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野毅在卫生室呆着,实在是憋闷,想着待会儿自己妈就来了,心里更憋闷了。低头看看自己的胳膊,被揍的那口恶气,怎么也是消散不了。沈南星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他坐在院子里发呆,她也没理,径直往屋里走去。这人恢复的倒是快,也是,除了胳膊吊起来了以外,他的基本行动是没啥问题的。“程叔,有啥活儿要干么?”
沈南星看到程叔在收拾那一堆药材,昨天下午收了一批了。“跟我去外边翻一下药材,这几天水汽大,有点潮湿,趁着日头好,放到太阳底下赶紧晒晒。”
程叔和沈南星,一起开始搬动架子,太阳并不能完全晒到整个的院子,所以挪动才能让药材均匀的晒太阳。这几天的水汽大,暑热大了就会降雨,所以药材很容易潮湿,反倒是立秋以后,才会干爽起来。“南星,肩膀好了么?”程叔看到沈南星动作十分利索了,就问了一句。“好多了程叔,昨晚我自己揉了揉。您这红花油很厉害!”
沈南星竖起了大拇指,她昨晚让001分析了里边的成分,确实是很棒的药方子。“那是!这可是我改良版的红花油,在跌打损伤这方面,老程不服任何人。”
程叔一脸骄傲。沈南星笑了,看来自己拜师有望了,程叔把家底都说出来了。她早就问过爸妈,都说程叔来了五六年了,却并不是本村人。程叔也觉得自己有点失言了,不过并不害怕,小丫头肯定不懂。“程叔,那您擅长的就是骨科?”
沈南星试探道。“嗯,算是吧!”
这会儿开始含糊其辞起来,心里十分警醒,小丫头倒是有两把刷子,很快就发现了关键之处。两个人边干边说,盛野毅坐在台阶上一脸的兴味,看着老狐狸和小狐狸过招,真是有点意思。盛野毅环视了院子一圈,外边就是连绵的群山,他的心里倒是宁静。这时候很久都没有过的感觉了,这一刻他竟然觉得很不错。只是有人却打断了这种宁静,只听院子外边吵吵嚷嚷的,还指名道姓的骂人。"姓程的出来!出来赔我的孙子啊!"“姓程的出来!再不出来我就进去了!”
沈南星和程叔对视了一眼,放下手里的活儿,走了出去。盛野毅也一瘸一拐的跟了上去。卫生室的门一向是敞开的,刚才搬东西的时候程叔嫌弃碍事儿,所以才关上了。“你们吵吵嚷嚷的,什么事儿?”
程叔走出去站定,门口围住了一圈人,还有几个村民探头探脑的看。“你是大夫?”
一个老女人气势非常,一脸的刻薄,并不是本村的人。“我是元海村的程广白,你有什么事儿?”
程叔看着这几个人,眼生的很,应该是没来看过病的。那老太婆上去就要打人,沈南星一拉程叔,两个人顺势退后了几步。老女人不妨,直接趴在了地上。程叔反应过来以后,有点生气。不说清楚上来就打人!“快来人啊!打人了!快来看这个兽医!害死了我孙子!你今天不给个说法,我就去派出所告你去!”
老太婆却直接躺倒了地上,嗷嗷的喊起来。“你不找派出所我也得找。”
程叔气笑了,这什么玩意儿!“就是啊,你有事儿说事儿,打人就不对了!程大夫这几年医术是有口皆碑的。”
“大娘,我看你也不是元海村的,你来闹事的话,我们可不答应!先把话说清楚再说!”
几个村民见状围了过来,纷纷的指责地上的老太婆。还有几个村民,热心的跑去找村长了。沈南星见状就没有离开,还是站到了程叔的身边。“他是个啥医生!把我孙子都害死了!你们也不是啥好人,还在这替他说话!”
老太婆并没有起身,坐到地上就开始抹眼泪,看着好不可怜。“咦,这不是魏老三家的。”
有人认出了这个老太婆。“我儿媳妇一切都好好的。就是那天来了一趟,回去第二天就流产了!不是他给治坏了,还能是啥!”
魏老三的媳妇王大花,咧开嗓子又开始哭起来了。“你说了半天,你儿媳是谁?叫啥名字?”
程叔看到这样的就头疼。沈南星脑子里边闪过一个人,不会是忍冬姐吧?这几天可没有别的孕妇来看过病。“我儿媳妇叫赵忍冬!上个星期六来看的病。”
王大花这会儿剩下了抽泣。程叔这才想起来,那天的孕妇。自己叮嘱多休息的那个。这会儿村长王建国也带着人来了,一看这场面,先把王大花劝说着起来,这样实在是不像话。王大花看到村长来了也不怵,站起身来掸掸身上的土,好像终于有了做主的人。“程大夫,您还记得这个人吗?”
王建国自然是向着程叔的,只是大庭广众之下,还是要讲就一个公平。“记得,南星去我桌子上,拿我的出诊记录。这位大姐,你说的是3号那天是吗?”
程叔不慌不忙,他有一个习惯,每个病人都会记下来,什么病开了什么药。这是从小就有的习惯。“是的,就是三号那天,我记得很清楚,前边一天下雨了!我儿媳妇回去还插了一脚的的泥!”
“那就错不了,赵忍冬来看病,说自己不舒服,我把脉以后有点先兆流产,但是我没有开药,只是叮嘱回去卧床休息,多补充营养。何来我害了你儿媳妇?”
程叔想起了那天的事情,看到那孩子累的不行,手上全是茧子,自己多嘴说了几句,不要太过劳累。沈南星找到了出诊记录,确实三号的那天,明确的记录了忍冬姐的那一页。拿着出去的时候,王大花正在撒泼。“建国叔,这是记录。那天我也在,程叔没开药。那天葛大师叔陪着自己孙子来看病,他们也看到了。”
沈南星绕开了王大花,把记录交给了王建国,并且把那天的事儿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