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宁将三个档案袋递上，“这是我父亲三种药剂的研发记录，全是我父亲手写的。这是最好的证据。”

张勤从档案袋里将手稿拿出来翻看，泛黄的纸张都是用钢笔和圆珠笔写的字。能看得出来，所有的手稿都是一个人的笔迹书写。这绝对是相当有力的证据。“你们呢？”

张勤看了眼吴易和徐志辉。“我们没有其它证据提供。”

徐志辉道。“你们提供的都是些当年的实验日志。”

张勤将日志拿出来翻了翻，“我看过，这些日志虽然能证明你们与宋世杰共同参与过实验，却并无法证明参与的就是该专利项目的实验内容。”

“这个我们有人证。”

徐志辉笑笑。“人证来了吗？”

张勤问道。“就在门外。”

徐志辉冲着门外喊道，“进来吧。”

话音刚落，付蕊和张悦就出现在门口。宋宁抬眸间正对上付蕊的视线，四目相对，付蕊迅速低下头。张悦也是垂着头，根本不看宋宁和苏辰昊这边。“这就是你说的证人？”

宋宁轻笑，“她们当年即不是研究院的人，也没参与过研究项目。”

“谁说她们没参加？”

徐志辉挑唇一笑，笑的志在必得。苏辰昊紧了紧宋宁的手，宋宁深吸气，等着徐志辉继续往下说。“这位张悦女士曾在实验初期做出了重大牺牲。”

徐志辉说道，“为了当年的实验，研究院很多同志都做出了牺牲与贡献，但没想到宋世杰竟将实验结果据为己有，这也是导致这些人常年忍受病痛的原因。”

“你说什么？”

宋宁蹭地站起身。她已经知道徐志辉想要说什么，宋宁看向张悦，张悦的头垂在胸前，像一尊麻木的木雕。“我说什么，你不是看过原实验室里的部分实验日志了？你以为这些日志是不同的研究项目？”

徐志辉凝着宋宁一字一顿地道，“这些日志不过是同一个研究课题下的不同阶段！”

同一个课题下的不同阶段？宋宁一个趔趄瘫坐在椅子上。张勤看向张悦问道，“张悦女士，能说说你对这项研究所知道的情况吗？”

张悦终于抬起头，眸中已经含着泪水，“我是这项研究的受害者。”

宋宁皱着眉头看向张悦。“我丈夫曾经也是参与这项研究的人员，不过他不是科研人员，只负责外围。”

张悦哽咽着道，“当时国内还没有类似的项目，所以他们很想研究出个明堂。”

付蕊掏出纸巾帮张悦擦着不断淌下的眼泪。张悦握着付蕊的手，将纸巾夺下紧紧攥在手中继续道，“想要搞药剂类的研究，就得有实验对象，当年那种情况，想找到合适的实验对象还要对方同意，又合法合规简直难上加难。”

“所以，经过大家商讨后就决定将外围的人员一并纳入实验对象范围。”

张悦说道。宋宁紧张的手心都在出汗，紧紧握着苏辰昊的手。张悦身体虚弱，休息片刻才又说道，“当时我做为家属，还有研究院的七位同志都参与了研究，我们的任务就是服用一种可以致病的药剂让我们在短时间内患病，达到一定病症的时候，就可以对相应的药剂进行效果实验。当然，这些都是保密进行的，在当时也是不合法不合规的。”

“你们服用的致病药剂是……”张勤问道。“徐教授说的没错，这些日志都是同一课题下的不同阶段，我们服用的药剂就是您手里那些日志里记录的零号药剂的实验，一种能快速导致动脉血栓的高浓度糖皮质激素。”

张悦说罢轻咳两声，付蕊将一个文件袋递到张勤面前，“这是我妈患病的确诊时间以及这些年接受过的治疗。还有，我妈的病最后是宋院长用二号药剂治好的，这一点也正好能证明我妈所提供的证据的真实性。”

“不是这样的。”

宋宁自言自语。她没想到她一时心软将张悦救回，却成了敌人捅向自已的刀。这简直就是现实版的农夫与蛇。宋宁脑子里乱成一团，零号药剂，一号药剂，二号药剂，这样的排列到底有没有特别的意义。她本以为父亲亲笔写下的手稿就是最好的证据，可她亲手救回的张悦却成功将这一切推翻。她到底要怎样才能证明一号二号药剂跟零号药剂无关？宋宁愣在当场，将脑子里所有知道的东西都搜了个遍都无法想到一丝一毫的证明。难道她就这么认输了？“张委员，我这里还有其它参与实验的人员给出的证词。”

徐志辉轻蔑地扫了宋宁一眼，“这里有两位病人现在被宋宁以治疗为由软禁在华中医院，还有两位病人被宋宁以治疗为由收入华中医院，却在治疗期间病逝。”

宋宁瞳孔极速收缩，王亚林和方玲竟然给徐志辉提供了证词？很多细小的碎片一瞬间在宋宁脑子里聚合，原来从她拒绝吴易一起研发溶栓剂的时候就已经踏进了他和徐志辉布的局。王亚林会如此之巧的入住华中医院，方玲会在她在场的时候碰巧发病，或许都是徐志辉有意安排的。好深的谋划！而胡文才和钱淑芬就更不用说了，包括周亚斌当时闹着要出院恐怕都是徐志辉的授意。一直以来她都被徐志辉玩弄于股掌中，包括吴易用致合的项目去牵制苏辰昊的精力，还有苏老爷子被扯入那起车祸。都只不是徐志辉用各种手段挑拨她与苏家的关系，牵制他们的手段罢了。想到这宋宁整个人都软下去，这次她可能真的输了，输的很彻底，不仅她输了，或许更连累到苏辰昊和苏老爷子。以徐志辉和吴易的阴毒，必然是不会让他们有机会帮她的。“爷爷。”

宋宁猛地回头。她突然想到徐志辉和吴易会不会对苏老爷子下手，必竟如今知情的人里，会帮她说话的，能推翻张悦这些人的证词的只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