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不知事的百姓都在议论。「这是啥章程，新郎怎么不见了」「不会要和公鸡拜堂吧」「不会是冥婚吧，」「瞎说，这可是显贵人家。」「够了，别说了，都住嘴。」向来深居闺阁的小姑娘，哪听的这些，憋红了脸朝着人群吼。「阿如，还记得你我儿时的游戏吗?」沈颜如想起儿时两人过家家，一个是郎君，一个是家妇，二人在碧纱橱里，拿着手绢当做红盖，短箫为称，叫奶娘见了啼笑皆非。小女郎走到马前，马的个头比她大不少，她抓着缰绳，登上脚蹬，连番使力，次次落地，引得路人哄笑。沈颜如鼓足了劲，上了马，堪堪坐稳，仰头露着皓齿「古有木兰替父从军，今有沈家颜如代兄娶嫂，你们男儿能做的，我也做得。」娇弱的身姿，迎着风，攥着鞭，那份倔强不服输，叫人侧目。轿里的谢晼恬淡一笑，想起儿时，小女郎糯糯说「以后，我要当大将军，像祖父一样的大将军。」孱弱的身子叫她错失了许多机会，但每说起她兄长，便一脸的艳羡，在她骨子里，从未觉得女子该低于男子，她也向往着大漠孤烟。少了新郎官，一些流程自然便少了，早早的归于平静。当红纱掀开，于光明之下看见女子明眸皓齿，熠熠发光。「对不起，晼晼我没看住我大哥。」谢晼拉着沈颜如坐着，一言也没谈论到她的兄长，只是细心的过问她的起居，一月不见，对沈颜如格外的关心，又问了府里的情况，半点也没有埋怨她的意思。沈颜如藏不住心事谢晼细心的安抚「阿如，我嫁的不是沈彦洲。」「难道是我。」谢晼额前的珠花好似点头一般轻晃。「沈氏。」两大家族的结合，是必然的结果，其中过程可忽略不计，即使今日的沈彦洲是个痴儿，谢晼也会嫁。从小不谙世事的沈颜如，从未真正去触碰过家族之事，当天面露灰色的离开，作为小姑子，她很高兴，新得的嫂嫂她万般称意，也觉得兄长的眼睛被纸糊了，辨不清珍珠鱼目，不懂珍惜。作为闺阁好友，自小的情义，她看不得好友如此蹉跎，如此温情的她值得有心人去爱护，而非成为世家的棋子，随意搁置。因代娶之事，公婆对谢晼心有愧疚，早早敬了茶，也没立规矩便放人离去了。家中中馈依着规矩，由家中管事交付，左案是家中店铺庄子地契账本，右案是府中人员身契，家库的钥匙一大串的别在管事的腰上，一把扯下来奉上「世子妃，所有王妃交代的东西都在这儿了，请世子妃查验。」世子的院落冬日有些潮湿，谢晼自小落下腿寒的毛病，住了些时日，实在受不住了。日日盖着绒毯，早早热了炉子，病怏怏的。秀发上的苦茶子叫沈颜如口中发涩，自家的闺友怎舍得她受苦，于是沈颜如到王妃跟前「母妃，兄长的院子冬日里冷得钻心，他一个热血的男儿倒罢了，晼晼是水做的，这些日子，我去寻她玩，好似你房中的波斯猫，近来半点精神也没有，哥哥不在家，我们怎可如此亏待她。」下人来报，情况不差分毫，王妃心中生愧，连叫下人去收拾院落。将人叫到跟前「往日里，那混不吝皮糙肉厚的，倒忘了你这女儿家体弱，是为母的错。」「听雨轩冬暖夏凉，适合将养，已命人去收拾，今日便搬去吧，可好」「谢母妃关怀。」谢晼道谢。听雨轩再好也比不上沈颜如居住的菡萏院，沈颜如抱着闺友的胳膊，巧笑倩兮「母妃，论去处怎有我的院子好，眼下哥哥一时半会也回不来，倒省了搬来搬去的麻烦，我那一应俱全，叫晼晼搬去同我住，听雨轩才落成，未有人住过，少些人气，哪有我那热闹。」「你呀」王妃嗔怪「没个大小，该叫嫂嫂。」「不嘛，我就要叫晼晼，这般更亲昵。」说着又上前拉扯王妃「好不好嘛，母妃。」王妃看着谢晼，谢晼点头。这般，在新房还未住满半月，谢晼就在王妃的同意下搬去了菡萏院，同自家小姐妹又恢复了闺阁时的模样，同寝同睡，甚至更加亲密，两人的友谊没有因为突如其来的姑嫂关系而变淡。「别闹了，阿如，哈，很痒。」「你求我呀」沈颜如上下其手，对着谢晼的软肉一阵肆掠。「求，求，求你了，祖宗」一通下来，谢晼话不成句，像摊死水抱着手里的软枕，挡着她的攻势。看着终于笑了，虽然是被迫笑的她，沈颜如放过她，手撑着软榻「现下，才觉得你是活的晼晼。」这样的话很是不恰当，谢晼歪头喘气「未必之前是死的不成?」「之前你笑的好假，刻意失真，现下，眉眼弯弯。」沈颜如侧身，指尖在谢晼峰峦上轻抚「晼晼，你不喜欢我兄长，对不对，平常妇人的欢喜你一点没有，谈到他也无甚波澜。」谢晼只知道谢家的闺女终究要嫁到沈家，夫妇之爱也就是鱼水之欢，是出嫁前宅子里的妈妈教的，喜欢，无人叫她要去喜欢自己的丈夫。因此，谢晼疑惑「很重要?」「当然」自小在父母恩爱下长大的沈颜如道「若不喜，为何要嫁他。」「嫁他，当然是因为……」「因为什么。」沈颜如伸头过来。谢晼指尖触到阿如的腰间，不经意的扯住她的腰带，将二人拉的很近，鼻尖相触，四目相对「因为，阿如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