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修远眼见如此一幕,有些意外。 他望着眼前这个头戴铁罩的男人,不禁出言问道: “你是谁,你叫什么名字?”
孟修远两年之前所行所为,已经改变了乔峰本来的命运,依照常理来想,那聚贤庄的惨剧也不该发生才对。 所以,孟修远对眼前这铁面人的身份抱有疑惑,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游坦之。 却不想,那铁面人却好似听不懂他的话,只一双眼睛望着孟修远,低声嘶吼了几声。 反倒是阿紫朝孟修远嘻嘻一笑,轻浮地开口道: “孟大哥,你这么关心铁头做什么。 铁头便是铁头,哪有什么名字。 再说了,你现在不该是先顾好自己么……” 说话间,阿紫敲了敲男人头上铁罩,发出“咚咚”的轻响,那铁头男当即接到指令,原本混沌的眼神转为凶戾,直往孟修远面前冲来。 其行动之间,竟是手足并行、好似野兽,虽看不出轻功的痕迹,但速度之迅捷,已经不逊于江湖之中的顶尖高手。 孟修远见状,眉头紧皱,也不知这人到底是受了阿紫怎么折磨,才变成了这幅样子。 下一刻,这铁头男子攻到面前,竟是身子一扭,好似麻花般将自己转了大半圈,随即身子瞬间绷直,右拳借这转身之势雷霆般朝孟修远击来。 这般古怪的招式,全然不合武学常理,好似是铁面男下意识之间,仅凭本能而行。 可也就是因此,招式也十分出人意料,让人防不胜防。配合这铁面男一身澎湃汹涌的真气,威力颇为惊人。 也难怪阿紫如此有恃无恐,以这铁面男的本事,似丁春秋这般级别的高手,都未必能胜得过他。 可惜,他此刻面对的是没了耐心、想要速胜的孟修远。 只听得“砰”的一声炸响,孟修远的手掌结结实实地与铁面男的拳头撞在了一起。下一刻,那铁面男当即倒飞而出,同时口中喷出血雾。 孟修远丝毫没有给其喘息的时间,当即身形一晃追了上去,在这铁面男尚未落地之时,便以左手掐着他脖颈将他提在手中,右手闪电般连点他周身数个穴位,将其气血全部封住。 “啊?!”
见此一幕,星宿派众人皆惊呼出声,愣在原地有些茫然。 实在是这刹那间胜负来得太快,让他们那吹捧、拍马屁口号都尚未来得及喊出。 人群中的阿紫虽然同样震惊不已、背后冷汗直流,可她终究是机灵过人,当即不做多想便悄声后退,想借此混乱时机逃身。 孟修远哪里会给她这个机会,脚下一踢,一颗石子飞起,直击阿紫背后督脉大穴,不仅是让她颓然倒下,更是借着余劲便已经废了她的经脉真气。 这一脚的功夫,是孟修远前世在武当山踢球时练出的,现在使来,却也还不觉得生疏。 本来有些星宿派弟子抱着和阿紫一样的想法,想着自己四散而逃,孟修远终是一个人追不上他们这么多人,许是能留得一条性命。 可眼见了阿紫的下场,他们却再也不敢胡乱起心思,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匍匐在地,对着孟修远竭力恭维,将原本用在丁春秋和阿紫身上的那些话,稍微改改便又喊了出来。 孟修远不愿听这般聒噪,又顺手封了他们各自的穴道,留待一会儿集中处置。 “孟大哥,你真厉害……我先去报仇,待会儿再同你说。”
钟灵见状,本想朝孟修远撒撒娇,可话说到一半,突然想到刚才在星宿派手上吃的亏,小鼻子一皱便转身冲了过去,朝着那些被点住穴道的星宿派弟子狠狠踢了几脚,尤以在阿紫身上最为用力。 而木婉清则是更直接一些,走到孟修远身旁,冷声说道: “孟公子,我今日又一次为你所救,感激不尽。 只是我想问,这些人你不杀么? 我听那个叫什么阿紫的说,你好像与她关系匪浅。 若你非要留他们一条性命,那我便听你的。 可往后,我却不会再顾虑你的面子,一定会再找到他们,想法报今日之仇!”
