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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处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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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一团突围后,就在根据地的赵家庄进行修整。赵家庄是一个典型的晋西北小村庄,整个村庄建在一个山腰,山下有一条河,沿着河滩也一片土地,因此赵家庄还能种点高粱和谷子之类的庄稼,村里的农户手里多少有点存粮,可以供给八路军。但是整个村庄也只有十几户人家,大多都是土胚房子,很少有砖木结构的房子。这吗少的房子自然是住不下整个新一团的,只有新一团的团部设立在这里,其他的连队都分散到周围的村庄。村里最好的房子是一个青砖混着土胚墙垒成的院子,正院还是住着原来的农户,只有西厢房让给了新一团,由团长李云龙住着。农户也是根据地的热血群众,一家子都向着自己的武装,一直劝说李云龙住在正屋,但是被李云龙给拒绝了,老乡肯让出房子给部队住就很好了,怎么能住人家的正房呢。这个西厢房也不是很好,墙是土胚墙,窗户的木头年久失修,都有点坏了,窗户上面也没有玻璃,只是用一些草纸糊起来,显得房间的光线有点暗。李云龙坐在土炕上面,炕的一角摆放着他的行李,一床破烂的都漏出棉花的被子,在炕的中间,摆放着一张炕桌。这炕桌是老榆木做的,还很结实,是户主一再坚持着从自己的炕上搬出来的,李云龙还不想要,户主一再坚持,咱八路的领导住在这里,总要办公啊,这个炕桌在这里给李云龙用,也算是给抗日做贡献了,李云龙拗不过他,也就留下来。炕桌上零散的摆着一把花生,也不多,一共才十几颗带着壳的花生。还有一个酒瓶子,里面有半瓶酒,还有一个陶碗。李云龙就盘着腿,坐在炕上,吃着花生喝着小酒,还时不时的吧唧一下嘴,十分的惬意。门口的破布帘子一掀开,进来了一个身材魁梧的军人。原来是一营长张大彪。李云龙见张大彪进来,笑着的说道:“张大彪,你腿上的伤怎么样了啊?”

张大彪一拍自己的大腿,回答道:“没事了,我身体棒着呢,子弹只是穿了一个小眼,没留下什么伤,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李云龙一指炕桌上的酒碗,说道:“这次突围,你们营打的不错,来,弄一口。”

张大彪伸手拿起炕桌上的酒碗,一仰头,全给喝完了。李云龙急了,说道:“你个张大彪,怎么这吗彪呢,喝一口就行了,你怎么给全干完了。”

张大彪嘿嘿一笑,“团长让咱干啥,咱就干啥,执行命令不打折扣。”

张大彪瞅瞅窗户,外边隐隐绰绰有战士走来走去,他低声说道:“团长,你有没有听说什么事。”

李云龙回到:“没听说,啥事?”

张大彪接着说,“我在师部有个老乡,他说这次咱们团突围,总部的老总十分不满意,要处分你。”

李云龙眼睛一瞪,说道:“我带领新一团从正面突围,干死了坂田信哲那老小子,不表扬我就算了,怎么还要处分我,还有没有天理了?”

张大彪提高了声调,模仿别人的口气说道:“我老乡说,你们新一团是牛,打仗也牛,总部让你们撤退,你们都敢抗命从正面突围,这要是你们战场上抗命抗出了甜头,以后就没人能指挥的动你们了。所以,这次总部首长一定要处分一下,给其他部队树立个典型。”

李云龙嘿嘿一笑,“处分就处分吧,来喝酒,”李云龙举起酒碗,喝了一口。又拿起来瓶子晃了晃,就剩下小半瓶地瓜烧了,取下自己的军帽,用手指头挠了挠头,说道:“哎呀,这多喝了一口,不够半斤了啊,我还答应要赏给王承柱半斤地瓜烧呢。”

听到李云龙提起来王承柱,张大彪连忙问,“团长,王承柱咋回事啊,我听说你下令把他关了起来,他怎么啦?”

