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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英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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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初的一天,天上飘起了大片的雪花,洋洋洒洒的落下,没多大一会儿,整个省城被这漫天的雪花覆盖了,白蒙蒙一片。  还有半个小时从省城发往滨海的列车就要发车了,等车的旅客已经迫不及待的从长条椅子上站起来,把包背在肩上,拉杆箱拉在手中,带小孩的把孩子抱起来,稍微大一点的孩子紧紧地跟在大人后面,有的大人不放心,把孩子拉在身前,随着人群慢慢的像检票口涌去。还没到检票时间,但是人们已经抑制不住内心的焦急和担忧——真的晚了上不去车怎么办?  拉着装满行囊的拉杆箱,英子站在一个公用电话旁,拨通了一直要打却没打的电话。她要在离开省城的最后时刻,给自己的谭哥打个电话。  李艳华小跑着来到厨房,冲正在切菜的我喊:“谭哥,电话——”  “电话?”

有点没反应过来。  “你电话,吧台呢,赶紧的。”

李艳华看我发愣的样子,又说了一遍。  确定这个电话是找我的,赶紧放下手里的菜刀,擦擦手,往前台走,一边走一边想,谁打来的?没几个人知道酒店电话,难道是家里的?想到家里的不禁紧张起来,跟自己说不会是母亲有病了吧?想了想觉着不可能,因为家里边根本没电话,想要打电话得到村上或者是邮局才行。  可能是王姐,再不就是英子。  狐疑着来到吧台,拿起电话冲着话筒说:“喂——”  “谭哥吗?”

英子问。  一下子听出英子的声音,十分惊喜,说道:“是我英子。”

“哥,我马上坐车走了。”

我诧异的问:“坐车走?去哪?回家?”

“去滨海。”

“干啥去?不在饭店干了?”

“不干了,我同学在滨海一个工厂干活,挺好的,我上她那去。”

“准当吗?”

我有些担心的问。  “她都在那干一年了,准当。”

“哦——”心里有些不舍,感到太突然了,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不知道说啥,想了一下说:“照顾好自己,到了就给我打电话。”

“嗯,到了就给你打电话。”

接着是短暂的沉默,在我刚要问她去滨海王姐知不知道的时候,她说:“哥,跟你说件事。”

“啥事?”

“那天不想你走,想把自己给你------我其实早就不纯洁了。”