孟修远闻言笑着摇了摇头,朝木婉清道: “罪大恶极之人,有什么好说,自是要杀。 只不过在此之前,我有些事情需要先弄清……” 说着,孟修远当即以手搭在那铁面男的肩上,以真气探查他身体状况。他对这般神志不清,却依然能发挥出巨大战斗力的情况颇为好奇。 刚一接触,孟修远便发现,这铁头男子体内充斥着一股十分特异的佛门真气,与孟修远往来所见真气性质都大为不同。 再细查,却见这人体内经脉竟是处处被腐蚀,却又好似有修复的迹象。 其中尤其以头脑部分的经脉侵蚀损毁最为严重,近乎真气难以通行。这般情况下,他仍能保得性命,已然算得上是一个奇迹,落得神志不清也是应该。 略微推测便能想到,这男人平日里一定是被阿紫经常用来试验猛烈毒药,长此已久,使得伤了经脉、损了神志。 而以此推论,他所修习的内功,又可谓是颇为高明神奇,不仅让他此刻体内不见余毒残存,还能这么生龙活虎。 孟修远暗道这人混混沌沌,为恶也只是被人操纵,便想着尝试帮他修复一番脑部经脉,问清其身世状况。 可脑中经脉实在是脆弱复杂,即便以孟修远的本事,试了几次,却也只是勉强走通了一丝真气。 下一刻,许是孟修远的所作所为起了效果,这男人竟是突地身子一颤,眼中略微恢复了一丝清明。 他一双眼睛望着远处躺在地上的阿紫,呆呆看了许久,终是说出了一个囫囵的词: “阿紫姑娘……” 孟修远见他这幅样子,便也没了想与他交流的心思,当即舍了他往阿紫方向走去。 却不想,这铁面男见状,竟是突然发了狂,头上青筋暴起,口中大喊着“不要伤害阿紫,不要伤害阿紫姑娘!”
,同时浑身真气蒸腾,竟是欲要强行冲破被孟修远封住的穴道。 可孟修远的《一阳指》又怎是那么容易破解的,只一瞬之间,这铁面男便突地七窍流血,浑身剧烈颤动,双眼翻白。 孟修远见状,知道他这是强行运功冲穴,以至于冲破了原本就十分脆弱的脑部经脉,可谓神仙难救。 默默摇头,孟修远也就只能眼看着这铁面人最终含糊地又喊了一声“阿紫”以后,便没了气息。 …… 下一刻,孟修远闪身到阿紫面前,单手将其提起,不做丝毫废话,便使了“移魂大法”向她逼问这些年所犯罪行。 阿紫被孟修远废了武功,自是无力抵挡这“移魂大法”的催眠,恍恍惚惚地便将她这些年来所做恶事一件件讲了出来。 没听一会儿,孟修远便眉头紧皱,当即将其打断,只觉得没有必要再听下去了。 随即,孟修远又向她问起这铁头男子的身世,却见她竟是在恍惚的状态下,仍是露出了一丝笑意: “两年以前,我偷了神木王鼎,为了躲避师兄们的搜捕,躲到中原。 路上我不过只是抓了些无关紧要的人来练那神木王鼎的毒功,不小心稍有些疏漏,便引得人喊打喊杀。 那聚贤庄一对姓游的兄弟最是可恶,觉得自己是个人物,装装样子还不够,竟是真的派人搜查我的下落。 哼,他们觉得我孤身一个小姑娘,便好欺负了,我自然是要让他们瞧瞧厉害。 我使毒一夜杀尽这庄里上下,只有铁头这个蠢东西运气好,竟是活了下来。 我看他傻乎乎的,很有意思,便索性和他讲,是我替他赶走了灭门仇人,救了他性命。 哪知道这傻瓜竟还真的相信,把我真当做救命恩人,每天好似一条狗一样围着我转,还说是要守护我一生一世,哈哈哈……” 孟修远听到这里,心中大致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不由心中一颤。 轻吸一口气,孟修远却是当即解开了对阿紫的“移魂大法”,将她扔回地上,静静地注视着她。 阿紫回过神来,想起刚才同孟修远说的话,先是身子一颤,随即竟是眼圈泛红、泪水喷涌,似娇似怨地朝孟修远哭道: “你这人长得好看,心却是黑的! 我不过是没见过你这样潇洒俊逸的公子哥,看你一副死板的样子,想逗逗你而已。 