李云龙听到问王承柱的事情,不由得火大,脸都拉了下来,说道:“这个柱子,犯了错误,我还没处分他呢,走看看去。”

说完,李云龙伸腿下了炕,穿上自己那破的漏出脚指头的布鞋,然后起身拿起来自己的军帽戴在头上,整了整位置。张大彪见团长要出门,连忙往前垮了一大步,帮李云龙掀开了破布帘子。两人走出了西厢房,院门口站岗的士兵见团长和一营长张大彪都走了出来,连忙立正敬礼。两个人沿着村里的小路走了一会,来到一个院子门口。这是一个只有半截土墙的破院子,矮矮的房子是用茅草做的屋顶,连个房门都没有,这个院子以前是农户的,后面破败了,也没有人住,就让给了八路军作为一个小小的休息地,破院子也总比露天睡觉强啊,一个班的战士在这里驻扎修整。在院子的另外一边,用土墙和几个烂木头组成了一个栅栏,栅栏围成了一个圈,靠着土墙用粗木桩子支撑了搭了一个小棚子,棚子上面烂七八糟的放着一些树枝和茅草,这以前是农户养羊的羊圈。在栅栏里面有一个人。李云龙来到院子里,院里面的战士见到团长来了,赶紧立正敬礼:“团长好。”

李云龙还了个敬礼,说道:“去,把王承柱给我喊出来。”

战士连忙小跑到了那个栅栏那里,打开树枝别的小木门,喊道:“王承柱,团长要见你。”

从羊圈里面出来一个人,正是八路军新一团的炮神王承柱。可是这个炮神的双手竟然还绑着一根草绳,也没有打死结,就那马松松垮垮的缠绕在王承柱的手腕子,将他的两字手缠绕在一起。王承柱来到李云龙面前,伸手敬礼。但是他却忘记了自己手上的草绳,他一举手,草绳就开了。王承柱很尴尬,敬礼到了一半,手还没有放到眉头就赶紧放下,右手抓住草绳在手上又缠绕了几圈。旁边的张大彪见到这情景,噗呲的一声笑了,看见李云龙正瞪着自己,连忙绷起脸。李云龙对着王承柱说道:“柱子,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吗?”

王承柱一仰头,“我没错。”

李云龙一听王承柱还不认错,急了,抬起脚就踢王承柱的屁股,骂道:“你关了几天禁闭,还不认错。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怎么说的,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一切缴获要归公。”

“咱新一团的人什么时候犯过纪律错误?你臭小子,竟然拿着小鬼子的金属酒壶不上缴,还自己把里面的日本酒给喝了。你这是什么性质的问题,你这是严重的纪律问题。”

原来王承柱在关云岭战斗中,缴获了一把指挥刀,一个怀表,还有一个金属的酒壶。回到根据地的驻地后,王承柱把缴获的那一把小鬼子中队长的指挥给上缴了,那个价值不菲的怀表也上缴,但是那个金属酒壶却留下了,还自己跑到河边偷偷的把里面的日本酒给喝了,边喝边在哪里念叨着什么航空母舰、东风快递,大炸币之类的。被战士看见,举报了。王承柱被李云龙踢着屁股,也不躲,就喊着:“我没错,我就是喝了一点酒而已,再说了,我干死了坂田信哲,我不但没有错,我还有功劳,团长你不但不能处分我,还要表扬我。”

这话听着有点耳熟啊。李云龙觉得不对劲,王承柱这话听着怎么耳熟啊。张大彪在一旁直乐。这不就是十分钟前他李云龙团长说的话吗?李云龙也反应过来,这跟自己之前说的话是一个调调啊。李云龙有点脸红了,骂道:“王承柱,你不要狡辩,你犯了错误就要被处分。老子带着新一团从正面突围,总部都要处分我呢。我一个团长犯了错误都要被处分,何况你一个没有官衔的兵蛋子,不要以为你也爬过雪山过了草地,你更应该知道咱们部队的纪律性,更应该遵守咱的纪律。一个部队没有纪律,那就没有战斗了,那就不是咱老百姓的队伍。”

