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时候，赵恒之送了肖如意一个礼物，是一个漂亮的水杯。杯子上趴着一只形态可掬的小兔子。“好好的买什么东西？”

赵恒之讲，“路过看到，觉得你会喜欢。”

“谢谢，很喜欢。”

肖如意不是一个浪漫的人，也不在乎仪式感。是实用的现实主义，怕花钱，也怕接受别人的好意。这样的女生很难让人有成就感。所以她一直在想要怎么回赠赵恒之的心意。礼物不能太刻意，不能太私密，价格不用太贵……确实难倒了肖如意。肖如意想了很多，送行李箱，送充电宝，送保温杯，送套书……最后都被一一否决。赵恒之还是每天会找肖如意聊天，聊新的时政事件，聊新出的电视剧集，聊近期要上的电影……肖如意觉得他在迁就在试探，一步步靠近，一步步深入。但是有分寸，不让人反感。肖如意工作很清闲，虽然工资不高，但是没什么活干。实验室里关系简单，要么是上了年纪的老师，要么是来实习的大学生。像肖如意这种毕业几年又没混上管理层就有点不尴不尬，好在她皮实。总部接了个大项目，实验室要轮流值班，所以肖如意春节假期只有七天。过年几天，是一年里最放松最快乐的日子。大多数时候，肖如意都是陈云的小公主。包括不限于肖如意赖床熬夜没有节制的吃东西。除夕那天，肖如意买了一堆仙女棒，拍了一大堆氛围感照片。虽然最后晒出来的只有三张，不过精益求精，照片一发出去赢了特别多的赞。第二天一早，肖如意看到陈云的壁纸换成了她昨晚的烟花照。“妈妈，新年快乐，我特别特别爱你。”

“是不是缺钱花？”

陈云煞风景地回到。“有给你准备红包，新一年里，我们乖乖工作顺利心想事成哦！”

肖如意在过了几天舒坦日子后，就要收拾东西准备滚蛋。春节假期车多，她也不准备跟人挤了，毕竟还在实习期。在朋友圈发完求带之后，就收到赵恒之的消息，说回杭州顺路带她h城。挺好的，最起码算是熟人，肖成觉得挺放心。春节假期还是会堵，只能一路避开拥堵的路。肖如意以前听过一个说法，要想知道一个人是否真的情绪稳定，可以观察他开车时的状态。从他被超车时的表现来判断他是不是个性冲动容易被激怒，看他行车途中是否保持安全距离，看他是否批判别人的行车技术等等。总体看下来，赵恒之是一个情绪稳定的大人。情绪稳定的大人也会被追尾。红灯的时候，后面一辆车直直的撞了过来。肖如意不知道怎么形容人生第一次事故，她确确实实感受到惯性的力量。头重重弹回座椅的时候，其实真的有点疼。肖如意的认知里，发生交通事故应该第一时间打报警电话。所以，一个小时了，交警还没到场，肖如意也不知道他们站在那里是在聊什么。肖如意不爱管闲事，她一个坐顺风车的人好像也没立场打报警电话。因为天冷，她不想下车。因为无聊，她甚至跟她远在西北的大学同学打起了电话。赵恒之讲，后车司机报警了，但是警察一直没来。其实肖如意想的是，报警了警察不可能一个小时不到场，对方是不是酒驾，是否真的有报警，还是在拖延时间？红灯的时候，前面停了个车不可能没看见。赵恒之在肖如意的催促下报了警，十分钟不到，警察就来了。勘验定责。对方说走神没看到红灯。肖如意真的很服气，他自己车里有个小孩子不论，这种开车不专注的行为真的没有公德心。而且，肖如意对赵恒之处理问题的方式颇有微词，浪费时间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他不知道如何应对突发事件。发生交通事故后，第一时间要拨打报警电话，轻微事故的，对事故进行拍照固定证据后，及时撤离，以免影响交通，这是常识。结果，他们在追尾事故后，不拍照不挪车，就干等着。纯纯浪费时间。或许之前，肖如意还对赵恒之萌生过一点好感，现在因为追尾，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