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符缓缓飘出,落入了水中,张廊身躯后踏,屈握食、中、无名指,大指压上指尖掐亥纹,再屈握小指,食中二指指向水面: “水雷诀!”
顿时水底闪过雷光,看着这雷光,感受着失去联系的浮尸,帝特慌了,心中大骂潘老师,是谁跟他说就一普通小屁孩的,这丫的符咒都玩上了! “砰砰砰” 方才浮出水面的头颅瞬间炸开,水中血液散布开来,一时间多种声音在水底嘶吼,不知道是鱼类还是其他的捕食者,在啃食炸裂的碎肉。 解决掉水下的尸体后,张廊默念回归令:“天地神灵,三五天丁,吾今指使,所业已成,各归本部,受吾叮咛,如有再召,复逞前灵,急急如雷霆律令。”
残留的雷气回到了身体里,高等法术就是爽,用完了还可以回收,免得浪费。 帝特手中的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开,顿时心疼不已,光是尸体,他花了好大价钱才运来了这儿,当初对付潘的时候没用上,此时竟然被一招解决了。 感受这背后传来的疼痛,无需多看就知道身躯上的病痛再次因降头术被破而加重,再不快速解决,他也等不到三眼神降临了,这次得好好和潘要要报酬。 强忍着痛苦,伸手挤开胸前的血肉,在里面反复抓着,最后抓上一根骨头,猛地一扳动,咔嚓一声,一条长长的肋骨被扳了下来,帝特兴奋的拔了出来,骨头晶莹剔透,上面布满了咒语。 想到这脸不由一黑,这诅咒已经刻在了骨子里,只有神明才能解决,否则他早就去快活了。 张廊看得一阵恶寒,这人身上满是蛆虫,时不时就掉几只,这谁受得了,降头术的修炼相对来说比较简单。 但人们常说的一句话,那就是便宜没好货,修炼降头术的人往往不得善终,并且伴随着大量的痛楚,就如帝特一样。 但还是很多人对此趋之若鹜,仿佛阻止他修炼降头是一种错误。 拔出宝剑来,看帝特这架势是想与他近战了,可谁想帝特竟直接将骨头塞进嘴里,还不断冒出奇怪的声音。 张廊总觉得不太妙,一股力量挤压在脑海中,眼皮沉重,似乎要沉睡过去了,忽然宝剑中传来一丝冰凉,让他清醒过来。 快速掐着手印,叩齿五通,神台中浮现出一个小张廊,嘴巴微张:“冠!朱衣!履!童子!...” 顿时,小人身上一一浮现出物品,头戴九梁冠,身穿朱衣,足登朱色履,身后站着两位仙童,手捧宝剑。 忽然小人动了起来,左手掐诀,剔出阴阳二斗,阳斗向前,阴斗向后,一股黑气自灵台之中被剔除。 小人双手伸出,左右童子奉上物品,左手把握门邪院印,右手掌控宝剑,香炉中的香烟化作云雾缠绕,远处的雷气不断闪动。 冠上三星豁然,置于头上,三台星光在头顶闪耀,北斗如帽,戴在头上,斗柄朝前方,如帽之沿 张廊再默念真言: “帝思帝思.员门曾孙,玉皇太真,护我身命,去病除邪,使我通真,永保此生,急急如律令,斗雷决!”
三星化作乌云,盘旋自帝特上空,破碎开来,化作乌云,此时的帝特虽然说不出话,但也感觉不对劲了,这小屁孩能改变自然! 双眼瞪大,瞳孔微缩,直接转头就跑,狗屁的任务,不做这任务他还能多活几天,硬做今天就回家买坟了! 张廊冷眼的看着帝特逃跑,丝毫不担心,斗雷决是为斗法而存在的,若是那么简单就可以规避,何必他浪费这么多功夫,乌云依然跟在上空,直到帝特翻过一片山时。 “轰隆” 一声巨大的雷声响起,三颗星再次回归,张廊也松了口气,灵台中的小人消失掉了,不由得心疼,这一下几乎花掉了一半灵气,要是解决不掉的话,他得找个道观举报了。 扫视周围,确定没其他鬼玩意后,张廊走进奶奶所在的屋子。 “啊呜” 先前被奶奶吃掉的猫再次出现在屋内,弓着背,猫毛竖起,气势汹汹的看着他,张廊微微一笑,杜安真狠,连猫都不放过,缓缓走了过去,走到跟前,猫咪已经怕的贴在了墙角。 一张净天地神咒丢了过去,将咪猫超度了,转而朝旁边的门看去,老奶奶正把自己往柜子里塞,很是怕他。 张廊停下了脚步:“奶奶,虽然你是被蛊惑了,但你当初也做错了事,告诉我,阿塔为什么还会回来?”
