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颗”,当下不由问道:“如此灵药,不知世间几多?”
“一颗!”
侯谷兰言罢,看向凤盈,认真道:“不对,应该是没了,因为这丹药已经被小姐你吃了!”
“……”凤盈有些愕然,脑海中忽的浮现他温柔笑意,不由摇摇头,不让那远在天边的男子乱了她的心神。侯谷兰并没看见她的小动作,低头卷着棉花,嘿嘿笑道:“不过啊小姐,这世道虽然乱,但好人还是不少的,就比如柳神医吧,这么宝贝的东西他都舍得拿出来,当初我师父为了保住其中一味药材可是和柳神医大打出手呢!”
“药材是从余老手中得的?”
见她将棉花卷好,凤盈不再说话,张着口,任那刺鼻的药粉抹到舌上。“只有其中两味在我师父手中,一味是千年一结的刀檀果,另一味是双尾血蝎。”
将舌头处上好药,侯谷兰打开另一个瓷瓶,倒出药丸碾成粉末,均匀地涂在她的唇上。拿起一旁的铜镜照了照,凤盈眸光落在自己泛绿的唇上,眉头不由蹙起:“这般瞧着可真像画册里的妖魔鬼怪!”
“妖魔鬼怪哪能生得如小姐这般好看!”
侯谷兰双手捧脸看着凤盈,眼中似缀有星星,闪着晶亮的光,由衷叹道:“跟小姐久了,谷兰越发倾慕小姐了。”
虽说那灵药有清毒化药只能,但也得花上好些时间,若不是意志坚强的女子,根本无法抵抗媚香的初期药效。她家小姐怎就这般威武霸气呢,上得了战场,入得了朝堂,擒得了杀手,抗得了媚香,实在是太完美了。果然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不然怎会有那么多家伙赶着趟子来给小姐添堵。“你今天吃了蜜糖吧?”
凤盈哑然失笑。“小姐让谷兰天天跟着,谷兰就是天天吃蜜糖了!”
言罢,侯谷兰往凤盈身边挪了几分,见她似没瞧见,又悄悄挪了几分。“对了,方才你说余老为了保住其中一味药材和人大打出手是怎么一回事?”
府内人皆以为她醒来是柳神医妙手回春,却不知是有人偷偷潜入了她的闺房,偷偷地将自己珍藏的宝物喂入她口中。“这个啊……”侯谷兰挠挠头,很认真地思索着,随即道:“这应当是五年前的事了,听我师父说,有一人闯过他的阵法,向他索要这两味续命丹必不可缺的药材。当时他不愿意给,又打不过对方,就只好出点子刁难对方,将双尾血蝎丢入一千只血蝎中,全数投放在嵩山内。整个嵩山辽阔无比,不止有阵法,还有毒瘴,可对方愣是在这么宽广又危险的地方找到了血蝎,把师父给气得不行……”话还未说完,侯谷兰忽的顿住,狐疑地看向凤盈:“不对啊小姐,柳神医不会功夫,他身旁也没这般厉害的高手,且他作为御医,这种灵丹妙药不是应当献给皇上的吗?”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其中不对,又见凤盈在听她说话时频频蹙眉,当下压低声道:“小姐,治好您的应当不是柳神医吧?”
“本小姐有说过是柳神医吗?”
凤盈挑了挑眉角,不置可否道。“哦!”
侯谷兰的嘴张成一个圆形,眼中带着“我明白了”的光芒,不住地点头。不待凤盈开口,她便眉飞色舞道:“小姐你是不知道,那人可厉害了,不仅在师父限定的一天时间内找到了双尾血蝎,连带着还翻出了被师父藏起来的刀檀果。”
侯谷兰手舞足蹈地描绘着当时的画面,当讲到男子以一身对嵩山众兽时,面上是不加掩饰的崇拜:“他以一己之力独对万兽,眼看好不容易养出的骨蛇受了伤,师父实在心疼得不行,便要他绘出下回有人进入三重门时的破解之法,他若是能够绘出,便放他离去,若是绘错了,就得在嵩山帮师父养蛇。”
说到这,侯谷兰给自己倒了杯茶,清了清嗓子,如说书人那般摆好架势:“要知道三重门次次入内都是不一样的,可他却生生将图给绘了出来。师父已经耍过两次赖,实在不好再反悔,就将人给放了,人一走就直挺挺地气晕过去!”
