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不答应!”
“女儿都被膈应完了,爹爹你现在简直就是在亡羊补牢。”
气呼呼地说完,凤盈扭头就朝屋内走去:“你不让她们搬我就自己搬!”
“你……你……”凤相脸一黑,忽的想起什么,无奈地叹口气:“还不快帮二小姐收拾,莫要把小姐累了。”
跪在地上的众仆慌忙起身,一个个争先恐后地涌入,生怕晚了遭受责罚。“爷,切莫生气伤了身子。”
虞氏上前扶住凤相,却被狠狠甩开。他的眼神阴鸷嗜血,似要吃了虞氏。虞氏被盯得发怵,豆大的泪珠直掉,低声啜泣起来。“若是你管不好凤府内宅,有得是人可以替代你!”
言罢拂袖,快步离去。“这个,还有这个,都收拾好。”
白芷有条不絮地指挥着,看了眼悠闲品茶的凤盈忍不住轻声道:“小姐,您真的要搬出相府?”
有着凤相宠爱,她大可以将长乐苑的人全换了,甚至将手伸到大小姐和二少爷院中。“这是当然!”
放下茶盏,凤盈缓缓转动着手中钥匙,唇角勾勒出冷笑的弧度。“小姐,都收拾好了!”
灰衣丫鬟抹着头上汗珠,气喘吁吁地禀报。“你,监督他们几个把东西给本小姐运到府上,白芷,陪本小姐出去逛逛!”
素手指向灰衣丫鬟,凤盈慢悠悠跺了出去。出了凤府,凤盈并未急着往商铺走去,反倒钻入小巷中。“小姐,白羽纵然有意窥探,可她也侍候了您整整六年。”
只有在身边没了外人之时,白芷才敢开口提及白羽的动机。“侍候本小姐六年又如何?她从一开始就不是本小姐买来的!”
走到一个僻静处,凤盈席地而坐,微微仰头望天,脸上的神色叫人琢磨不清:“长乐苑中除了你,又有哪个是本小姐买来的?”
她自小受宠,从未刻意培养心腹,那白羽是虞氏给她指定的大丫鬟,自然从不是她的人。“小姐,你的意思是……”白芷不可置信地捂住嘴。府中丫鬟除了她与灰衣,其余皆是夫人买回来的,也就是说要对付小姐的人不止是二少爷和大小姐,夫人也参与其中。“虞氏虽不是本小姐的亲娘,却待本小姐极好,她让本小姐过得无忧无虑,不为琴棋书画这些个才艺所恼,叫二哥、大姐处处让着本小姐,宠着本小姐,捧着本小姐,若非有大哥和二哥敦促,只怕我现在便是个空有凤相二千金头衔却一无是处的草包。”
缓缓闭目,幽幽轻叹,凤盈将脑袋埋入白芷腰际,声音轻轻的,带着不易觉察的疲惫:“你说,虞氏都已经成为了相府的当家主母,她为何还要这样呢?她用温柔和怯懦骗了爹爹,骗了大哥,也骗了我。”
秋风灌入深巷中,吹透白芷被冷汗打湿的衣裳,她蠕动着唇,良久才挤出一句:“小姐你还有老爷,还有大少爷,老爷是那般疼你,大少爷和你又是一母同胞,他们断不会欺骗你,背叛你。”
“虞氏我不在乎,大姐我也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二哥,他曾对我那般好,哪怕是摘星星摘月亮这种明知不可能的,都会拼尽全力去做,只为了不叫我蹙眉。”
凤盈肩膀耸动,发出悲凄的闷笑声:“如今他却想将我置于死地,想让大哥痛苦不堪……”二哥疼她入骨,幼时她被恶犬追,是二哥挡在她前面,用自己的累累伤痕,换来她的平安无事。可为何……为何……“小姐……”白芷听着她的倾述,想要安慰,却又不知如何开口。二少爷对小姐的疼爱,整个洛阳人尽皆知。小姐幼时性子怯懦,每每被别家小姐、公子欺负,都是二少爷出的头,为此二少爷没少挨老爷的板子。那么一个爱护小姐的人,不过短短四年,说变就变,莫说是小姐,就连她这个做丫鬟的,都替小姐心伤。“二哥的一袭话,破了我十七年来做的美梦,十七年的美梦,就这么破了,就这么破了……”如果不是二哥的一席话,她不会用理智到可怕的思维去思考,不会发现这其中一个又一个的古怪,她还是凤府所有人的掌心宝,纵然没有亲娘,虞氏却如同亲娘般宠着她,还有爹爹、大哥和二哥。“小姐……”轻抚着凤盈的背脊,白芷垂眸,说不出安慰的话,只能静静地抱着她,让她不那么孤寂。“你说,二哥会不会是有苦衷的?”
凤盈猛然抬头,眼中满是期翼。白芷想让她别再自欺欺人,可眸光触及那眼底的小心翼翼后,到嘴边的话却再也蹦不出来。“白芷?”
凤盈轻唤,眼中浮现隐隐泪光。“小姐说得在理,二少爷原本那般疼小姐,怎会说变就变,以往的疼爱,不正说明小姐在二少爷心中的地位吗?”
违心地说完这番话,白芷看见凤盈眼中迸出奕奕神采。“没错,就是这样!”
松开抱着白芷的手,凤盈一跃而起,脸上的没落颓唐早已没了踪影。她挥了挥拳头,面上露出神气十足的笑:“本小姐这么个好妹妹,二哥怎么可能不要,定是受人蛊惑,挑拨了他与大哥和本小姐的关系。”
凤盈越说越觉得自己在理,嘴角越扬越高。“小姐……”白芷在一旁都要看不下去了。往日她只觉得小姐是个真性情的,敢爱敢恨。如今看来,小姐只是敢爱,并不敢恨。只希望事情真如小姐所愿,是二少爷受了蛊惑,如若不然,小姐该得多伤心啊!“白芷,你先回府,本小姐已有妙计。”
话落,凤盈一撩将袍,风风火火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