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小甜哭的可怜兮兮，何正阳正抓耳挠腮地说着啥，大队长冷冷瞅着他，偶尔也说上两句，让何正阳越发暴躁。看到追月他们来了，众人让开一条道，大队长脸色难看地看向追月：“大娘，你家正阳不好好干活，和女同志打架，这事到哪儿都说不通，得给人家个说法。”

“对，大娘，虽然高同志之前犯了错，但她老实干活接受改造，何正阳却打人，不给个说法，我们知青就一起到公社里向领导反应情况。”

说这话的是知青所的老大哥李卫国。李卫国身后站着好几个知青，虽然啥话都没说，但那挡在高小甜身前保护的姿态，很好的说明了他们的态度。他们是看不上高小甜好吃懒做，骗吃骗喝的行为，但同为知青，在高小甜占理的情况下，他们自然不能看着高小甜受欺负。“大队长，李知青，我说了是高小甜先动的手，我挑着粪路过这儿，不知道她突然发什么神经，上来就照我的脸抓了几条血道子，我才还手的，总不能因为她是女同志，我就得站着挨打不能还手吧？”

何正阳这话已经说过好几遍了，但因为高小甜是女的，又很会哭，大家明显都更相信对方。高小甜看到追月后，哭声一顿，又捂着脸继续嘤嘤嘤，“何正阳，你看我这细胳膊细腿的，再看看你长手长脚的，我打你不是自找苦吃吗？”

大家看向何正阳的目光更嫌弃鄙夷了，不管平时是不是真的很正派，都纷纷指责何正阳不是东西，竟然打女人云云。高小甜见追月没有说话反驳，心里松了一口气，又看向大队长，期期艾艾道：“大队长，求您把我调到别的地方干活吧，我怕再继续和何正阳待在一个地方，迟早会被他打出毛病来。”

“高小甜，明明是你先动手的，别把屎盆子扣我头上……”何正阳委屈地大喊，高小甜太鸡贼了，想摆脱挑粪这活计，就利用他，看大家伙的反应，这女人的阴谋怕是要成了。追月也恍然，原来高小甜搞这一出目的是摆脱挑粪这活。这可不行，改造还没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因为你在我这里受了气，所以才找何正阳出气。”

虽然追月不打算要何正阳这孙子了，但更不想高小甜如意。高小甜也没想到会在遇到何正阳的奶奶后又遇到何正阳，还会何正阳打了起来，后引来了大队长和这么多村民，她急中生智利用伤势引起了大家的同情，眼看就能摆脱挑粪的活儿，不知道谁这么多事，竟然把何正阳的奶奶叫来了。高小甜后悔了，早知道今天有机会摆脱挑粪的活，她就不该事先冲动去推那老太婆的。如果让大家伙儿知道自己推老人，她营造的大好局面就没了，怕是以后都不会有人再信她了。特别是知青所的这些人，高小甜不能想失去他们的帮助，自己以后要怎么办。当下也唯有死不承认了，高小甜哽咽道：“何家奶奶，我不懂您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受过您的气了？”

“高同志，你这记性不太好啊，大约四十分钟前，我从地里回家准备做饭路过这里，你不单推我，还骂我死老太婆，让我去死！咋的？你非要我再把咱俩的对话学一遍才能想起来？”

高小甜的哽咽停住，面上是被冤枉后的愤怒：“我没有，何家奶奶，你为了你孙子连这种谎话都说，就不觉得愧疚吗？”

追月指指自己的鼻子，“我说谎？还愧疚？”

“何家奶奶，如果事情真如你所说我要推你，敢问您一个小脚老太太是怎么躲开的，又怎么可能还好好站在这里和我理论？”

众人纷纷朝追月看去，不过，很多年长的人脸上表情没啥变化，年纪轻的则都满脸好奇。追月道：“你大概不知道，老婆子我年轻的时候跟着村里的老猎人学过几招，当年鬼子进村时，老婆子还杀过五个鬼子，你别看我年龄大了，反应还是很快的，能躲开很正常，而你自己太蠢，摔了个大马趴，还啃了一嘴粪，对了当时你还趴路边大吐特吐来着，哦，你肚子里没啥东西，只吐了一堆野菜汤，我看了恶心就走了。”

怕众人不信，追月走到高小甜之前呕吐的地方指给大家伙儿，“你们看，这就是她吐的东西，虽然菜汤干了，但野菜还在，对了，之后我就遇上了何正阳，臭小子跟我抱怨了一通高小甜偷懒的事，我懒得搭理他，就回去了，到家门口的时候，遇上了乔嫂子，我俩还唠了一会儿才各自回家。“她转头看向大队长，“大队长可以把乔嫂子叫来问问。”

众人顺着追月指着的地方看到了干巴了的野菜，到这时，大多数人已经信了追月的话。不过为了让高小甜心服口服，大队长还是把乔嫂子叫了来。等人的时间，众人的鄙夷目光已经从何正阳身上转移到高小甜身上了。高小甜想跑，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她只能硬着头皮硬挺着。乔嫂子来后，大队长问明了情况，高小甜的谎言被拆穿，大队长和李卫国发现被愚弄，非常生气。还不待他们说话，高小甜突然道：“好，我承认之前和何家奶奶发生了点不愉快，但不能代表是我先对何正阳动的手。”

“哦，那你为啥要隐瞒推我的事？刚才你还说听不懂我说的话，我是年纪大了，但没有吐字不清吧，你咋就听不懂呢？听不懂可以，但为啥被我揭了老底后，又承认了呢，你这个人太不实诚了，很善于利用自己会哭的本事博取别人的同情，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奶奶，我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

何正阳被追月为他证明的行为感动的红了眼圈，觉得不能让奶奶大把年龄一个人顶在前面，忙着急道。追月嫌弃地看了快哭出来的何正阳一眼，还是配合道：“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