凤盈心知侯谷兰有刻意夸大的嫌疑,但《静心咒》在她手中,她能确定慕容南宇预知了三重门的破解之法。见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侯谷兰凑近几分,嘿嘿笑道:“小姐,那日谷兰闭关出来,就看到师父昏倒在地,他只跟我说了前头的事,估摸着也是夸张了,给自己留着点面子。且师父打死也不承认自己怒火攻心气晕了,但谷兰帮他诊了脉,昏倒的缘由我还能不清楚!”
她笑得没心没肺,仿佛那个被气晕的老者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师父,只是一个败怒的老头。“宝物被抢了,你还那么开心!”
凤盈摇摇头,心里暗自思付着会不会是嵩山余老实在耐不住侯谷兰闯祸,直接把她丢出了嵩山,而不是她口中的下山寻主!“不是的,当初谷兰可是骂了对方三……”说到这,侯谷兰发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捂住嘴,闷声道:“谷兰高兴还不是因为药是姑爷抢的,且最后用到了小姐身上!”
“侯!谷!兰!”
凤盈咬牙,面上泛起一抹可疑的红晕:“你要再这么胡说八道当心本小姐把你丢到柴房去当三等丫鬟!”
“是,小姐!”
侯谷兰听话地捂唇,大眼中的笑意止也止不住地溢了出来。“这药味臭得很,还不快将东西收拾掉!”
以袖掩鼻,凤盈微微偏头,去瞧那墙头腊梅。面上热意阵阵袭来,她只觉有种小心思被看穿的窘迫,素手在手中交错摆弄,脑海中的那抹俊影怎么都挥不去。“嘻嘻!”
侯谷兰偷笑着,一股脑儿将东西收拾好,一溜烟地跑了,去找白芷分享自己发现的秘密。待侯谷兰走了,凤盈起身,抬手,折下一株黄花。她见过二哥为白芷折花,别了腊梅的白芷俏生生的,清灵秀美,灿若桃花。拿起铜镜照着,凤盈有些僵硬地比划着,将腊梅别在耳后。铜镜中的女子双眸清冷,浓眉英气地飞起,面颊上透着一股粉意,清冷之下带着点点春意,竟有几分羞怯。只是朱唇上抹着药粉,那草绿色将美感折损了几分。“姑爷?”
凤盈对镜喊了声,忽又觉得不对,侯谷兰唤慕容南宇姑爷,她怎跟着喊起了姑爷呢?慕容南宇应当是她的……咬咬牙,对镜中的自己咧出一抹笑,朱唇微张,到口中的话又说不出了。“八百年后的事,凤盈你急什么急!”
将铜镜按回桌上,凤盈有些懊恼自己被侯谷兰带偏了,竟也跟着胡思乱想起来。可想法一起,止也止不住,手将铜镜一翻,垂眸凝视着镜中绝色,眸光带着些许狐疑:“好像也不是什么大美人,慕容南宇你为何看上本小姐呢?”
美色行不通啊,她舞刀弄枪的,平日也不注意打扮,跟洛阳里的美人显然就不是同类的,难不成是脾气?脾气也不可能吧,她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且不善良又不温柔。将铜镜弯了个角度,看着镜中略显平坦的胸口处,凤盈捂脸,身段什么的,她连比她小三岁的凤茜都比不过,更不可能和风姿妖娆扯上边。“慕容南朝,你看上本小姐是因着本小姐的聪明才智对吧!”
双手撑桌,俯首看着镜中的自己,凤盈得意地挑眉,眸中溢出点点笑意。“小姐,原来您在这啊!”
院外响起白筠的声音,凤盈一慌,手按在铜镜上,只听得“啪”地一声,铜镜碎成数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