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人是自己。之前是她大意了,就该时刻不松懈的刷印象分才对。杜青山没回答,甚至没睁眼,咳嗽几声后,他身体突然痉挛起来,嘴里往出冒白沫。白莲的第一想法是——好恶心!她身子下意识往后退,于此同时,护工不知从哪冒出来,毫不嫌弃帮杜青山擦拭嘴角,动作不怎么熟练,手忙脚乱的,却很用心,就连自己衣袖弄脏了都没留意到。白莲如蒙大赦,赶紧退出去喊医生。霍修宴若有所思的看着杜嘉伊,刚刚白莲的迟疑他留意到了,正要上前帮忙,没想到护工竟冲到最前面。虽然说护理病人,本就是护工的责任,可家属还在现场,通常来说,护工应该乐得少干点活才对。可眼前人的所作所为给他一种感觉,似乎对方把杜青山当至亲一般。如此敬业的护工,不常见了,尤其对方还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孩。比起白莲,这个护工更像是个孝顺的女儿!医生很快赶来,检查一番后,仍是原来那套话,没什么大问题,等病人自然清醒。咳嗽半天,杜青山仍是昏迷状态。霍修宴留意到,医生说到杜青山病情时,护工一直仔细聆听,还不时的向杜青山投去关切的目光。莫非此人也认识杜青山。手机响了,小满来电。葬礼那边还有些扫尾工作,事务性工作小满可以胜任,可于情于理,杜青山不在,霍修宴应该出面送客的。挂断电话后,霍修宴深深望了一眼白莲,淡淡的说:“我马上回来!”
白莲嗤之以鼻,“你要回葬礼那边吧,这就开始主持大局了,只可惜,由姓霍的主持杜家人的葬礼,你可真好意思!”
“不然呢?由姓白的主持杜家人的葬礼?你配吗?”
霍修宴眼中写满鄙夷。白莲被揭了老底,恼羞成怒。认祖归宗后,她何尝不想改回“杜”姓,可“白”是她的母姓,于情于理,保留原姓无可厚非。杜青山不提,她也不好主动提,毕竟她要立清高人设,毕竟她口口声声说与母亲相依为命多年,跟母亲的感情很深很深。可不改姓,很多事就不那么名正言顺,就连杜家的佣人厨娘都一口一个“白小姐”喊她,好像她是外人似的。这就很膈应人。直到杜青山宣布收霍修宴做义子,并流露出要将杜氏交给他的意图,白莲才明白,杜青山压根就没把她当亲生女儿对待。所谓的认祖归宗,也只认了个寂寞。“我不配,难道你配?”
白莲啐了一口,“堂堂霍氏总裁,也只不过是个吃软饭的,不,你还不如吃软饭的呢,你是吃绝户!”
“如果不是看在杜嘉伊的面子上,爸爸会把杜氏给你?”
“你也别高兴太早了,他只是一时糊涂,他迟早会想通,外人总不如亲骨血可靠!”
白莲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一阵烦躁,她没底!杜青山表面上和蔼慈祥,私底下打什么主意,可从来没跟她露过底。越想越觉得前途渺茫。“白莲,有时候,我真的很佩服你!”
霍修宴盯着她,“论心理素质,你实在远超同龄女孩子。”
白莲脸色微变,“你什么意思?就因为我说了几句实话?”
霍修宴缓缓摇头,“你知道我的意思。”
言罢,转身欲走。白莲无暇深思,只觉得心里发慌,冲山去挡住霍修宴的去路,“你把话说清楚!”
“我很忙,没空奉陪!”
霍修宴懒得理会,想要绕过她,白莲身子一偏,仍继续挡着他,“不把话说清楚,你别想走!”
杜嘉伊目光落到霍修宴脸上,对方这一走,还不知下次什么时候再见呢。她心中生出几分惆怅。对霍修宴和白莲的争吵,她倒并没往心里去。然而,霍修宴接下来的一句话却引起她的好奇心,“白莲,你真不知道爸爸为什么把杜氏交给我吗?”
白莲似乎想到什么,瞬间脸色苍白如纸!杜嘉伊吃了一惊,她知道爸爸早有金盆洗手之意,可白莲在外漂泊多年,孤苦无依,就算为了补偿她,爸爸也该将产业交给她才对。杜氏固然实力雄厚,可对霍修宴而言也不过是锦上添花,她知道霍修宴也绝不会觊觎杜氏。对呀,既然霍修宴不是占小便宜的人,又怎会毫不推辞的收下杜氏?这里面肯定有隐情!她惊讶的看向霍修宴,眼中满满的求知欲。恰好霍修宴目光无意中扫到她,杜嘉伊忙心虚的移开视线,可对方已经捕捉到她对此事的关切。霍修宴决定忙完后好好调查一下这个女护工。“你既然心里明白,就让路吧。”
霍修宴冷冷的说。白莲咬了咬牙,那件事她做得极其隐秘,不可能露破绽的,当然,作为直接受益人,她的嫌疑固然很大。可只要对方没拿到证据,就不能把她怎样!霍修宴故意这么说,没准就是在诈她!如果她默认了,就是掉进对方的陷阱了了。转瞬间,白莲已经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她强笑道:“我不知道!”
霍修宴盯着她的眼睛,“非要我把话挑明?”
白莲心跳得很快,仿佛下一秒就要冲出腔子。定了定神,她一字一顿的说:“明人不说暗话,你说吧!”
她要探究对方到底掌握了多少情况。杜嘉伊也屏住呼吸,从霍修宴凝重的表情中,她嗅到一丝不同寻常,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所以说你心理素质好,做出那种事,还这么理直气壮。”
霍修宴冷笑道。你特么倒是说正事呀,老打嘴炮有什么意思?杜嘉伊急得都想骂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