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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六五章 那是真的父慈子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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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列朗是个非常矛盾的人。  在原本的历史上,他是贵族出身,大学读的是神学。  毕业后担任过修道院长和地区主教。  但本人其实是个无神论者。  作为第一级的主教,他在三级会议上倾向于第三级,立场上属于宪政派。  在法国大革命中,他宣扬将基督的友爱同革命感情融为一体,有了革命主教之称。  但是跟革命党打的火热的同时,他又与路易十六暗中书信联络……  当路易十六被抓捕的时候,塔列朗知道自己与路易十六的信件如果被发现,自己可能会被送上断头台,所以马上就跑路去了英国,然后转到了美利坚。  热月政变之后,他又马上抓住了机会,积极投靠热月党人,最终获准返回法国,然后通过自己的人脉关系,迅速当上了新政府的外交大臣。  接下来又开始下注拿破仑,拿破仑夺权的雾月政变,就是在塔列朗的家里策划的。  后来他与拿破仑的政见不合,就又开始暗中从事反对拿破仑的活动。  最终协助反法盟军攻陷巴黎,并拥立路易十八为国王。  波旁王朝复辟后继续担任外交大臣,代表法国签订了《巴黎和约》。  塔列朗判断局势并见风使舵的能力,可以说是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  塔列朗马上向周围的人询问夏尔王子在哪里。  夏尔的行动是分头同步进行的,突击式的把所有的目标全部拿下,行动也就结束了。  夏尔自己的理解,自己只是在抓捕反对国王和被判法国的罪人。  所以根本没有想着控制所有人的贵族。  所以其他人的行动都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塔列朗很快就得知,夏尔根本没有离开路易十六居住的庄园。  塔列朗确认了这一点之后,下意识的在心中感慨:  “夏尔殿下果然是跟大明的贵族长期亲密接触过的,现在这事情办的就是专业。  “现在最为关键的事情就是控制国王,其他人只要抓一批明确的反对派就行了。”

塔列朗也马上返回路易十六居住庄园,结果跑到门口就遇到了法国首相黎塞留公爵。  黎塞留公爵明显也得到了消息,看着塔列朗这个同事和搭档,马上质问他:  “塔列朗阁下,这次的事情是你和夏尔殿下一起策划的吗!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塔列朗马上摆手摇头说:  “这是夏尔殿下自己规划和准备的,我并没有参与,所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现在也是来找夏尔殿下询问情况的。”

黎塞留公爵有点难以置信,这种事情太像是塔列朗撺掇的了:  “你真的没参与?”

塔列朗理所当然的说:  “我当然没参与,我要是参与的话,我们俩现在就不在这里了。”

黎塞留公爵和塔列朗说这话走进庄园的入口。  卫兵看到两人的形象和身份之后,就直接放他们进去,同时派人到里面去报告了。  塔列朗看着灯火仍然辉煌的庄园,感觉周围的氛围似乎过于宽松了。  完全没有要搞“清君侧”行动的那种严肃的气氛。  因为抓捕行动都是在庄园外面进行的,塔列朗和黎塞留公爵是最新跑回来看情况的。  其他的贵族有的吓得跑回了家,有的还没有想到马上回来看看。  庄园里面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所以无论是卫兵还是女仆都跟平时没区别。  塔列朗和黎塞留公爵两人,一边说这话,一路走进了庄园内部,来到了路易十六居住的大房间旁边的一间大客厅。  直接见到了路易十六夫妇和夏尔这一家三口。  他们三个正坐在巨大的沙发上,看上去非常亲切而随意的聊着天。  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塔列朗感觉事情可能有点不太对,一时间不确定要怎么开口。  黎塞留公爵更加的直接一点:  “陛下、殿下,我听说夏尔殿下安排卫兵抓捕了大量的贵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路易十六夫妇明显一愣:  “什么卫兵?什么贵族?发生了什么?”

夏尔倒是颇为淡定的解释说:  “我安排我带回来的那些卫兵,抓捕了一批暗中反对父王的统治,危害法兰西利益的贵族和商人。”

路易十六夫妻两个都惊呆了。  “什么?你抓了什么人?”

“你怎么能随便抓贵族呢!”

