绝不该这样和公主说话。可萧婉衾显然没打算真的与他撕破脸皮,否则他也不会如此气焰嚣张。难道萧婉衾真的爱慕这个驸马?抑或是因为毁容太过自卑?若是苏凌月,恐怕早就治驸马死罪了。但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她无权插手。罢了,她还是先走吧!听人墙角总归是不好的。“啪——”一声清脆的巴掌随着男人的怒喝声落了下来。正在苏凌月准备抬脚离开时,门突然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