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宁轻挑眉梢，唇边泛起一抹笑，李菲的话倒有几分哲理，听着叫人心里很是舒服。两人正有说有笑，办公室的门猛地被从外面推开，一脸怒意的付蕊冲了进来。宋宁微微一愣，不过几天时间付蕊她差点没认出来眼前这个头发凌乱，衣着邋遢的女人是曾经风光无限的付蕊。李菲见付蕊神情不对，蹭地站起身，“付蕊，你进来怎么不敲门？”
付蕊猛一抬眸，“你算个什么东西，给我滚出去。”
“我是宋院长的助理！”
李菲下巴微昂丝毫不露怯意，“院长办公室是你能乱闯的吗？”
“我让你滚，你没听到吗？”
付蕊扯着嗓子喊到。“你喊什么？”
宋宁蹭地站起身来，“如果你是来找我喊的，马上我就让保安过来。”
“宋宁，你恨我对不对？”
付蕊瞪着宋宁，胸脯剧烈起伏，“你故意不救我妈对不对？”
宋宁略一垂眸，冲李菲摆了摆手，“你先出去吧。”
李菲满眼担忧地看向宋宁，付蕊这个状态明显就是来发疯的。宋宁淡然点点头，“放心，不会有事的。”
李菲点点头，“宋院长，我就在门口，有什么事，你就大声叫我。”
说罢李菲瞪了付蕊一眼出了房门。李菲一走，宋宁便坐回椅子上，“付蕊，其实我早就想跟你好好谈谈了。”
付蕊疑惑地看向宋宁。“其实我一点都不恨你。”
宋宁淡然抬眸，“或者说你根本没有资格被我恨。”
付蕊眸中的恨意一秒溃散，眸光变得游离。“苏辰昊的心，从未在你身上，你的计谋也从未得逞，这样的对手，根本不值得我浪费时间和精力。”
宋宁凝向付蕊，只觉得她可怜。“那，那你为什么拒绝给我妈做手术？”
付蕊眸底闪过一丝慌乱。“有什么问题？”
宋宁望向付蕊，“你妈是孙医生的病人，我为什么要给她做手术？”
“你……”付蕊语塞。“你也是华中出去的人，难道不知道华中的规矩？”
宋宁眸光清冷。华中的规矩付蕊自然很清楚，没有特殊情况，任何医生不得干预主治医生的治疗。“可我妈的症状很重，只有你才能救得了她。”
付蕊语气软了下来。“孙医生的资历比我老得多，经验也比我多，我早跟你说过，你妈的病我没有把握。”
宋宁道。“可胡文才呢？你把他都救回来了，他的症状比我妈的重多了！”
付蕊望着宋宁的眸中带着哀求，“你在手术室门外不是跟大家说，不要轻易放弃每一个病人吗？那我妈不也是病人吗？”
宋宁沉了口气，“付蕊，如果我给你妈做手术，你妈没能下得了手术台，你会怎么想？”
付蕊一愣。“你八成会认为我公报私仇，故意害了你妈吧！”
宋宁冷冷一笑。“不，不会的。”
付蕊辩解，“宋宁以前的事都是我不对，你能救胡文才也一定能救我妈，求求你救救她，她这两天情况越来越不好了……”说话间付蕊已经泣不成声，张悦入院后情况一天比一天糟糕。每天晚上都要大口大口的喘气，白天脾气也很大。她日夜守在病床前，已经快要撑不下去。“宋宁，我求求你，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有我妈了，只要你肯救她，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付蕊无力地撑在桌子上，“你知道吗？我也快撑不下去了，我快要崩溃了，我每天晚上看着我妈，都怕她突然就停止呼吸了……”心脏骤停是心外的常事，付蕊也是心外的医生，对张悦的情况自然很是了解。张悦现在的情况，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心梗或者心脏骤停的情况。“我帮不了你。”
宋宁叹了口气。她手里已经没有药剂了，仅仅十毫升的药剂她就花费了这么长的时间来配制。每种药剂都需要经过很多道工序，而且还未必能一次性成功。钱淑芬的情况也并不乐观，如果再配制出药剂宋宁更愿意救治钱淑芬。倒不是因为付蕊的关系，而是他们三个都有可能是因为付少衡一伙人患病。相比之下，研究院的人就是付少衡一伙人为了达成目的逼迫宋世杰拿出配方的牺牲品。而张悦，这中间还掺杂着她跟付少衡的个人恩怨，完全就是两种性质。“付蕊，这件事，你应该去找找你爸。”
宋宁淡然道，“你应该问问他，张悦的病是怎么得的。”
“我爸？”
付蕊眼睛瞪得老大。宋宁的话虽没明说，但意思她听得懂。张悦的病跟付少衡有脱不了的干系。“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宋宁说罢转头看向电脑屏幕。从院长办公室里出来，付蕊如同游魂一般。一直守在门口的李菲赶紧望向办公室里的宋宁。见宋宁如常地坐在办公桌前才松了口气，转头看向踉跄前行的付蕊。刚刚气势汹汹的付蕊，只不过十几分钟的工夫就跟没了魂一般，不禁让人好奇宋宁到底跟她说了些什么。回到病房，付蕊看着病床上的张悦发呆，脑子里一遍一遍回想着宋宁说的话。应该问问付少衡，张悦到底是怎么得病的。付蕊抚上张悦干瘪的手，从付少衡失踪，张悦就像失去了精神支柱一样，一发不可收拾地衰败下去。如果让她知道，她的病很有可能是付少衡这么多年来处心积虑的结果，或许她连一天都再也撑不下去了吧。付蕊恨恨咬着牙，付少衡！到底还有多少事是背着她和张悦的？这么多年来难道她们母女两个在付少衡的心里就没有半点份量？那以前付少衡对张悦百般依从，对她万般宠爱，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宋宁准备去鼎硕实验室的时候，付蕊再次从车旁出现。“宋宁，我想跟你谈谈。”
付蕊凝着宋宁一字一顿地道。她已经想好了，她要搞清楚事情的始末，她不能让张悦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掉，把她们母女应得的都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