说完电话挂断了。  此时的英子已经满眼泪水,视线模糊------  哥,我走了,我会用心的把你记住,这一辈子——  这个美丽、倔强、个性的女孩把流过脸颊的泪水轻轻擦去,拉起自己的行囊,坚定的走向不远处开始检票的人群。  我手拿着话筒,久久没有放下。  整颗心陷入突如其来的悲伤和痛苦之中,好痛好痛,眼前是英子的面孔,耳边是她说的最后那句话。感觉自己做了一件最大的错事,辜负了一个女孩的真情。  痛苦、难受、揪心、失魂落魄。  放下话筒,疯一般的冲出酒店来到大街上,站在马路中央伸出手,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马上打车到火车站,英子还没上车,快的话还来及,把她拦下来。  漫天的雪花纷纷扬扬,平时就很少的出租车在这雪天里更少了,站在马路中央能依稀的看到整条马路上一台都没有,不但没有出租车,别的车都很少,不时地开过来一台厂内的面包车,还非常慢------  英子,先别上车,等哥,哥这就去。  在心里嘶喊着,焦急的看着马路两边,这时候只希望出现一台出租车,拦下来,把自己飞速的拉到火车站,眼前都出现了出租车停在站前的情景,自己从车上下来,奔跑着进了候车室,在整个候车室大声的喊着英子,焦急的寻找着------甚至看到英子站在那,微笑着向我招手,哥,我在这呢——  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内心的焦急在急速的加剧,似乎看到英子过了检票口,依依不舍的回过头张望------  眼前,除了越来越大的雪花什么都没有。  十分钟过去了,没有出租车,加剧的焦急中渐渐升起了一丝绝望,并且有了愤怒和诅咒,骂着老天爷,骂着这该死的雪。  二十分钟过去了,还是没有一台出租车过来,焦急开始变成绝望,绝望又痛苦的狠劲的撕扯着疼痛的心,还有躯体。开始破口大骂了,出租车,出租车,都死哪去了?  一个二十一岁的男孩,站在马路中央,站在漫天飞舞的雪花里,绝望的、痛苦的嘶喊着,声音传出去老远,又消失在白蒙蒙的天空中------  半个小时过去了,绝望、痛苦把这个男孩完全淹没,他赤红的眼睛里没了泪水,有些空洞,满是凄伤与悲凉。  此时,马路边,一个漂亮的姑娘安静的站着,在她的手里拿着一件外套,显然这件外套是男人的。姑娘看着站在马路中央一脸悲伤的男孩。她不知道在这个男孩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接完电话就疯一样的跑出来打车。  她想可能是他家里出啥事了吧?他想打车去车站回家。看他着急的样一定是啥大事,万分火急,要不然他不会这样。可是,这该死的雪,哪天下不好,偏偏今天下,马路上别说出租车了,连台别的车都没有,这都半天了,公交车都没过来,这要是平时半小时就能有一趟公交车的。  她想把男孩的棉外衣送过去,可是看到男孩脸上的表情没敢上前。太吓人了,黑黑的,眼睛要喷火,傻子都能看出来那是愤怒到极点了,这个时候的他就是一个火药桶,只要别人上前稍微一碰就会爆炸,并且异常激烈,破坏力惊人。  可是,他已经在雪里站半个小时了,就穿着件工作服,冻坏了咋整,肯定得感冒。女孩想着,心疼着,踌躇着想要上前把手里的棉衣给男孩穿上。  雪还在下着,很大,刚刚踩出的脚印不一会儿就被落下来的雪花覆盖。  这是一场大雪。  脸上的凉意把绝望中的我拉回到现实之中,慢慢的清醒一些。仰头看着满天飞舞的雪花,默默地叹了口气。心揪着似的疼,有东西堵在嗓子眼,感觉呼吸都费劲,胸口闷闷的。  知道打不到车了,即使打到车也晚了。现在英子已经坐上火车,并且火车已经开了。  转回身,准备回店里,猛然看到站在马路边的老乡李艳华,还有她手里拿的衣服。她的头上、身上落满了雪花。  走到李艳华面前,她把棉衣递给我,接过来没马上穿,把她头上的雪拂掉,顺势拂去她肩上的雪,冲着她冻得通红小脸挤出一个苦涩而又难受的笑容。  “回吧。”

说完穿上棉衣,往店里走,她在后面跟着,懂事的一句话没说。  西伯利亚寒流席卷了整个东北,强烈的冷空气让东北三省大部,包括NMG东部大面积降雪。这次降雪一直持续到半夜,足足二十厘米。  由于下雪,晚上只有一桌客人,早早下班了。  陈师傅、我、李剑寒、贴厨我们四个走出来的时候正好小吴过来,他站在酒店马路对面,攒了个大雪球扔过来,直接砸中李剑寒,李剑寒看到是他,立时撒欢似的冲过去,俩人狠狠地撞到一起,顺势倒在雪地上咕噜几个滚,哈哈笑起来。  “这两个鬼!”

陈师傅笑骂一句。  小吴和李剑寒从雪里爬起来,拍拍身上的雪。  小吴说:“来找你们,上我那喝酒去。”

陈师傅说:“走吧,这下雪天就得喝酒,要不然没意思。”

说完看一眼阴沉一天的我,说:“谭子,喝酒去。”

是想喝酒,但想一个人喝点儿。对陈师傅说:“你们去吧,我不去。”

“你这一天不乐呵,问你啥事也不说,真愁人。不行哥陪你单独喝点。”

陈师傅说。  感激的看他一眼,说:“我没啥事,你们去吧,就是心有点难受,过两天就好了。”

陈师傅看看我,小吴张嘴要问什么,被陈师傅阻止了,说:“你自己在家吧,我们喝酒去。”