终于奶奶将自己塞进了柜子里,那是她死去的地方,带有她的气息,让她感到安稳,情绪也渐渐平静了下来,也发现了猫不见了,愤怒的喊道:“我的猫呢!”
“猫?放心吧,我已经送它去投胎了,请回答我的问题,奶奶。”
张廊很是耐心,将一字一句都说的很明确。 奶奶沉默了一会,似乎想到了什么,表情有些狰狞:“她们全是巫师!她们全都会下降头术!她们都是回来复仇的!阿塔也是!”
听这话,似乎奶奶知道的不少,还以为啥也不知道就被干死了。 张廊眼睛盯着奶奶,缓缓走了过去,见奶奶没反应才坐在了凳子上。 这时奶奶微微开口:“他们全部都会死的...” “阿塔被下了降头,那个叫金儿的女人不死,他没法离开,每日都要遭受降头术的痛苦,而他将你们喊回来,一方面是那个邪恶女人的指使,一方面是因为,大家都做错了,凭什么要他独自体验这样的痛楚。”
奶奶说出了原由,但表情逐渐狰狞,阿塔有这样的想法也是很正常,人性本就如此,大家一起犯了错,只有他受罚,心里自然不平衡,况且金儿还被兄弟给偷家了,这换谁谁都忍不住。 ----------------- 一行人闯进了潘老师家中,为首的阿波猛地踹开了门,但屋内空无一物,还是他们离开时的那副模样,疑惑的说道:“人呢?拜拜也该回来了吧?”
旁边的阿塔也找了个借口离开,看了眼屋内,最后将目光投向外面:“可能在楼下,我去楼下看看!”
“好,有事你就喊我们。”
阿珂点了点头,对阿塔很放心,阿塔动起手来可能会比他们还猛,毕竟当时可是校园里的扛把子。 快速的跑到了仓库里,看着做法的潘老师,表情也不是很好,他与潘老师的怨恨是实打实的,但他没忘了他的目的: “引进去了,别忘了你答应我的,我要看到我的母亲回来!”
潘老师微微点头,心里不由的嘲讽,这些小孩还真是好骗,竟然相信杜安会再次回来。 不过这群直接杀死有什么意思,她要玩一玩这群人,才能让她忍受这么多年屈辱的内心得到满足,更是让阿塔感到绝望才能满意。 阿塔跑下楼去了,他们就在屋里四处翻找着,走到屋中央的金儿顿时头晕目眩,血液从鼻子流下,滴到了地板上,身体有些摇晃。 黑色的细线由脚丫蔓延至全身,不由自主的走到柜子前打开来,而其他人也感觉到了金儿的不对劲,急忙冲了上去,金儿直接向后倒了下来,好在几人及时扶住了。 此时的金儿满脸是血,黑色的细线缓缓退散,金儿才缓缓恢复了意识,清醒过来,阿波急忙问道:“你没事吧?”
金儿摇了摇头,似乎并没有什么不适,指着柜子里,在她的幻觉中,似乎里面有东西,阿珂才反应过来,跑到柜子前,里面空无一物,只摆放着一个摄像机。 拿出了里面的摄像机。 点了两下,播放起来,那是一片树林,在这地方多的是,一个身穿白衣的女人蹲坐在尸体旁,大口啃食着他的肉。 看着里面的画面阿珂忍不住双手颤抖,他想到了什么,其他几人捂住嘴巴,有些害怕,泰儿想起了高中时的事情,巍巍颤颤的说:“你们还记得彭先生当时说过的话么...” 可几人怎么敢忘记呢,阿珂表情呆滞,说了出来:“只有吃掉对你释放降头的人的肉,才能解开降头,并且获得他的力量...” 金儿不明所以,他们只是对体育老师下了降头,为什么金老师要杀死当初那个降头师,就算杀了又有什么用呢?:“她什么要这么做啊?”
