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啊！尽管他内心有再多的不满想要诉说，但理智告诉他，黄依依也很难过。她也很愧疚，自己没有必要将那些不满发泄出来让她来承受。张破门轻笑一声，继续道：“那个时候的大家都年少轻狂，没有必要把这件事单独放在心上，我已经不在乎了。”

“是吗。”

黄依依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古怪，既有对心事放下的舒畅，又有某种幽怨的酸楚。张破门倒是有些搞不懂她到底在想些什么，不过他并不打算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等到他准备开口告辞的时候，黄依依却抢先一步，堵住了他的嘴：“那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现在你已经变得这么成功啦。”

“你能带我看看这里吗？”

张破门当然是觉得麻烦的，但是也不好意思拒绝，只好微微点头以作应答，两人便同肩而行。“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

“我在一家公司里当出纳，因为大学的时候学的专业是金融嘛。”

“听起来不错。”

“哪里不错了，算那些数字我脑袋都要大了，唉，如果可以的话，一定得想办法辞职换一个。”

黄依依明显要比张破门更加主动，时隔多年，他们两人之间实在是没有什么共同话题，说来说去，最后就又到了黄琛身上。“你知道你父亲所说的那些事情吗？”

“我和妈妈其实都知道，因为我父亲老是把奇奇怪怪的东西和人带进家里，回头之后也会解释，虽然觉得很不好，但是那毕竟是爸爸的工作，有时候我们也就默认了。”

“倒不如说，比起他，我更惊讶的是你，以前虽然感觉你总是怪怪的，但是看到现在的你，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张破门哑然失笑，黄依依继续问道：“你真的能够看到死去的人吗？”

“能啊，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和他们打交道。”

“不会害怕吗？”

“一开始确实很害怕，后来就习惯了。”

“毕竟它们生前都是人，各自有属于各自的故事，从这一点上说，实在是没什么好怕的。”

张破门抬起头望向天空，今日的阳光显得格外耀眼，他确实有一段时间没有处理恶鬼之类的东西了。“那，我爸爸也像你一样吗？”

张破门摇了摇头，表示否定。“我不清楚你父亲平时的日常是什么，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在之前我们其实还是敌人。”

“立场不同罢了。”

黄依依似乎听懂了，似乎又没懂，她眼中闪烁着柔和的光芒，似乎比起话题本身，她更关心面前的张破门。“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和你说过的话吗？”

“你说你妈给你取黄依依这个名字，是要你找一个能够依靠的男人对吧？我记得。”

“那么，你现在找到了吗？”

黄依依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想找一个能够依靠的男人，哪有那么容易啊。”

张破门对此表示遗憾，两人之间再度回归沉默。“我说......”黄依依像是下定决心，打算说些什么，就在这时，张破门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打断了她的动作。“现在回去？为什么？”

电话是范子萱打过来的，语气似乎很着急。“好啦，我知道了，马上回去。”

张破门挂了电话，笑了笑道：“不好意思，家里有些事情，现在我该回去了，如果你还想在这边待一段时间的话，那就让雷振带着你走走吧。”

“对了，你刚刚想说什么？”

“没，没什么。”

察觉到刚刚张破门的语气变得异常温柔，黄依依的脸显得有些僵硬，女人的感知让她敏锐的发觉了一些细节，看着张破门大步离去，她深吸一口气，有些难言的落寞。“其实我也还好。”

她这样安慰自己。......“给你这个。”

范子萱很认真的将手里的鱼竿放在张破门的面前。比起张破门自己做的，这根鱼竿似乎并没有那么结实，但做工非常精致，上面似乎还刻有很独特的花纹。“这是......你自己做的？”

张破门很快就注意到了自己放在墙边的失败品消失了。“是，怎么样，还不错吧？”

范子萱像是个还没长大的小孩一样，很得意洋洋的像张破门分享着她劳动的成果，张破门虽然有些想笑，但在看到范子萱手上各种各样的伤口之后，眼神瞬间变得无比温和。“很痛吧？”

他握着范子萱的手，心疼的看着她。“其实也还好。”

范子萱笑了笑，看到张破门那样的眼神，她笑的更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