他们几个有说有笑的走了。  一个人走在雪里,被痛苦折磨着,英子的面孔出现在眼前。  她应该到滨海了,不知道滨海下雪没?  自己真傻,连一个女孩喜欢自己都看不出来。  从英子那回来之后,有了和她处对象的打算。那个亲吻触动了心中爱的琴弦,使自己的爱情萌发出一个稚嫩的小芽,从最初的的诧异中惊醒,知道这是一个女孩对一个男孩的喜欢与爱意。当想到英子是爱自己的时候内心狂跳着,喜悦着,忐忑着。  她真的爱自己吗?一直把她当妹妹看了,她突然的一个吻把自己打懵了,从来没有恋爱过的我背着突如其来的爱情搞得惊慌失措,甚至是狼狈。  冷静下来之后思考着,内心确定了英子的爱意,但是依然不敢相信美丽的她会爱上自己。因为自己太穷了,压根儿没想过会有漂亮的女孩爱上自己,好像那都是小说中的故事,和自己没有一点关系。  心里的喜悦伴着不敢确定的惴惴不安,盘算着下次去看她的时候,亲口问问她是不是想和自己处对象,给自己一个肯定的答复,如果她真的和自己处的话,那自己的爱情就开始了。  可是,还没等去呢,这个美丽的女孩儿离开省城了。  茫然的向前走着,前面有几家小饭店还在营业,直接进了其中一家。老板都准备关门闭店了,看有生意上门,笑着脸接了下来。  点了个菜,一瓶白酒,一个人,独斟自饮。  心里太难受了,深切的感受到痛苦滋味,意识到刚刚吐露嫩芽的爱情就这样消失了。  二十一岁的青年渴望着爱情,希望有个女孩爱着自己,让自己品尝那如蜜一般的甜蜜。可是,我却把自己的爱情葬送了,不得不说是个笑话。  小饭店的门被推开,一个女孩夹带着一股冷气飘进屋里,女孩赶紧关上门,跺了跺脚,抖了抖羽绒服帽子上的雪,然后一脸微笑的走到面前坐下。  “你咋来了?”

我问。  李艳华小脸冻得通红,搓着手说:“我看陈师傅他们把你扔下走了,就在后面跟着你-----”  这个傻丫头。  “怕我出事呀?”

我问。  “嗯——有点担心,从来没见你这样。”

“没事,就是有点难受。”

李艳华小心翼翼的看着我,轻声问:“谭哥,是不是出啥事了?我看你太难受了。”

看了她一眼,摇摇头,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谭哥,看你这么难受我也难受,到底出啥事了?跟我说说,别憋着。”

“英子走了。”

“她走了?去哪了?”

“滨海。”

“为啥去滨海?不在省城干了?”

“嗯,她有个同学在滨海。”

“哦——”  李艳华眼前出现站在马路中央顶着漫天雪花打车的那个男孩,耳边回响着男孩撕心裂肺的嘶喊。看着眼前的谭哥,心里说他得多爱那个英子呀。那个英子也是的,怎么就走了呢,难道不知道谭哥爱她吗?  看他这个难受样,心疼。于是说道:“谭哥你不用难受,英子到滨海能给你打电话。”

“嗯,她说到了给我打电话。”

我说,已经不确定英子会给我打电话了。  “那你还难受啥?给你打电话的时候问问她在宾海哪,实在想了就去看她。”

“我怕她不会给我打电话。”

“不能,保证能给你打电话,放心吧。来,我陪你喝酒。”

李艳华给自己倒了半杯白酒,笑着端起来。端起酒杯和她碰了一下,喝了一大口,火辣辣的。  李艳华轻轻的缀了一小口把酒杯放下,她从没喝过白酒,强烈的酒精辣味差点让她吐出来,她强忍着咽下去,感觉一股火苗从嗓子眼直冲而下,整个食道像着火了一样火烧火燎的,赶紧夹了口菜压压,怕忍不住吐出来。  “喝不了别逞能,怪难受的,我真的没事。”

看她难受样忍不住说。  “呵呵,头一次喝白酒,真辣。”

“别喝了。”

跟老板要了瓶饮料给她,然后对她说:“谢谢你能陪我,我真没事,就是当时受不了难受,过两天就好了,今天就想喝点酒,也喝不多,能控制住自己。”

“我知道你能控制自己,这样,明天开始我盯着吧台,有你的电话就去喊你。”

她说。  “好。”

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电话上了。  第二天,没有英子的电话。给王姐打了电话,王姐说她知道英子去了滨海,但是没接到英子的电话。跟她说要是英子来电话了一定告诉我,她答应下来。  第三天,还是没有英子的电话,心里最后一线希望到了破灭的边缘。  第四天,第五天------一个星期,都没有英子的电话,希望破灭了。  这个走进生命的女孩就这样在我的生命里消失了。  这个美丽的姑娘在我的心灵深处留下了一滴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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