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那个丫头？已经行刑了，她主动认罪，到皇上面前交代了行凶过程，为了不拖累柳昭仪，用火烧了自己的脸，皇上倒也没认出来。”

傅戎赫去审问她时，只是问了句：“你是不是柳昭仪的侍女？”

她就以为是自己的脸毁得不够彻底，又端着蜡烛烧，生生烫数了一张脸。陆商枝光是听着就觉得心中憋闷：“那样护主的一个人，却没落得好下场。”

傅戎赫微眯眼睛，有些不乐意：“听你的意思，她刺杀太后不该处刑是吧，你为她抱不平？”

陆商枝白他一眼：“我不过随口一说，你扯到哪里去了，还真是不可理喻。”

“我不可理喻？”

傅戎赫提高音量。陆商枝眉头一皱：“不然呢？我看你是存心和我过不去！”

傅戎赫刚想回嘴，却觉得这对话太过熟悉，默默闭上嘴，将下巴往她颈窝里蹭了蹭：“往后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肯定让你顺心。”

“这还差不多。”

陆商枝亲了亲他的下巴，却被胡茬扎得生疼。因立了一件大功，傅戎赫向皇帝告了一个月的假，这整整一月都黏着陆商枝，几乎是寸步不离。可真应了那句如胶似漆，棒子打都拆不散。只是陆商枝肚子一直没有动静，身子反倒比以前更加虚弱，可愁怀了老夫人。入了七月，天气逐渐炎热，人也容易躁动，楚落葵见傅戎赫满心满眼都是陆商枝，只当她是空气一般，心中嫉妒的不行。就连偏院的骆倩都心生怨怼，有些坐不住了。这一日老夫人召两人到身边用膳，楚落葵先吹起耳旁风：“祖母，赫哥哥已经整整一月没和我说话了，见了我也是冷漠走过，真不知是他讨厌我，还是陆姐姐说了什么。”

老夫人面容一冷：“真有此事？”

楚落葵点头，缓缓垂下眼帘：“八成是陆姐姐讨厌我吧，有一日我只是帮赫哥哥捶捶肩，被陆姐姐看见了，听说她就大发雷霆，摔了桌子把赫哥哥赶出府了。”

这倒也不算添油加醋，老夫人听后手中拐杖重重敲了两下地：“到底还有没有规矩了，倩丫头，赫儿平日待你如何？”

骆倩正在心里鄙夷楚落葵，被老夫人这么一问愣了愣，她本该向着陆商枝说话，却鬼使神差的开口道：“傅大哥一直没和我圆房，陆姐姐待我……也不是很好。”

“我说你这肚子怎么也一直不见动静，这是要反了天了！”

老夫人捶胸顿足，显是怒不可揭。老人家受不得刺激，一口气儿没顺上来，竟直愣愣向后栽倒。陈太医早就说过，老夫人心衰严重，再倒一回只怕无力回天。听到消息时，陆商枝正在灶房熬药，比她高了一个的头傅戎赫就自后拥着她，下巴正好抵在她头顶，惬意地眯着眸子。这盛夏里，陆商枝就像背了一整月的大热炉，走哪都不消停。两人忽忙赶到老夫人房里，陆商枝摸了脉相，从怀中拿出一粒朱砂似的药丸，取了水喂老夫人服下，面色凝重道：“这是我照古方调制的救心丸，能不能起作用我也不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