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真，我也啥都看不懂。跟在程娟后面，看着她在不停地摆弄机器，一边将各种数据记录下来。　　我好奇地趁她写数据的时候问她：“程靓女，这个难不难学的？”

“看谁学！”

我惊讶地看她一眼，这个意思，是说，她学的就是快，我学就肯定慢了？　　这是啥逻辑？　　“那你学得快还是慢？”

对这种自我感觉良好的人，我其实不太想多了解。不过现在也没有我其它可以做的事，那些销售部的同事已经开始各自往重要的广告位置跟进过去了。　　所以，我也想看看，她到底有多感觉良好。　　她没有抬头，速度飞快地在记录本上记录着一个个数据。　　“如果你眼光够好，应该不会再问出这个问题的了！”

程娟的脸有些冷，语气就更冷了。　　我一额头的汗都要冒出来了。　　这娘们，啥情况？我没有得罪她吧？　　“老实说，我的眼光一向挺好的，但是，就是看不出，你是属于哪一种啊！”

我是那种被人莫明其妙硬怼，啥反应都不会有的人吗？　　当然不是了！　　“那你现在，应该知道，自己的眼光，其实不咋的了！”

程娟明显，没有让半分的意思。　　我笑了，这种连环怼，还真是让人闷气啊。　　“美女，你以前，不认识我吧？”

“废话！”

“那怎么好像我占了你好大便宜，但又不认账，被你抓到似的？”

生气归生气，但没仍然用一种比较平淡的语气说着。　　这一下，她总算停下手里的仪器还有笔，把眼镜抬高少少，仔细地看了我一眼。　　“嗯，其实以你的姿色，给你占点便宜的话，我是不会生气的！”

这啥意思？她是说，她愿意给小白脸占便宜喽？　　“但是，以你这种，虽然我不会生气，但我会报警！”

然后，丢下一脸懊恼，哑在当场的我，接着处理她手里的活。　　我看着忙碌的她，脑子里突然浮出两个字：克星？　　这家伙，难道比舒大妈还利害？　　舒大妈那么精明能干的职场女，都被我当成了枕头，我居然被会一个玩仪器的工科女整蒙圈了？　　我改变一下策略。　　不说话，静静地看着她干活。　　没半分钟，果然她顶不住了：“麻烦你离我远一点，不要影响我工作！”

这我就不满了：“你这几个意思呢？我都闭嘴了，你还对我有意见呢？”

她放下仪器，一脸严肃地看着我：“我不知道你以前是怎么工作的，也不知道你以前是怎么跟测量环节的，但是，你知不知道，只要这里的数据，稍稍有点差错，就会影响到后面一系列的工作，最后，如果查到是我们源头上的测量出了问题，所以错误，都是由我们公司，甚至由我来担的，你知不知道？如果这一单出了问题，我的饭碗，就会被砸了？”

这一次，我是真的无话可说了。　　马上离她远了几米，上次弄断一双鞋，就花了我一个月以及一千八大洋，如果在她身上再搞点事，自己那剩下的八千，是不是也会泡沫了？　　互相怼一下事小，钱的事，绝对是事儿大的！　　伍经理和这边的头去了茶餐厅喝茶，边喝边聊天。　　其它同事全部都在忙碌着。　　差不多一个钟的无聊时间后，周桐接了一个电话，进了茶餐厅，五分钟后马上出来了。　　她一脸大喜地从里面跑了出来，先跑到了我的身边。　　“怎么了你？好像中了奖一样？”

我好奇地看着她。　　她跑得有点喘，胸口上下抖动着，脸上红扑扑的。　　“确实是中奖了！猜一下，我们中了多少？”

我惊讶了一下：“啥？我们？你中就你中，啥叫我们？”

她狡黠地冲我眨一下眼，又看一下边上的程娟，示意我去远一点再和我说的意思。　　我确实诧异了。　　但马上跟上她的步子。　　“我说周美女，什么事这么神秘啊？”

她见边上没有其它人，来到一个公告栏后面，从包包里好多个红包里抽出一个递了给我。　　“这是什么？”

“给你，你就收着，承包商给的！”

看她一脸的喜中望外，好像真的中奖一样。　　我张了张嘴巴，指指和伍经理坐在那里喝茶的测绘方人员，再指指红包。　　小周桐点点头：“是他们给我们的辛苦费了！这只是第一笔，后面还有很多的。”

这时，眼尖的我，似乎看到玻璃窗里的伍经理，往我这边看过来。　　我心里一颤，突然想起了舒大妈和我说过的话。　　是这个意思吗？这个，就是不应该收的钱吧？　　好家伙，除了小时候过年，爸妈给过几毛，几块钱的红包外，我再也没见过红包了！　　我没有接过红包，微皱了一下眉：“周桐，这个，这样收他们的红包，是不是不合法的？”

我心里总算明白过了，这就是所谓的行业潜规则了吗？　　怪不得，被加入名单的销售一部人员，会那么高兴。　　就是说，除了提成奖金外，还能有多一笔这个收入？　　看样子，供应商是不止一家的，所以周桐才会说，这是第一笔！　　周桐像是看到史前恐龙一样瞪大了双眼看着我：“我说江小哥，你不会是从原始时代过来的人吧？现在做这种单，哪家不是这样操作的？就是一点茶水费而已。怎么还有合不合法扯上了？”

我大脑里一直在飞速运转着，这种事情，我也是第一次碰上，到底要怎么处理，才会比较合理呢？　　“哦，这样啊，周桐，我没带钱包，要不你先帮我装着。回公司再说好吧？”

我随便找了个借口，先将她对付过去。　　我肯定是打算等回到公司后，问清楚舒大妈这件事才行。　　她微微停滞了一下，想不到我居然好像对红包没多少兴趣似的。　　我微笑到：“你们是不是经常碰到这种好事啊？”

周桐这时，总算想起，我才第一份工作，第一次碰到红包这种事，稍稍有点理解我的意思了。　　“咳，我以为你想什么呢。其实呢，这种事，是再正常不过的。我们有单在手，找哪一家供应商，那还不是由我们来定？他们也是等着我们开饭而已。等你慢慢上手后，自己开始跟单了，就慢慢习惯了！”

她大致知道了一下我的思路后，才把刚刚对我有点不开心的感觉放了下来。　　这时，茶餐厅里面，又走进去一大伙人，和伍经理，还有测绘公司头头，坐在了一起。　　其中有一个身影，我看得有点眼熟，靠近了几步才看清，坐在最后面的那个小伙子，居然是昨天晚上叫人偷我钱包的那个成小子！　　看到他在场，我立即心头火起，准备冲进餐厅去找他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