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这么直接又充满敌意地质问,季越泽听了,直接就笑了起来:“顾少这话是不是有点恶人先告状了?这个问题,难道不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吗?”
他说着,顿了一下:“不管你和知意两个人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但是现在知意已经是我的未婚妻了,下个月她就会嫁给我,顾少你现在这种行为已经给我和我的未婚妻造成很大的困扰了。”
季越泽每句话都带着“我的未婚妻”五个字,听得顾南风心头钝痛。他弹了弾手上的烟灰,“我倒是不知道季总什么时候也变成这样的阴险小人了。”
“这个词我想用来形容顾少更加恰当!”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火药味越来越浓。说到最后,两个人之间的那一层玻璃终于被打碎,季越泽被惹急了:“顾南风,我警告你,你离知意远一点!”
“我也警告你,季越泽,你最好离她远一点!”
“顾南风你真的是欠打!”
季越泽忍不住骂了一句粗口,脸上的表情狂怒了起来。“这么巧,我也觉得你欠打!”
说完,他将最后的一口烟抽完,然后推开车门下了车。季越泽先动的手,深秋深夜的停车场里面寂静无声,偶尔有人经过,看到这两个男人下了死手地打架,谁都不敢劝架。谁都占不到上风,都是从小到大就被培养起来的人,拳脚功夫还是有的。远处的八卦记者正美滋滋地录着视频拍着照,却被顾南风看到了那摄像机机头。他抬手扣住季越泽的手:“你要是不想明天和我一起上新闻的话,我劝你现在收手!”
季越泽咬了咬牙,停了手,捉起一旁的垃圾桶边上的易拉罐对着那偷拍的人就扔了过去。“哐当”的一声,那易拉罐砸到那八卦记者的相机上,然后又摔到地上。八卦记者手被砸得生疼,抽了口气,手上的摄像机摔在了地上。他惊叫了一声,伸手想把那摄像机捡回来,可是顾南风已经先他一步把摄像机捡了。顾南风找到刚才的片段,看了一眼,“拍得不错。”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没有半分的表情,说完之后,抬手就把那摄像机砸了。季越泽站在远处看着他,抬手摸了一下发疼的嘴角,转身回到了车上。这晚上的闹剧除了三个当事人没有谁知道,季越泽刚回到车上,刚准备发动车子,宋知意的信息就发过来了,问他回到家里没有。他拿起手机回了一句语音:“没呢,还在路上,你吃药就早点睡吧。”
另外一头的宋知意没有再回他了,吃完药的宋知意很快就睡着了,她也不知道在自己的楼下刚才两个男人为了她打了一架,也不知道顾南风此时正在自己的家门口站着。当然,她要是知道的话,她就报警了。十一月中旬的北市已经很冷了,眼看着就要进入冬天。顾南风伸手摸进口袋里面,想要拿根烟,可摸出来的烟盒却是空的。他看了一眼跟前紧闭的大门,他知道宋知意就在里面,可他却没再按门铃了。她说过,他要是再来骚扰她的话,她也会再次报警的。宋知意就是这样,对人好的时候能掏心掏肺,可她一旦不想对你好了,收回去之后,你连一个陌生人都比不上。好歹陌生人受了伤,她估计还会帮忙处理一下伤口,可要是她真的见到他受伤了,估计会拍手称快。这夜色黑得跟他的心底一样,什么都看不清了。顾南风站了大概十分钟,屋子里面半分声响都听不到,最后,他终于转身离开了。宋知意是在凌晨四点多的时候醒过来的,渴醒的,起来喝了一杯水觉得还不够,又喝了一杯。房间里面的夜灯勉强照到楼梯,她上到倒数第二个阶梯的时候没注意,脚绊了一下,人直直就往前摔了下去。所幸她是在上楼梯,而不是下楼梯。杯子里面的水洒到地毯上,她趴在那儿看着那水慢慢地融入地毯里面,半晌,她才重新捡起杯子又转身下了楼。这一次,她把一楼客厅的大灯打开了,装了水也没有上楼,坐在那沙发上一口口地抿着。视线落到茶几上的时候,她不禁皱了一下眉,那上面的黑色丝绒盒子十分的眼熟。宋知意伸手拿了过来,打开一看,里面躺着的是她前不久才捐出去的人鱼泪。她气得手都是抖的,“啪嗒”的一下盖上盒子之后直接就把那盒子扔到了墙壁上。那盒子却重新弾到了地上,然后滚到了她的脚下,撞了一下她的鞋头,她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自己的脚趾。她低头看着滚回来的盒子,突然之间一滴眼泪掉在了那黑色的丝绒面上。宋知意怔了一下,意识到自己竟然哭了之后,她连忙抽了纸巾捂着眼睛。这人鱼泪估计是顾南风昨天晚上留下来的,她说了不要就是不要,他却非要重新扔回来给她,就像是那三年多的感情一样,她放弃了,他却告诉她他要坚持!他不是玩她,是在干什么?真是卑鄙!从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这么多年了,顾南风做事情还是一样的霸道自私!宋知意闭了闭眼,将那盒子捡了起来,拉开那茶几侧的抽屉放了进去。算了,就这样放着吧,放到她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