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凝予见他神色大变,清冷的眸中闪过一丝波动。“有什么问题?”
星笑恨不得跳起来!原来如此!“你是失忆了,不过,那个皇帝也没安的什么好心,若是喝药,这十来天你那暂时性的失忆也该恢复了。”
星笑目光往盘龙殿扫了一圈,目光落在那红烛高烧的龙烛上。龙凤火烛?那不是成婚的时候才能用的吗?怎么这里大白天的还点着?那皇帝可真有意思,一道圣旨将她嫁了,现下又要将她再金屋藏了娇去不成?不行,好歹也算是半个他的人,怎么能让她落入皇帝的手中。“跟小爷走!小爷带你杀出皇宫!最近皇宫那破御花园热闹着呢,咱们这样出去,谁也拦不着!”
星笑紧紧的握着拳头,拽着宋凝予就要冲出去!宋凝予心下微微诧异,她竟然被一个八岁的小孩子拽着走了,而且那方向,还是盘龙殿的正殿出口,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出去?“松手!”
宋凝予清冷的声音透着一股寒凉,星笑收住了往前跑的脚步,抬手在口袋里面翻了半天,终于翻出了一个白色的拇指大小的瓷瓶。宋凝予现下对自己的事情一无所知,哪里肯就这样跟着这小小少年离开?而且,这里是皇宫,无数大内高手集结于此,想逃出去?他当那些暗卫、御林军是吃干饭的不成?“你怎么脑子一摔坏就变蠢了?小爷这是在救你知道吗?那皇帝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不待星笑话音落定,外头便响起了抹尖利的嗓音“皇上驾到!”
星笑望向清冷平静的宋凝予,宋凝予也不作声,只是缓缓的坐在盘龙殿的书桌取过一本《棠朝野史》看了起来。星笑咬了咬牙恨恨道“我晚上再来看你,到时候你要是再不跟小爷我走,我就把你迷昏了带走,也好过在这里被这个道貌岸然的皇帝骗!”
星笑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宋凝予几步远的书桌前,下一瞬就见一袭明黄的龙袍,声温如玉的嗓音轻朗的声音“可还有头疼之症?”
宫顷月却见宋凝予垂首静静的坐在书桌前出神的望着那本《棠国野史》目不转睛,仿佛整个人都融入了书中似的,那细致的柳叶眉,那小巧的鼻子,微微咬着红唇洁白的贝齿,白皙细腻得吹弹可破的皮肤在红烛浅淡的光中散发着宛如苹果一般诱人的香气。宫顷月朝身后抬了抬手,一屋子的宫婢奴才鱼贯而出退了个干净。直到宫顷月明黄的身影出现在宋凝的身旁,他抬起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皇上!你什么时候来的?民女竟然不知,有失远迎,罪该万死。”
宋凝予猛的退开几步与宫顷月离着几步远才停了下来,宫顷月的手僵在半空中,他温润的朝她笑了笑。“朕方才见你正在看书,就没有扰你,怎么想起看《棠国野史》来了?”
棠国野史,野史野史,说的还不就是那些不为众人所熟知的事。真亦真,假亦假。尽信书不如无书,只是,那关于书中人的字字句句,又有谁还去验证。宋凝予站在一旁淡淡的道“民女在这里盘龙殿里呆了十天了。”
她呆在这里十天了,隐隐约约里,总觉得有些什么重要的人被她遗忘了。宫顷月微微叹息,低低的呢喃着。是啊,十天了。在宋凝予的面前,他从来都看不见任何一丝丝的希望,她何等的聪明,怎么会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是,有些事情,他是多么希望她能够说出来,给他一个痛快!“那你在这里看着罢,朕,去看折子,晚些再来陪你。”
目送宫顷月离开,宋凝予望着那厚厚的一大本《棠国野史》突然就看不下去了,她心里极是烦躁,那些记忆都去了哪里?为什么那小小少年说宫顷月不是好人?这皇宫也算是月下的风平浪静,宫府里面却是一片颓然之势,宫子临整个人胡碴满面,那原本一日换一件花样的锦衣也连着在身上穿了好几天,前七天还能神色如常的寻人,只是后来,却再也提不起精神来了。一个男人,征服天下,一个女人,征服男人。大概也算是这个意思罢?宫府的主屋里,堆满了酒坛,而那宫子临,正满身凌乱的坐在一堆酒坛之中醉得迷蒙不清。一道紫色的身影从屋外步若流星而来,看见那衣衫凌乱满身酒气躺在榻上的宫子临,眉头狠狠的皱了起来,想不到宋凝予的失踪对他的打击竟然如此之大!“公子,你不能再喝了!”
紫烟伸手欲夺过宫子临手中的酒,却哪里是宫子临的对手?宫子临猛的一甩衣袖,一股内力将她远远的弹开来。紫烟好不容易才稳往了身影。“她那么像她……那么像她,我竟然将她丢了。紫烟,我竟然将她再一次丢了。”
“公子,那是两个不同的人。”
紫烟缓缓的坐在宫子临的身旁,已经十天了,就算她每天都来让他不要再喝,也依旧是徒劳无功!能劝得住宫子临的,或许就只有宋凝予一个。“姓宫的,你给小爷滚出来!”
一道身影势如破竹,踏空而来,宛如游龙般落在了宫府主院的大门前朝里面怒火冲天的奔了过来。“星笑!”
宫子临一见一同失踪的星笑回来了,手中的酒坛被他狠狠的扔在了地上,那一双墨一般的眸中闪烁着流光溢彩,那般的好看,紫烟知道,只有在他情绪波动越大的时候,他那双平静的,深邃得宛如大海一般的眸子才会越发的好看。主屋之外,两个人心里都烧着一把火,二话不说便纠缠到了一起,拳脚内力,刀光剑影之间掀起了宫府一层又一层的轰动,不过一会的工夫,那宫府里的人就来了个齐整,见小小的星笑与宫子临两人在房顶大打出手,那速度之快令人咂舌!屋顶的瓦片四处纷飞,一时之间原本看戏的奴才们纷纷四散而去,逃了个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