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玉带着秦瑞在厅里一众人略显得惊讶的目光之中走了出去。他们找了一处僻静的角落停下,傅明玉让程云过来将周围的仆从都遣走,然后让芯蕊和紫烟还有程云以及其他三个侍卫去外面守着,不准人靠近这里。等确定不会有外人听到这里的对话之后,傅明玉这才看向了秦瑞。他端的是神采飞扬,一袭红袍还没脱掉,满身满眼都是喜庆之色。是啊,新鲜出炉的武状元,不管是面相还是家世都是顶顶出众的。他的眼底带着几分疑惑,又带着几分期待的喜悦,这让傅明玉原本已经要脱口而出的话又生生的憋了回去。那满院子的礼物代表着定国公府的诚意,而眼前的青年高大,英俊,帅气,如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那么光彩夺目,动人心魄。比较起他的阳光来,自己便如躲在阴霾之中不敢见人的灰老鼠一样。“还是算了吧!”
傅明玉看着秦瑞,忽然有点不忍将他拉入自己的泥潭之中了。前世死的那么惨,她都忍下来了,这一世大不了就一头撞死在圣驾之前她也可以以死相抗,不去嫁给宸王,或者入尼姑庵,落发为尼!是她太过珍惜自己的这一次重生了,老天给了她一次重新活的机会,她好好的珍惜了,没有嫁给郑文轩,没有辜负太后的期望,又见了自己的外祖,和小叔叔小婶婶以及哥哥嫂嫂们相处的其乐融融,前世她放弃了,没有经历过的事情她都经历了。她亲手钓过鱼,她还抓过土匪恶霸,她更是看了前世没见过的京城,没见过的常山府。如此的人生还有什么可遗憾的?她真的没必要将秦瑞也拉入她混乱的人生之中,这样太自私了!即便与秦瑞说明了情况,那又怎么样?还不是出于自己的自私的念头?“你说什么算了?我不太懂!”
秦瑞感觉到什么东西好像在傅明玉的眼眸之中升起又落下,然后再度升起,那是一种死的灰烬以及生的希冀,最后又化作一种解脱似的通透。他是真的看不懂傅明玉目光的含义,可是只觉上他非常不喜欢这样的东西,这让他有一种即将要失去什么的感觉,让他非常的无礼。“没什么。你高中了状元,真好。”
傅明玉笑了起来,她的笑容在阳光下看起来有点透明,虽然是由衷的喜悦,但总是给秦瑞一种不祥的预感。“郡主适才在大厅里面说有事情要和我说?到底是什么事情?”
秦瑞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他的笑容收拢在了眼底,缓声问道。“没事了,现在完全不要紧了。”
傅明玉看着秦瑞,一耸肩膀,“我不能嫁给你,你值得更好的姑娘!”
秦瑞一怔!不对!傅明玉越是这样,他就感觉越是不好!况且傅明玉刚才说过了,她有几句话想要单独和他聊聊,若是他都能答应,她就肯嫁给他!他是真的想要娶她回家,好好的爱护着,可现在连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他不服啊!“郡主可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秦瑞也是十分的敏锐,傅明玉这样明显的前后不搭,肯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他这一生活到现在都只喜欢上一个姑娘,也只想娶这个姑娘,他不能连试一试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落败!这不是秦瑞能接受的!“没事。”
傅明玉摇了摇头,“我有点累了,想要回去休息,秦五爷自己回前厅吧。”
说完傅明玉就要转身离去。“不对!”
秦瑞哪里肯让傅明玉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走了?明明之前傅明玉不是这么说的!“郡主到底遇到什么事情?”
这回他没抓住傅明玉去问,而是直接抓住了站在不远处望风的芯蕊,“芯蕊,你说!你整日跟着郡主,可是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其实仔细的想想,自打傅明玉进入大厅,她的脸色就很不好,只是秦瑞自己太过开心了,所以有点晕了头。现在冷静下来,他只是稍稍动动脑子,便找到了关键所在。“芯蕊,莫要胡说八道,跟我走。”
傅明玉转身对芯蕊说道。芯蕊看了看自己的主子,又看了看一脸焦灼的秦瑞,有心告诉他真相,但是又碍于主子发话了……芯蕊这般欲言又止的模样让秦瑞更是确定傅明玉一定是遇到事情了!“五爷,不要为难奴婢了!”
芯蕊想要挣脱秦瑞的桎梏,低头说道,她都不敢看秦瑞的眼睛。“五爷,不要为难芯蕊了!”
一个略显的清朗的声音传来,大家都朝声音的源头看了过去,紫烟走了过来,给秦瑞行了一礼,“我们郡主在宫里被人逼婚了。逼婚的人是宸王。郡主之所以刚才放弃对五爷说那番话,想来郡主是不想拖累五爷,更不想拖累定国公府,还请五爷见谅。”
“紫烟你!”
傅明玉一惊,平日里一直都是冷冷清清,话不是很多的紫烟怎么今日忽然变得这么多嘴了起来。“你胡说什么?”
“郡主,奴婢是多嘴了!”
紫烟朝着傅明玉福了福,“奴婢自会去领罚,但是奴婢觉得郡主不说并不是一件好事。既然郡主想要将秦五爷叫出来了,便是存了向秦五爷求助的心,奴婢也觉得这个时候找五爷商量商量是可行的。奴婢浅见,所以将这件事情和盘托出,至于五爷愿不愿意帮郡主,那是五爷的事情。郡主不必将什么事情都揽在自己的身上!”
傅明玉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的苍白,紫烟的一番话就好像让她那藏在心底见不得人的肮脏心事一下子被翻了出来,暴露在阳光之下一样……她并不是要怪紫烟多嘴,她知道紫烟是太后选了放在她身边的,所以这个时候紫烟能这么说,大概多半是太后的意思……所以太后也是想让定国公府与她结亲的吗?只是这样让她太尴尬了……“宸王逼迫你了?”
秦瑞的脸色一凝,寒声问道。“还没有!”
傅明玉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快没什么力气了,她又急又窘,“你不要听紫烟说的那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