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现在戚腾要启程出发了,太子也选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过来?“戚将军,真是许久没见着戚将军穿着这般气派的银甲,这倒是叫孤觉得,颇有几分当年戚将军帮着父皇一起打江山时的派头呢!”
太子的脸上渐露出了一抹阴恻恻不怀好意的笑容。戚腾也勾唇一笑,回道,“我已经这般年纪,太子殿下就莫要拿老臣取笑了,不知道都已经这么晚了殿下这时候过来可是陛下那有什么吩咐?”
“没什么,只是孤想送戚将军最后一程罢了。”
这话明显里面还蕴含着另一层深意。太子招了招手,右边快步走来了一队人马,他们穿着吴军将士们一样的服饰盔甲。一看今天吴兆就是有备而来,这些人只怕是……“孤知道这此次前行山迢路远,旁的也没什么好赠予戚将军,这些个都是整日跟在孤的身边得利能将,陪着你一道南行,助你一臂之力!”
吴兆把话撂下,摆明了这就是打算要明晃晃的在戚腾的身边安排人手。戚昭怎能容忍!“殿下,殿下只怕是有所不知,虽说殿下身边的人一定各个身手非凡,可行军打仗却是又一回事,不仅仅是武功在上就成,我军将士常受历练,排列布阵都是事先安排好的,现下殿下再安排人手进来只怕是会……”她巧笑嫣然,慢条斯理的说着。正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戚昭都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份上,太子也不好直言怪罪。吴兆仔细上下打量了戚昭一眼,还真是生的一副伶牙俐齿的小嘴儿,不过……今天即便是她把天说破个窟窿去,也依旧是无济于事。“无碍,这可是父皇的意思,怎么,戚小姐你这是打算要抗旨不从么?”
太子唇角扯起了几分讥笑,眼眸中看向戚昭视尽是不屑!话已至此,戚腾心知肚明即便是现下清楚太子安插了人手在他身边是什么居心用意,也不能推辞了!“昭儿,你越矩了!”
戚腾递了个眼神给戚昭示意要她不要再接着往下说下去。太子又翻阅了一眼他手中的花名册,这名单上的全部都是这次要跟着戚腾一道南去的将士们的名单。良久,他这才又开口说道:“孤还想着吴军将士竟沦落至此,看守京城者老的老残的残,这帮青年才俊不留守京城将这风光出头的大好时机留给这些上了年纪的,戚将军,你糊涂啊!”
精巧的一席话,直接堵上了戚腾父女二人的嘴。更是赢得不少军心。不知情者还要以为这太子多么体恤民情。实际——其心可诛啊!吴兆亲自拿着纸笔在这名单上又修改了一番。这下可好跟着戚腾一道出兵的,是真成了老弱病残者!戚昭紧蹙着柳眉,犹豫一顿后开口辩论道:“殿下要知道我爹此次前去可是为了反叛,并非儿戏,少了得利能将这事可就少了三成胜算!”
“那可不,这孤方才带来的人手不就能派上用场了?”
太子还做出一副大义凛然之态,飘飘然的说道。光明正大的安排好了这一切之后,吴兆心满意和的从练军营中离开。剥离掉了这么多得利能将,如同与砍掉了戚腾的左膀右臂!戚昭心有不甘!“父亲,女儿现在就去宫中请旨,这次南下一定要随你一道前往!”
戚昭单膝跪地双手抱拳,义愤填膺般的说着。面前的戚腾眼神哀怨的看了她一眼,轻轻地摇了摇头,“昭儿,你还是年轻!”
她听着这话心头甚是不满!行军打仗看的可是本事能耐,和年纪有什么干系!见着戚昭这般坚持,贺遂不得已的将她给拉到了一旁去。“要知道,吴帝心思缜密又善于揣测,如若你和岳父一道南去,他又该以为你们私下密谋好了他计,加之南疆一带又是夏朝余孽叛乱,昭儿……”贺遂的话简单通透,说的清清楚楚。当下戚腾根本毫无退路,她也没有任何可能随着他一道南去。“行了,为父从军打仗手中几乎毫无败迹,贺遂便同你留在京中与我做内应,一旦有什么不妥之处我们一家人也好安排退路,你且安心的留着吧。”
知女莫父。原本戚昭也只是在心里想想,既然她不能同戚腾一道南下,便将这差事交给贺遂。可没想到还没等她开口,却又被戚腾抢先将此谋略反驳。这一宿,戚昭他们一家人围着那篝火坐着。好在今日天气还算不错,今夜没有下雪,虽说这北风中掺杂着湿寒刮得人脸上阵阵刺疼。可坐在篝火旁烤的人身上暖呼呼的。过了子时,实在是体力不支的明玉倒在她的怀里紧紧地环着她的脖颈,呼呼睡去。明襄和明镇面面相觑一番,不约而同的又朝着戚腾的方向看去。犹豫片刻后小明镇先开了口:“外公这是我私下里托人采买的,据说这是西域特有的,每一种毒物的用法还有解毒用的全部都在这个包袱里了,我能帮外公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听了他的话,坐在一旁的戚昭明显的为之一怔,她带有几分狐疑的上下打量了明镇一眼。“你托人买的,在哪儿找的人,什么地方买的?”
戚昭的这么一发问,反倒是叫明镇担忧了起来。明镇闷葫芦似的埋着头低声不语,他是生怕因为弄到了这些玩意儿给外公,回头再引的母亲一番责骂。“这孩子,这浑身上下一百八十个心眼子,你和贺遂啊还真是比不过!”
戚腾看着面前的几个孩子,越看心底是越发的喜欢。只是时间仓促又有限。能留给他们一家人团聚的时光并不多。戚昭只觉得根本还没过多大一会呢,天色可已经大亮了。将士们纷纷开始整理起了自己的行囊整装待发般的打算着要出发了。“爹,你可一定要早些回来,女儿还等着今年过年的时候给你尝尝我亲手包的饺子呢。”
戚昭看着戚腾上了马,此刻她的心中百味交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