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的脸很是阴沉「查」金珠上没有身份标识,只有个钱庄的烙印,但那钱庄货币流通,到处都是一样的金珠,也不能确定是谁的。陈氏为母亲,自然不会孩子的孩子,乳母的身份也是干净的,旁的丫鬟下人也进不了身,唯一去的就是谢晼。除那嘤嘤语的小儿,没人能为她证明,翠微是她身边的人,她的话也无人可信。查了一通下来,祖母透过来的眼光也有些变味了,二房的都看着热闹,二房的叔母站出来道「晼晼向来是个听话懂事的,定然不是她,可是她的亲妹妹呀。」二房的堂妹鼓着脸道「就是再妒忌小妹妹,也不会这般狠下毒手吧。」叔母上前拉着女儿,训斥道「你这丫头,胡乱说什么。」大房的长女不受母亲爱戴,自小疏忽管教,偶然得了个妹妹,妹妹千娇玉贵,心生嫉妒而做了荒唐事,也说的通。二房煽风点火的本事依旧炉火纯青。谢晼不欲多说,不做辩解,只道「清者自清,孙儿未做过便不会认。」「还在狡辩。」陈氏出声「住嘴」祖母拍案,道「晼丫头,我自然信你,但你拿不出话来,却叫众人如何信服?」「我信。」谢晼抬头,阑珊处,少女握着软鞭,推开仆人,向她义无反顾的走来,握住谢晼微凉的手,看着在场咄咄逼人的众人,掷地有声「我肃王府的人向来光明磊落,行事坦荡。你们不信,我信。」沈颜如寻着刚才搅棍的母女道「你道晼晼嫉妒什么?我肃王府的世子妃,我沈颜如的好嫂嫂,我们捧着宠,何须来妒忌一个无齿小儿?」一语双关,叫叔母一家哑语。谢晼脸上碍人的红肿,在门口就瞧见了,近看更是触目惊心,可见是下了死手的,还有戒指划过的痕迹。出来还好好的人,如今片刻不见就成了这般模样,沈颜如很是生气,看着罪魁祸首「陈夫人这是何意,晼晼是肃王府世子妃,岂是你轻易打得?骂得?轻易构陷的?」谢晼拉着她摇头,沈颜如也不再在嘴上耍功夫,上前同侯夫人行礼「老夫人,今日多有无礼之处,还望见谅,我见不得我家嫂嫂受欺负。」「哪里」侯夫人沉声道「郡主何错之有。」懒得去辩侯夫人的搪塞,阴阳怪气。沈颜如直入正题,叫小厮将个六七岁的小孩童提溜出来。陈氏一看,忙出声道「郡主,你这是何意,抓住我儿做何?」「哼」沈颜如冷哼,打开小儿的钱袋子,数颗金珠子就掉了下来。还未说,陈氏就道「郡主这是要污蔑昭儿。」沈颜如瞪着小孩儿,谢昭喏喏道「是,是我的。」谢暄发问「什么是你的,说清楚。」「金珠子,是我的,妹妹的也是我的。」谢昭掉着泪。一五一十的招供,这金豆子是自己拿去哄妹妹的,妹妹一看见珠子就笑,他就送给了妹妹,之后就出去玩了,那时乳母在外屋拿换洗的尿布,他身量小,未注意到。之后听说妹妹噎着差点没了,知道自己闯祸了,就跑出去躲起来,恰好遇见了沈颜如的马车,被抓个正着,看着仆人以为是抓他的,一股脑都承认了。真相大白,陈氏上前揪起他的耳朵「你哪来的金珠子,我何时给过你,从哪来的。」「是,是爹给的」谢暄将他救下来,叫他一五一十的说。谢昭躲到谢暄身后,怯怯的看着母亲道「今天在后院见到爹爹,我央他陪我玩,他吃醉了,便掏给我,叫我去玩。」「这珠子小,容易叫小妹噎着,你怎么敢给小妹玩。」谢晼出声。谢昭指着二房,大声到「雅雅姐,她说小妹妹都喜欢金珠子,说我要是把它偷偷送给妹妹,妹妹一定跟我第一好,真的,妹妹还朝我笑呢。」二房看热闹,自己也成了热闹,稚子之言,却叫人悚然,一个尚未成年的小女孩,心思却叫人看了不免恻隐。谢晼被打了一个巴掌,却也看了场好戏,对她口诛笔伐的陈氏,最后发现凶器是自己丈夫给的,自己疼爱的儿子亲自塞给女儿,一向爱护的侄女在背后做推手,怂恿儿子去手足相残。二房翘首以待看好戏,结果,也做了生旦净末丑。走的时候,陈氏看向二房叔母的眼睛里藏着的刀,可不比对她的狠,之后明面上在和气,私下里也是没了往日的情义,算是撕破脸了。毕竟,有谁会信七八岁的孩子说得出那番话,定然是父母的言传身教。事情真想大白,半个外人的谢晼带着沈颜如这整个外人离开了谢府。「同是亲生子,陈夫人对你却太过刻薄了些」沈颜如滚了鸡蛋为她去肿。陈氏的态度,谁都看的出来,谢晼也早过了计较的年龄,照着铜镜,里面的人脸有些红肿,胭脂或能遮住。沈颜如立马抓住她的手「你这脸还要不要了,这样了还要上妆,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