塔列朗和黎塞留公爵也都明显愣了一下,没想到夏尔这么直接的承认了。  特别是塔列朗,他以为夏尔至少要掩饰一下的。  这么直接说出来,难道是准备开始行动了?要直接逼宫吗?  塔列朗下意识的看周围,试图从大门和窗户外面,找到埋伏起来的刀斧手。  与此同时,夏尔理所当然的说:  “怎么不能?我是有确凿的证据的。  “以奥尔良公爵为首的那些家伙,他们在战争和谈判期间,一直在为意图推翻您的统治的造反派提供便利,甚至是直接资助他们。  “更重要的是勾结外国商人,出卖我们法兰西的利益。  “按照大明的法律,这种人至少要枪毙,甚至要片成肉片。”

路易十六夫妇乃至塔列朗和黎塞留公爵再次吃了一惊:  “奥尔良——公爵!”

“你抓了奥尔良公爵!”

夏尔继续理所当然的解释:  “奥尔良公爵家族本来就有罪,在路易十五时代就试图干涉王位传承。  “违背路易十四陛下的遗属,本来就应该直接夺爵流放的!  “现在还为造反派提供便利,与境外商人勾结危害国家安全,真的是死不足惜!”

路易十六这次明显愣了一下:  “夏尔……你不是因为跟奥尔良公爵争执衣服的事情而抓的他?”

这下子夏尔也明显有些以外,老爹你关注的重点怎么那么偏?  难道我刚才说的那些老爹你都没听吗!  夏尔稍微有些错愕的解释:  “当然不是,我抓他只是为了惩处他的真正的罪行,而不是跟关于服装认知的小矛盾。”

路易十六不是很相信夏尔的话:  “那夏尔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塔列朗也马上打起了精神,想要知道夏尔接下来要干什么。  与此同时,塔列朗也有点紧张,觉得路易十六这个国王太迟钝了。  都这个时候了,还能怎么办啊……  然后塔列朗就听到,夏尔仍然是理所当然的说:  “等回到巴黎,我会把他们送进巴士底狱,然后组织法法庭进行审判。  “虽然他们的罪行全都证据确凿,无可饶恕,但还是要接受审判。  “要通过符合规则的程序,给与他们最为合理的惩罚。”

路易十六天生耳根子软。  听到夏尔说的斩钉截铁,又想起奥尔良公爵这帮贵族平时的所作所为,顿时就觉得夏尔做的似乎也是应该的了:  “如果他们确实有夏尔你说的那些罪行,的确应该去接受审判和惩罚。  “既然这事情是夏尔你办的,那你就继续负责到底吧。”

夏尔继续理所当然的点头:  “我明白,我都准备好了,父王放心。”

这下子该塔列朗愣神了:  “那个殿下,您要把他们送去审判?然后惩罚……然后呢?”

夏尔随口继续回答说:  “然后要梳理法国的财政,改革现有的不合理的制度,发展和建设我们的国家。”

塔列朗有些纠结的继续试探:  “殿下……您专门组织了卫队,突然行动抓捕了这些……罪犯。  “然后,您的想法,您想要做的事情,就只有这些吗?”

夏尔听到塔列朗的提醒,稍微想了想之后补充说:  “调整法国未来的外交策略,与发明始终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

塔列朗确定了,这位夏尔殿下真的没有别的想法。  他这次清君侧,真的只是纯粹的清君侧,真的完全不针对君主。  不会让君主陷于大火然后失踪,也不会请父王提前开始颐养天年。  夏尔和路易十六真的是父慈子孝,而不是反义词。  与此同时,外面的仆人开始不断的进来报告,越来越多的贵族回到了庄园。  想要进来面见路易十六,其实都是来打探消息的。  路易十六听了没有直接做决定,而是看向自己的儿子:  “夏尔,你自己搞出来的事情,你自己去跟他们解释吧。”

夏尔马上答应着,起身去了庄园的大厅。  原本参加宴会的贵族和富商们,陆续的赶到庄园,进入了之前举行宴会的大厅。  他们的行动本来就没有受到控制,发现夏尔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之后,就大着胆子来了。  夏尔出现的时候,大厅里面马上安静了下来。  这些贵族们心中也都有着各种各样的猜测,与塔列朗类似的不在少数。  毕竟,国王居住的庄园周围,刚刚发生了宛如政变的事情,大量贵族被士兵抓捕。  现在国王居住的地方,只有夏尔这个王储出来,路易十六却没有露面。  当多人的心中,已经开始担心路易十六这个国王是否还在了。  与此同时,夏尔走到宴会厅中间的半层台阶上。  清了清嗓子,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然后大声宣布说:  “大家不要担心,事情已经结束了。  “我抓捕的人员,都是有叛国嫌疑的贵族和富商。  “诸位都是奉公守法的贵族和商人,诸位当然都是安全的。”

原本安静的现场,响起了乱哄哄的,低沉压抑的议论声。  贵族们都在讨论夏尔所说的话的真实性。  与此同时,路易十六的弟弟,普罗旺斯伯爵,路易·斯坦尼斯瓦夫·塞维尔,也就是历史上的路易十八,站在人群的最前排问夏尔:  “夏尔,我的王兄,陛下在哪里?”

