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棒了,去休息一下吧。”
近百人的部队跟随着陈庚来到了此处,陈庚摸着部长的头满怀笑意。“我还可以。。”
“记得我说过的话吗?去休息吧。”
要如流水一般吗?部长疲惫地闭上眼点点头,在其他将士的搀扶下看着陈庚往后走去。“将军保重。”
陈庚望着背影逐渐消失的士兵离去,身旁的将士不停地从他身旁经过朝着缺口处的青狮军杀去。现在,他确信了这一场战争中,他要面对的不仅仅是来自漠北的敌人,甚至还有胤国内部的叛徒。“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陈庚想要抓出潜伏在暗处的那些人,但他一时也不知道该从何入手,他不断想着如果漠北的胜利究竟会让谁得利,那些反王吗?是的,的确他们有很大的嫌疑。突然,他的眼神亮起,一个名字出现在了他的心中。“雁北落。”
这个他无数次在地牢中听到的名字,在他尚在地牢之外时就接触过这个男人,虽说知之甚少但他也知道这个人实力非凡。从他当年强硬的改革手腕就能看出他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臣,他的出现注定是要名震天下的。被称为胤国百年最强的占卜师,他的行踪极为隐秘,陈庚一致认为他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等到战争结束,他决定亲自找上雁北落去一问究竟,或许他会告诉自己想要的答案。不过虽然他觉得雁北落并不简单,但陈庚也并不认为他会到出卖帝国的地步,他一生识人无数,他看得出雁北落也曾是个满怀壮志的报国青年。“罢了,时间迟早会告诉我一切。”
陈庚将思绪收回,他想起现在不该是想这些的时候。看着前方接近两公里的防线万人的混战,设置在鹿角的火油已经被点燃,但青狮军似乎毫无所动依旧不要命的冲杀着。听着这场杀声震天的战争,陈庚像是重回到几十年之前,他平静的内心像是被一颗石子激荡而起。“也不知道这老手老脚还能不能上阵杀敌。”
陈庚微微一笑,他的神色变得凝重,原先平静的眼神看着格外骇人,像是视世间万物如芥草冰冷无比。腰间的剑被拔了出来,剑身在冬日的暖阳里闪着腰光,剑身上“定军”格外的耀眼。他双手握剑迈着缓慢的步伐朝缺口走去,他重新找到了年轻时在军营中的感觉。雁北战场上,漠北军势如破竹胤国军队节节败退,此时时刻他们像是群体进入了一个新的境界,他们就是整个天下最精锐的猛士所到之处无不披靡。穆勒沁回到军中至今一言不发,即使收到连下雁北三城的消息他也没有任何动容。他把军务全部拜托给乌达力然后自己一人呆在营帐中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但乌达力并不担心也没有去劝说,他知道自己的可汗自己会走出这一步的。到了第四天,如乌达力所想穆勒沁终于走出了营帐,此时的漠北军已经占领了雁北八成的土地。“派人通知王庭召集新兵,让剩下的三百狼骑全部赶到前线!”
穆勒沁站在高台之上,他一扫回来时的阴霾重新散发着盎然斗志,他眼神坚毅像是做了个重要决定。“这一次,要与南方人彻底做个了结!”
台下的将士们发出了山呼海啸的呐喊声,他们看出来这一次穆勒沁彻底认真了,他要把所有的军力都押了上去。“会不会太着急了些?”
等到将士离去,乌达力凑到穆勒沁身旁轻声地询问着。“是,的确着急了些。但你看到了吗?我们的同胞在不断死去,那些效忠我们的人一个个都不见了。我把他们的儿子丈夫带到了这,却不能把他们都带回去,如果我们还没有实质上的进展,我该怎么回去面见漠北的父老们?我该怎么给死去的弟兄们一个满意的答复,我总不能说我没有成功,你们白白牺牲了。”
穆勒沁说的很轻,他的声音带着伤感。乌达力愣住了,他也许就没看到穆勒沁这个样子,他也明白了穆勒沁的意思点点头。“不管怎样,我都支持你。”
“快二十年了,我们相识快二十年了,你们兄弟两陪我走了那么久的路。”
穆勒沁感慨地抬起头,往事像是在空中吹过的寒风中不断显现。“是啊,转眼我们都要四十了,现在想想还真是怀念当时青狮的日子。”
乌达力也抬起头望着空中,回忆如狂风席卷而来。两人就这么站在冬天的雪地中齐齐抬着头,像是普普通通的朋友赏着冬日的雪景。“赛罕死了。”
一直过了许久,穆勒沁才缓缓出声,乌达力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回过头看向穆勒沁。冰雪在空中落下不断随着微风飘荡着,穆勒沁的脸颊上已经沾满了雪花,细长的睫毛上也涂上了一层白色,乌达力没有说话看到他的眼中泛着一丝泪光。青狮王赛罕,这个名字对他们十分的重要,对于穆勒沁来说更是一个类似父亲的存在。他们能达到现在的成就,归根到底全是因为青狮王的相助,如果没有他穆勒沁和自己早就死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他是个好人,也是个好大汗。是他成就了我,可我却没办法去见到他最后一面。”
穆勒沁终于忍不住了,这个权势滔天的战争机器此刻终于落泪,他有无数的话想说但却说不出一句,这或许就是上位者的无奈。“他会理解的。”
乌达力想起出兵前赛罕竟然来到王庭中议事,这是他印象中第一次见到青狮王来到漠北王庭中。因为青狮王喜欢的人也就是穆勒沁的母亲嫁给了达里奥,于是他再也没有来过,但那一次他来了。但那一次他就看出了赛罕的老态,他感觉到赛罕老了,但没想到他死的那么突然。“几个月前我就感觉到了,他快死了。他不像当年青狮时,即使大病一场也能恢复过来。那一次见面,我想我和他都已经预感到是最后一次了。”
穆勒沁抹了抹忍不住滴下的眼泪,铁汉柔情看的乌达力也心头一酸。“他就像是我的父亲,当初我父汗虽然是为了我对我冷淡,但我也想要父亲的关爱,是赛罕重新给了我父亲的感觉。”
“我会很想他的。”
穆勒沁长呼一口气,似乎要把心中的烦闷全部都呼出去。热气在雪天中格外显眼,但也像是实体化了穆勒沁的悲伤,随后穆勒沁脸色一变,他像又回到了漠北天可汗的样子。“我要把整个胤国,当作礼物送给那些我我们的事业而死的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