李云龙顿了顿,接着说:“我宣布,你小子一炮干掉坂田信哲的功劳不予表彰,你犯了纪律的事情,要接受惩罚,罚你去一营三连做个伙夫,你去背行军锅吧。”

说完,扭头走了。张大彪见李云龙走了,自己走到王承柱面前,解开了他手上的草绳,然后拍了拍王承柱的肩膀,说道:“柱子,你也是老战士了,你怎么这吗混啊,犯纪律的事情不能做。”

然后看了看李云龙的背影,接着说:“咱们团长因为抗命的事情,要被处分了,他这样对你,也是为了保护你。要是他被调走了,新任的团长怎么处分你还不知道呢,现在你去背几天大锅,新团长就不能再处分你了,再说你一个神炮手,早晚还是要玩炮的,怎么会一直让你背锅呢?”

说完,又在王承柱肩膀上拍了两下,扭头走了。于此同时,八路军总部的首长也在发脾气。因为李云龙战场抗命的事情,彭总指挥十分生气,总指挥是一个犟脾气,也是一位革命意志很坚定的军人,他眼里揉不得沙子,最是见不得这些不听命令不守规矩的事情,一定要好好教训李云龙。“这个李云龙,打仗是一把好手,但是真能惹事啊,这战场抗命的脾气不能惯着,越是能打仗的人,越要懂得纪律的重要性,咱们部队为什么和老蒋的部队不一样,就是因为咱有铁的纪律。”

见彭总指挥发脾气,一旁的左参谋长也不敢直接劝说,只是笑着说道:“老总啊,我倒是很喜欢这个兵,他能带兵打仗,我去新一团看过,整个团的气象都不一样,所有的战士一听说要战斗都嗷嗷叫,整个团有一种敢战斗不怕战斗的精神。”

彭总指挥一叹气,“李云龙是好,是一员虎将,可也算是悍将,越是悍将越要遵守纪律,不然很容易出问题。”

左参谋长听出来了,彭总指挥这是爱惜人才,他喜欢李云龙,但是又怕李云龙出事,如果不听命令习惯了,那就很容易出现别的问题,彭总指挥这是想敲打李云龙。最终,在他的劝说下,彭总指挥消了气,决定让李云龙到被服厂做一个厂长,好消磨一下李云龙的脾气。而在另外的地方,丁伟正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和警卫员在策马飞奔。丁伟这是接到了总部的命令要到抗日军政大学去进修,随着八路军的发展,各个军事长官的学习也很受重视。尤其是随着蒋军在战场的失利,八路在敌后战场开辟根据地也引起了小鬼子的注意,抗日形势变化很大,为了让各级军事干部明白抗日形势,更好的理解上面首长的决策,集中学习是很有必要的。丁伟平时就是一个爱思考的人,总部派他去抗日军政大学学习一段时间,也是为了更好的适应将来的抗日斗争。可是丁伟在去报道的路上,却被几个日伪军缠上了。这是一伙日伪军的骑兵。他们本来是去村庄抢粮食的,没想到在半路遇到了两个骑马的八路,这两个八路都没有带着长枪,全都是带着短枪,其中一个八路还挎着一个公文包。伪军明白,这一定是附近的八路军军官,很可能官还不小,这要是抓住了,送到平安县里黄军那里,肯定会被黄军大大的夸奖一翻,升官肯定是会的,说不定还会赏一笔钱财,那可就发大财了。所以这十几个伪军兴奋地很,一定要活捉这两个八路,好哪去领赏。丁伟骑着马,在前面飞奔,一边策马一边抽机会回身射击,他的枪法很好,已经打伤了好几个伪军。丁伟对着警卫员说道:“你看到没,这伙伪军骑的马可是真的好啊,比咱们的马好多了。你开枪可小心一点,别打伤了我的马?”

警卫员很奇怪,那不是伪军吗?“你的马?”

“那就是我的马,我看上的就是我的马。”

身后的伪军可不明白丁伟的心思,见丁伟越跑越远,自己的人还伤了几个,黄军的钱没领到,自己就先没命了。就不打算活捉了,准备开枪打死这两个八路,割下人头也能领赏,无非就是少一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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