夏尔听到叔叔的问题,马上笑着说:  “父王正在里面休息,叔叔要去觐见父王吗?”

塞维尔听了这个反问就有点懵。  这个休息是正常的休息吗,而这个觐见是正常的觐见吗?  塞维尔愣了几秒后继续追问:  “陛下为什么不出来?”

夏尔随口解释说:  “父王说,这次的事儿是我负责的,所以让我负责到底,让我来给大家说明情况了。  “现在事情已经结束了,诸位如果没有什么其他事情,就各自回去休息吧。  “明日我们还要赶路返回巴黎呢。”

夏尔虽然说着没事了,但是现场的贵族们始终心中不安。  总觉得这事情没有夏尔说的那么简单。  但是现在控制局势的夏尔,夏尔都已经往外赶人了,他们也就只能惴惴不安的离开了。  夏尔回到父母所在的客厅,塔列朗和黎塞留公爵也各自告辞。  世界似乎完全恢复了正常。  夏尔直接住在了父母房间的隔壁。  第二天上午,路易十六一家三口一起露面,汇合了其他的贵族们,启程返回巴黎。  路易十六夫妇露面了,贵族们心中最担心的最恶劣的事情没有发生,都是松了口气。  不过看着夏尔和路易十六夫妇寸步不离,却仍然无法完全放下心来。  有些人本能的在心中猜测,现在路易十六这个国王,是不是已经被夏尔这个王储劫持了。  只有塔列朗和黎塞留公爵大致确定,那是根本没有的事情。  父子两个是真的父慈子孝。  法国贵族们的车队浩浩荡荡前进,顺着当地最大的马路驶向巴黎的方向。  奥尔良公爵为首的被抓的贵族们,也没有受到什么直接的虐待。  只是捆绑了双手,被士兵押解着,乘坐客车返回。  勒阿弗尔距离巴黎只有不到两百公里,贵族们往来乘坐的都是新式的汽车,在顺畅的公路上都能跑到六十公里每小时以上,到下午的时候就回到了巴黎城内。  路易十六夫妇的车继续前进,直接前往凡尔赛的宫殿。  夏尔则留在了巴黎,押解着奥尔良公爵为首的贵族前往巴士底狱。  第二天上午,夏尔再次去把奥尔良公爵为首的贵族提出来,送去法国最高法院。  将自己从西厂的证据交给大法官,然后让他们直接开始审理和宣判。  奥尔良公爵父子被压在法庭上,都是本能的挣扎着大声呼喊:  “我没有罪!我没有做错什么!你们没有权力审判我!”

西厂收集的更多的是数据,很多并不是特别有力的证据。  关键是,在泰西大陆各国,目前对传统贵族们的罪行审判,是比较混乱的。  再考虑奥尔良公爵的身份,再考虑被夏尔一口气送来的几十个贵族的规模,如果法院真的是正常审判,夏尔听提交这些东西,都并不足以给这些贵族定罪。  但是夏尔就在现场等着,带着自己的护卫站在法庭上,并且提交了自己的“审判建议”。  剥夺爵位和头衔,没收所有家族资产,流放加拿大地区当劳工。  法官们已经听说了勒阿弗尔发生的事情,也已经知道了夏尔的“所作所为”。  现在路易十六直接不插手,完全授权夏尔自行处理这些事情,更加印证了他们的猜测:  “王储夏尔发动了政变,国王路易十六已经被控制了,现在夏尔就是实际的君主。”

“奥尔良公爵为首的贵族,就是这次政变中的牺牲品……”  无论是阴谋颠覆路易十六国王的统治,勾结海外商人损害法国利益,还是在服装风格的争执中惹怒的夏尔,都不足以让夏尔发动武装力量,强行抓捕奥尔良公爵。  相对而言,政变的牺牲品,是最为合理的事情,所以他们一定是政变的牺牲品。  法官们挣扎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按照夏尔的建议宣判了。  所有与造反派有联系的贵族,全部剥夺贵族头衔,没收全部财富,流放加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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