却不想,你下手这么狠毒。 铁头他与我相依为命,对我好似亲人一样,竟就这么被你给打死了……呜呜呜。 还说是我姐夫的好朋友呢,就这么欺负我一个小姑娘。 让我姐姐、姐夫知道,你竟是把我打成这样,他们一定不会与你罢休……” 阿紫哭得可怜,谎话编得顺嘴,可孟修远却只是漠然看着她的表演,不发一言。 眼见情况不对,阿紫当即变了脸,转而又朝孟修远诱惑说道: “孟大哥,你知道为什么铁头短短时间,就能练成这么厉害的武功么? 其实我姐姐当年从少林寺偷出了一本神功秘籍,想要给我姐夫修炼。 谁知道这秘籍我姐夫看不懂,被我借来,反倒是被铁头给练会了。 只几个月的功夫,他便像换了个人一样,还能用这功夫驱毒,我怎么毒都毒不死他。 现在这秘籍藏在哪,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阿紫话刚说到这里,孟修远突然毫无征兆地伸出一指,直刺她胸前。 听得“噗嗤”一声,阿紫胸口处当即被穿,鲜血似泉涌般喷出。 阿紫一双眼睛不可置信地望向孟修远,怎的也没想到,孟修远竟是会在她说到此处时突然动手。 而孟修远看着那眼中缓缓失去神采的阿紫,心中一口郁气,终是舒展了出来。 孟修远从没有虐杀的习惯,可对这阿紫,却是不希望她便在被催眠的情况下,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这般恶毒之人,临死之前也该体会一下受害者担忧恐惧的滋味。 至于那所谓少林神功,无论找不找得到,却也都远不及孟修远这一时心里舒畅重要。 身后钟灵、木婉清两人见孟修远突然杀人,稍一愣神,随即都是面露喜色。她们巴不得这阿紫早些死,本还怕孟修远碍于关系情面,不好动手呢。 之后,孟修远依次处理了在场的这些星宿门人,依旧是按照老规矩,该杀的杀,该罚的罚。 不过说来,这些星宿派的人作恶多端,却也没有多少无辜。 大多催眠拷问下来,都是罪不可恕,被孟修远一掌击毙。唯有两个被逼入门的新人,拍马屁的师门绝学都尚未练得纯熟,在门中处处受人欺负,尚还没来得及习武作恶。 有一个好消息是,这次为了去少林寺给乔峰助阵,阿紫把星宿派的所有弟子都一并带上,一个都没留在派中。 也就是说,孟修远这已经将星宿派的余孽一网打尽,无需再往那星宿海跑一趟了。 孟修远这边杀人,钟灵和木婉清两个姑娘也没闲着,围着阿紫的尸体低头研究了半天。 知道她们两个为人不坏,做不出太过分的事情,孟修远便也就没有理会,只当是小姑娘发脾气而已。 待孟修远处理完所有星宿派弟子,却听钟灵那边突然“啊”地惊叫了一声,似是受了什么伤。 孟修远赶忙过去,见她表情痛苦,一只手已经肿胀变形、全然染成了黑灰色,显然是中了剧毒。 不及多想,孟修远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运起《神农避毒功》替她解毒。 “那阿紫练得星宿毒功,你胆子倒是大,竟还敢去碰她尸身。 还有,我不是教过你《弹指神通》么,是不是没有认真练功,怎的这么容易便被人家捉住了……” 神功施展,钟灵的手很快便渐渐消肿、褪去黑色,可孟修远还是忍不住训斥了几声这胆大妄为的小女孩。 钟灵闻言,丝毫不在意,刚才脸上的泪水尚未干,便嘻嘻笑了起来,蓦然从背后掏出一本黄色小册,递给孟修远说道: “孟大哥,我们可是给你找了好东西,你瞧这是什么?”
孟修远打开书册,随手翻阅,见每一页上都写满了弯弯曲曲的梵文。 显然,这就是那本阿朱从藏经阁里偷出、一书两经的《易筋经》和《神足经》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