此时的阿波显得有些紧张,双手紧紧握在了一起,没有应答,生怕被看出弊端。 “可能...她还没忘记过去..”泰儿话还没说完,就不断揉起了眼睛,动作之大引人注目。 “泰儿,你怎么么?”
其他人担忧的问道,这一堆奇怪的事情聚在一起,人都快不正常了。 泰儿揉了好久,终于艰难的睁开了眼睛,但睁开眼睛的第一时间不是看向朋友们,而是看向房梁上,那儿蹲坐着几只浮尸,正虎视眈眈的看着她。 顿时脸色巨变,大口喘着气,不敢说话,生怕惊扰了鬼怪,其他人感到奇怪也往房梁处看去,但什么也没看见。 泰儿越来越惊慌,大家看她的模样不像开玩笑,毕竟在伴侣被杀后还能开玩笑是不太可能了,金儿不断询问着泰儿,但泰儿只是不断张着嘴巴,什么也不说。 眼泪落了下来,不断摇着头。 金儿从一到这儿开始就感觉不太对劲了,急忙对其他人说道:“我们快离开这儿吧!”
“怎么了?”
来到门口的阿塔急忙跑了过来,看到众人这副模样,着急的问道。 “阿塔,快带我们离开啊。”
阿珂此时也知道这不是开玩笑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先离开这个鬼地方再说,他以后死也不会再来这地方了,太邪门了。 大家都催促着,阿塔点了点头,他知道现在想离开是天方夜谭,边说:“好,先回我家,那儿安全一点!”
“好!”
众人也只好答应,毕竟塔是本地人,想离开还是得靠阿塔,不然他们连船都没得坐。 “呼呼” 刚讨论完,屋外就传来的船只声让众人高兴起来了,看来不需要去阿塔家就可以离开这儿了,纷纷朝外面跑去,留下一脸阴沉的阿塔,这要是这么简单离开了,他怎么甘心。 随后瞟向房梁上的水鬼,一只水鬼明白了什么,朝外面跑去。 阿塔也出去到了岸边,可以看到远处有一盏摇晃灯,似乎听到了其他人的呼喊声,正往这儿来。 到了近处,可以男人头戴等,操控着方向,没想到半夜还能接到一单。 “救命啊!这里有人!”
阿塔为了合群,也加入了喊船的队列,但他知道这艘船可能这辈子都上不了岸了。 眼看船夫就要到,泰儿突然指着船的方向一脸惊恐,似乎看到了什么:“喂喂喂!”
船夫顺着方向看了过去,不知看到了什么,忽然直接翻下了船只,不见踪影,更别说叫喊声了,晚上的河,只要掉了进去,几乎都没得救了。 而船只没了人控制,还在继续冲刺,直冲冲的朝他们冲来。 “快跑!”
阿塔大喊着,跑的最快,几下就跑到了后面。 而金儿哪见过这样的场面,在原地一下愣住了,小船冲了过来,好在角度偏斜,撞上了木板,虽然没撞到人,但也将在旁边的金儿带下了水。 阿塔愣住了,鬼使神差的他,直接跳下了水,扎进水里,看着有些昏厥的金儿,龇牙咧嘴的看着周围冲过来的浮尸,将它们逼退。 “你要做什么!”
一具还算新鲜的尸体张开了嘴,冒出了潘老师的声音,显然对他这样的行为感到不满意。 阿塔不知道怎么回答,看着他最爱的人,潘老师嘲讽的声音再次发出:“她不过是给你下了降头,她已脱局而去,就你还留在里面!傻子么?你想走,就必须杀了她!”
阿塔抱住金儿的手紧紧握住,他也明白是这个道理,但他想能多陪在金儿身边一段时间,才能不留下遗憾:“她最后才死!”
看着阿塔坚毅的眼神,潘老师也无所谓,谁先死都一样,突然觉得要是淹死了,可能太便宜她了:“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