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手起刀落了多少次，牛子谦身下几乎是一片血水，方恒才停了手，淡淡喊了一句，“出来吧。”

郑海军不放心方恒，因此方恒的身边一直都有人暗中保护。这一次郑海军亲自跟着方恒，故而方恒话一落，郑海军就出现了。“把这个畜生送回牛家。”

方恒淡淡吩咐，看着手里那被鲜血染红的匕首，他狭长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嫌恶，“咣当”一声，将手里的匕首扔在地上，太恶心了，他不要了，“再把这里清理一下。”

郑海军应道，“是。”

方恒一直守着云楚，就坐在美人榻边，一动不动，生怕会惊醒云楚。昏迷中的云楚时不时蹙眉，双手紧紧抓着身上盖着的薄被，可以看出她的情绪很不稳定。方恒看着更心疼了，同时心里涌起深深的自责，这次也是幸运，如果再晚了一点，说不定云楚真的就会被牛子谦那畜生给侮辱了。云楚也没昏迷多久，约莫一刻钟就醒了过来，睁开眼的刹那，她还有些迷惘，紧接着昏迷前发生的事全都涌入了她的脑海，她真恨不得现在手里能多出一把刀子，她一定要亲手杀了牛子谦那畜生！方恒见云楚醒来，起身给她倒了杯水，“喝点水。”

云楚醒来后，力气恢复了大半，能自己坐起来了，接过方恒递过来的水杯，一小口一小口喝着，“那畜生呢？“我把他阉了。”

云楚愣了愣，猛地看向方恒，他把牛子谦阉了？这真是太好了！像牛子谦那种对女人用强，不要脸的畜生，当太监才是他最好的归宿！“做得好！”

云楚十分解气，顿了顿，又有些遗憾，“怎么不让我来。”

云楚想要亲自动手！方恒笑了笑，“不用你，我来就行。”

他的楚楚不需要接触这些肮脏龌龊的事，全都交给他就行了，他的楚楚只需要幸福快乐地活着。“总不能一直都是你。咱们以后总会分开的。”

云楚语气有些忧伤，她可不是活在童话世界里的人，以为她跟方恒永远能在一起。这怎么可能呢？方恒会娶妻，她也会嫁人，各自组成新的家庭。倒不是说从此老死不相往来了，可是总归不可能跟现在似的，这么亲密无间，方恒处处为她出头做主。“为什么不能一辈子在一起，为什么我不能永远帮你照顾你？”

云楚一怔，握着水杯的手紧了紧，声音有些闷闷的，“怎么永远在一起？你要是一直对我这么好，未来嫂子难道不会吃醋啊？我可不能当讨人嫌的小姑子。”

云楚觉得不能让方恒以后夹在她和妻子之间左右为难，她不舍得。可是只要一想到方恒以后会对第二个女人这么好，云楚心里就很别扭，为什么要有人来跟她抢夺方恒的疼爱呢？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云楚愣住了，紧接着就开始唾弃自己。她怎么能那么霸道呢？方恒以后娶妻生子，那他疼爱自己的妻子孩子，不是正常的吗？云楚觉着这样的自己很不对头，也很自私，简直不像她了！方恒没错过云楚脸上的懊恼自责的表情，虽然不能完全摸透云楚在想什么，但也能猜到一点，他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便压低了声音，用着诱哄的语气问道，“楚楚，你是不是不想我对其她女人这么好啊？”

“没有！”

云楚想也不想地反驳，她才不会这么自私霸道呢！“真的没有？”

云楚肯定道，“没有。”

其实还是有的，但她不能承认啊！云楚觉得实在是方恒对她太好了，她有些太依赖方恒了，所以才会产生这样霸道不正常的念头。等时间长了，她就能慢慢想通了，没错就是这样。“可我想一直对你这么好，只对你一个女人这么好。”

方恒看着云楚，眼神灼热，一字一句，无比清楚地说到。方恒还会对其她女人好，比如钱琳绣和林虹，可对她们更多的是对长辈的敬爱，跟对云楚的好是完全不一样的。可能是残留的药性让云楚脑子还有些晕晕乎乎的，她没反应过来方恒话里的意思，颇有些烦躁地将手里的水杯放到一旁，“你难道还能不对你未来的妻子和女儿好啊？你这想法不对。”

他当然会对他的妻子好，女儿嘛——当然也是要疼爱的。“那楚楚当我的妻子好不好？”

方恒忽然不想这么绕来绕去了，好累，干脆直截了当地挑明好了。云楚一时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否则怎么会听到方恒说要娶她？云楚定睛看着方恒，在方恒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她能看到的就只有满满的认真，这让她的心一下子就慌了。方恒知道这时候该给云楚时间，再加上云楚前不久差点被牛子谦侮辱，他不能逼得太紧。“我明白了。”

这回轮到方恒愣住了，明白了？云楚这是明白什么了？难道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云楚就明白了对他的心意不成？如果真的是这样，方恒只觉得老天爷对他真是太好了，可是方恒感觉有些不对。看云楚的表情真不像是明白的样子，那她到底是明白了什么?方恒很快就知道云楚口中的明白是什么意思了。云楚看着方恒，长长叹了口气，“你是以为我被牛子谦那畜生侮辱，没了清白，受了很大的打击，以后也找不到什么好人家了，所以才说愿意娶我的是不是？”

方恒一时间都被云楚说出的话给砸蒙了，这都什么跟什么？云楚没给方恒消化的机会，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别说我没被牛子谦侮辱，就算是真的被他玷污了，我也不会那么软弱，也不需要方哥哥你这么同情我。娶妹妹当妻子，你不觉得别扭吗？”

要说真的一点也不感动，那绝对是假的。可是疼爱是疼爱，怜惜是怜惜，这些不能混为一谈，更不能因为疼爱怜惜就娶她啊！这样的婚姻以后能幸福吗？方恒多聪明的人，一开始只是没反应过来，可云楚说得都那么明白清楚了，他哪可能还听不懂。方恒笑了，完全是被气笑的，他真的很想掰开云楚的小脑袋瓜子看看，里面到底都装了些什么！被方恒这么阴测测的眼神盯着，云楚有些害怕，这样的方恒有些吓人。云楚有些不自在地往里缩了缩，可这美人榻能有多大，再缩又能缩到哪儿去，她咽了咽口水，讷讷道，“你总不能因为我说中了你的心思，就生气吧。你不会那么小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