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然可以，随时欢迎！”

打车半个钟，就到了苏妄住的公寓。失去记忆的那段时间，扶若和苏妄住了一周，观察过他的生活用品，发现这人，是个低调的有钱人。他的每一件衣服都价值不菲，哪怕都是简简单单的一件休闲装。再到吃的，喝的，都不是便宜的东西。扶若那会儿白嫖了他一段时间，走的时候良心发现，给他转了一笔钱。但苏妄没收，给她退了回来。男人一回家就往厨房里去了。扶若驾轻就熟去了主卧，打开衣柜拿了一套睡衣，去浴室里洗了一个澡。等她出来的时候，男人刚好走进主卧。四目相对，身为主人的苏妄反而显得有些局促：“我，我看你一下午就喝了咖啡，什么都没吃，给你煮了面。”

“谢谢。”

扶若没有客气，正好肚子也饿了。苏妄把面端到了客厅的茶几上，两碗面，一样大的碗，看上去没什么不同。“你吃左边的。”

扶若刚要端起右边那碗面，手一顿，转而拿起左边的。她看了一眼右边的面条，才发现上面有葱花。她眼眸微闪。被他发现了，她不爱吃葱花这个小习惯……吃面的时候，两相无言，客厅里只有电视机的声音。像极了普通人家夫妻的日常，平淡但温馨。苏妄先吃完了面，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扶若。扶若：“干嘛？你的不够吗？”

苏妄赶紧否认：“不，不是。”

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拿着碗去了厨房里。等扶若吃完了，也进了厨房，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他在等她吃完，准备给她洗碗。看着男人洗碗的背影，扶若抿了抿唇。她忘记帝泽太多事情了，也失去了辨认苏妄是不是帝泽的能力。可感觉是不会骗人的，扶若……喜欢苏妄。……八点半，扶若拉着苏妄躺在床上。他的床铺很干净，和苏妄给扶若的感觉一摸一样。苏妄回忆，他是怎么步步沦陷的呢？一开始，他说他住书房，主卧让给她。然后，她主动的那一个吻……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这个点实在太早了，扶若平时的作息都是晚十早十，她睡不着，翻了个身，正好和侧躺着的男人对上了目光。他的眼神有点烧，扶若的视线从他的眉眼，滑至他的鼻尖，和他的唇。那里的滋味很好……没有为什么，她尝过。此时空调开了26度，扶若却还是觉得很热。她拿了遥控器，把空调生生调低了6度，但是一点作用都没有。冷气能解决物理上的热，解决不了她发烫的心。于是扶若主动开口，试图让滚烫的心口降下温度来。“苏妄。”

“嗯。”

他的声音很好听，如冰凉的清泉流过扶若耳边……和心里。扶若感觉耳朵也有点热了。心里想她是不是不该开这个口。见她迟迟没有发言，苏妄问：“怎么了吗？”

扶若随便找了个话题：“你记得么？我们第一次见面。”

缘分起始于那一晚上，她心血来潮想吃松子。肩膀无意碰撞到的两个人，居然缘分这么深。“我记得。”

男人嗓音里的磁性犹如羽毛撩过扶若的耳朵，痒痒的，还，烧烧的。“那天晚上，我撞到了你。”

苏妄顿了顿，“我后来想了想，那天晚上，我对你一见钟情了，但是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一见钟情，所以我一直否认我每次看见你时心里的异样感，其实就是，喜欢。”

遇到这么直球的对象怎么办？扶若的脑子一片空白，她想跟他说说话，酝酿下睡意，这下更睡不着了。扶若忽然感觉床垫往下一陷，头顶的灯光被男人的身影遮住，落下一片阴影。她看到他的耳朵红得厉害，心里稍稍感觉平衡了一些，但下一秒……-累得不知所以然，扶若睡了过去。“这就是上央池吗？”

皮毛红得似火焰的狐狸跳上央池池畔，一道灵力把她拽了回去。“你性属火，和上央池的水相冲，离那池子远一些。”

帝泽的虎口被小狐狸咬了一口，小狐狸冲他呲牙咧嘴的：“我才不怕呢，你放我下去！”

帝泽抱着小狐狸，任她在自己怀里又挠又咬的，等她累了再拍拍她的脑袋。“喏，这里有一道离门，你的那位远方亲戚没在。”

他们今日来这儿，就是要拜访扶若那个远房亲戚扶因，跟她讨教一下修炼诀窍。四界之内，天生地养的九尾狐，只有上央池的扶因，和凌阳峰顶的扶若。带着失望而归，这是扶若出世的第七十年，少年还是那个少年，狐狸还是那只狐狸。扶若问过帝泽：“我是不是特别笨，我听说上央池那只九尾狐，出世不到五十年，就化了人形！”

而她七十年都没有进展。帝泽问她：“听谁说的？”

扶若回答：“就……”她立即闭了嘴，但还是被帝泽猜到了，他加强了凤清山的结界，日日锁着扶若，让她闭关修炼，而他在她身边时刻盯着她。扶若天生性子爱自由，哪里受得了这般拘束，连凤清山的松子都讨好不了她了，帝泽便问她：“想不想看我的原形？”

小狐狸睁大了双眼：“你不是人吗？”

“想看的话，就好好修炼。”

为了看到帝泽的原形，扶若修炼得无比认真，终于有一天被他认可了。帝泽把扶若带到凤清山山顶，那少年把她放在地上，圈地为牢形成一个保护罩，保护着里边的扶若。一声清脆响亮的啼叫，响彻九天，一只冰晶凤凰在天空翱翔。扶若看呆了。那少年压住嘴角的得意，收了保护罩，把她抱了起来。他拍了拍她的脑袋，说道：“好好修炼，争取早日化成人形。”

-幽幽的目光落在苏妄脸上。扶若试图从苏妄身上找到一丝和帝泽相似的痕迹。在顾家几日都梦不到帝泽，回到苏妄身边，第一个晚上就梦见了。很难不觉得苏妄和帝泽之间有什么关系。苏妄迷迷糊糊间，伸手揉了揉扶若的脑袋：“这么早醒了吗？要不多睡会儿？”

苏妄的时间很自由，他是画师，画画时间由自己做主。昨晚上……睡得有些晚。他的作息一向规律，除了扶若在的时候。扶若有些愣。这个揉她头发的手法……怎么感觉有些熟悉？她摇了摇脑袋，把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摇了出去。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凌晨四点。很好，这个时间，很适合做鬼。-“傅斯易案”轰动全国，全国人民激情关注着案情的进展，案件此时还在审理阶段，傅斯易被单独关押了起来。傅斯易没觉得在监狱里和在家里有什么不一样，除了不能为所欲为之外，一切如常。这天晚上，他睡得正好，突然感觉有一只手指戳了戳他的脸颊。他睁开眼睛，什么都没有。他继续闭眼睡觉，左脸突然挨了一巴掌。不重，不疼，却让他想起了被顾扶若按在地上打那段不好的记忆。他又睁开眼睛，还是什么都没有。是幻觉吗？傅斯易将信将疑闭上了双眼，精神高度警惕着，就当他快撑不住睡着的时候，他的右脸也挨了一巴掌。比上次疼，比上次更真实。傅斯易狠狠一恍惚，他猛地坐了起来，大声喝道：“谁？别装神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