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老二直接又耍起了无赖,“你们想要钱就赶紧去找房契和地契,不然将我卖了也只能值个十几两。”
赌坊可从来不做亏本的生意,正准备往屋里冲。贺兰月出来拦住他们,满脸淡然的说道:“我倒是有个办法,能让你们既不亏本,又能拿到钱。”
闻言,贺老二心里顿时一阵不安。自从分家让他净身出户,他就知道这丫头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他整颗心都提了起来,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正等着他。果然,立刻就听到贺兰月说道:“隔壁村唐员外家不是经常会买一些长工,一个长工一年三两银子,二叔只要去那里做满三十九年零一个月,就可以还清所有的债,唐员外人很好,可以提前将工钱支出来的。“我不去。”
贺老二歇斯底里的吼道。这十里八乡谁不知道唐员外家的长工,每天要干五六个时辰的活,这去了还不得累死他。贺兰月也很不客气的说道:“二叔,你就做一回人吧,接下来我们可能要卖了房子和地,才能买人参救祖母,你自己闯的祸,你自己去解决。”
说完,她又对着赌坊的几人说道:“方法我已经说了,至于怎么做,那就要看你们自己了,现在的情况你们也应该看得到,我们村里这么多人,是绝对不会让你们闯进我家。”
赌坊的几人思索一番,选择了一条比较好走的路,带着贺老二就离开了。贺老二被带走之时,嘴里还一直叫嚷着,“你们不能这样对我,不能......”贺老二和赌坊的人离开后,这件事情也算是尘埃落定了。从始至终都没有人怀疑过,今天这个局,是贺兰月做的。洛离站在院子外,和贺兰月对视了一个眼神,就跟着贺老二他们去了。贺兰星听到外面动静停了,看看祖母没醒,这才松了口气,从屋里走了出来,泪眼汪汪的说道:“月儿,你没事吧!”
之前二叔闹的时候,贺兰星其实也很想出来保护妹妹,可祖母刚刚好转一点,她也谨记妹妹说的话。她在房间里一直紧紧捂着祖母的耳朵,就怕祖母被吵醒,再受到刺激加重病情。“大姐,我很好,祖母怎么样?”
“祖母没事。”
杨氏背着已经睡着的小石头,和大山、小山回来的时候,远远的看到了围在自家院子门口的众人离开。他们今天去的水田离的有些远,想着将草拔完再回来,免得下午再去一趟,这才回来晚了。小山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人,进院子就问道:“姐,怎么有那么多人,刚刚围在我们家院门口?”
贺兰月见人都走了,这才说道:“二叔的事情解决了,细节吃饭的时候再说。”
贺兰星道:“那你歇会儿,我去做饭。”
大山:“还有我。”
说完,还顺便将小山也拉进厨房帮忙。“大山,你拉我干什么啊!我还要陪我姐说话呢!”
“做饭。”
“那好吧!”
三婶笑着摇了摇头,抱着小石头回了屋。贺兰月对两个胞弟的相处也是见怪不怪了,这两个弟弟一个聪明如狐,一个憨憨的像只傻狍子。还好大山一直照看着小山,家里人也省心不少,不然还不知道小憨货要闯多少祸。她也没闲着,去将野菜清理了。午饭很简单一锅清汤寡水的粟米粥,几个杂粮饼子,外加一盘野菜。他们家虽有十几亩地,一年忙到头,也只够一家子勉强吃个半饱。虽然他爹每年都会让人送回来十多两银子的军饷,可架不住家里的开销大。三叔要读书,二叔生怕自己家吃亏,不仅让自己的儿子去读书,还让女儿到县城去做学徒。贺老太每次拿到她爹送回来的军饷,都会默默的捧着这些银子流泪,心痛这些钱都是她爹用命换回来的。三叔读书一直都很用功,在去年就考上了秀才。平日里也不在乎别人说什么,经常到书铺帮人抄书,换一些笔墨钱,为家里节省开销。唯独二叔一家占便宜没够,现在终于将这颗毒瘤从家里分出去了,想必以后家里的日子也会轻松一些。中午吃饭的时候,贺兰月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大家在得知钱拿回来了,而且二叔可能会去做长工,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来骚扰他们,大家很显然的都松了一口气。杨氏吃完饭,对着贺兰月说道:“活该!让他不安好心,终于是自食其果,但是月儿,戏还是要做全套,这人参咱们还是得找个机会,过一下明面。”
贺兰月赞成的点了点头,“嗯,那我明日早一些上山,下午回来就说咱家挖到人参了。”
小山:“姐,我陪你去。”
大山:“我也一起去。”
“不用,我就在山外围转一下就回来。”
贺兰月还想进深山,可不想带上他们。三婶却还是有一些不放心,“你们俩明日跟着你姐上山,千万记住不能进深山。”
见他们三人已经达成共识,她再说什么也改变不了。饭后,贺兰月将当初三婶从娘家借来的十五两银子,还给了三婶。中午躺在床上午休,贺兰月觉得对二叔的惩罚还是太轻了,她必须再给他加点料。死对一个恶人来说,那是解脱,而她想要的是让二叔这个冷酷无情的人生不如死,每一日都活在痛苦和煎熬中。单单只是做长工,对于上一世他行的恶,这一点惩罚太轻了。下午的时候,她也下地和家里人一起到地里去拔草,还有一个月,地里的稻子和小麦都能收了。黄昏,从地里回来的时候,她远远看到洛离在前面的路口晃了一下,走到后山的小路上去了。她对洛离的了解,仅限于他是几年前搬到这里的,买地盖了一间茅草屋,每一年在这里住的时间都不是很久。全村这么多人,可为什么只对她这么上心。上一世是在半年后,他离开就没再回来。他也并没有对自己有什么别的企图,不仅没害过她,反正还一直保护她。可在她的记忆里他们之前并不认识,难道是自己忘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