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了齐恒的提醒,云楚对郑王妃会说出这样的话,半点也不感到奇怪,可真的听到了,她还是忍不住生气。“王妃别乱我身上泼脏水,这样的罪名,我可不敢当,我可从未撺掇过善庆郡主逃跑,求皇上明鉴。”
云楚按下心头的怒气,直直看着明盛帝说道。明盛帝看向云楚,淡淡问道,“前些日子你跟善庆都说了什么?”
云楚将她和善庆郡主的对话一五一十地说了,不说一字不差,但也将还原了个七七八八。“你还有脸说没撺掇善庆逃跑?突厥可汗身份尊贵,善庆能嫁给突厥可汗这是荣耀!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善庆可怜了?”
郑王妃怒骂道。云楚被郑王妃的无耻恶心得不行,皮笑肉不笑道,“荣耀?的确是荣耀,为国牺牲,这是大义!免遭战乱的百姓会感激她。可突厥可汗年老,年纪可是比善庆郡主的父亲都要大。善庆郡主正值妙龄,她真的能愿意背井离乡,嫁去突厥?”
“当然!”
郑王妃想也不想地回答。云楚都不想看郑王妃了,这人自欺欺人的本事倒是真的厉害。“你可有说谎?”
明盛帝问云楚,云楚立即回答,“启禀皇上,当时臣女的两个丫鬟都留在屋内,他们可以为我作证。对了,善庆郡主的丫鬟守在外面。皇上也可以宣她们来问个清楚明白。相信在皇上面前,没人敢说谎的。”
就是郑王妃对那些下人威逼利诱,逼着她们说谎,可明盛帝气势多厉害啊,就不信那些下人能撑得住。明盛帝倒是没宣善庆郡主的丫鬟,看向韩振问道,“找到善庆了吗?”
善庆逃跑的事绝对不能大肆张扬,万一让突厥使者知道,那是会闹出大风波的。明盛帝只能让韩振暗中吩咐烈鹰卫的人去找。韩振的脸色不太好看,但还是只能实话实说,“还不曾找到。”
“你可是烈鹰卫的指挥使,你到底都在干什么?善庆这么个女儿家,你花了几天功夫都没找到?”
郑王妃怒瞪着韩振。韩振也不是好惹的,对郑王妃这个所谓的嫂子可没多尊重,冷笑连连,“我是没用,也没出息。我就好奇了,郑王府的人都够出息,够有用了吧。怎么连善庆郡主这么个弱质女流都看不住,竟然让她跑了呢?”
郑王妃的脸一阵青一阵红,在心里将韩振骂了个狗血淋头,可她最恨的还是善庆。那个死丫头,她倒是跑得干净利落,怎么不想想她和青儿以后该怎么办!她是不是非要害死他们,她才甘心!郑王妃忘记了,是她为了韩浩青和自己的利益,选择牺牲善庆郡主。如今善庆郡主逃跑了,给郑王妃惹了大麻烦,郑王妃就将所有的错都推到善庆郡主的头上,这也是好生没道理。郑王比郑王妃要能沉得住气的多,他直接对着明盛帝跪下,“是侄儿没能教好女儿,让她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求姑母恕罪。”
明盛帝没喊郑王起来,目光幽深地看着他,过了许久才道,“愿意让亲生女儿和亲,这说明你有魄力,能取舍。朕还对你有些刮目相看。”
郑王听到这话,没升起半点的喜悦之情。开心什么?要说之前明盛帝对郑王有多刮目相看,那么随着善庆郡主逃跑,现在明盛帝对他肯定是失望至极。“可连女儿都看不住,你真是太让朕失望了。”
韩振有句话真是说中了明盛帝的心,郑王府那么多人,怎么就看住善庆郡主这么一个小女子呢?难道郑王府的人都是死的不成?想到这里,明盛帝的心情就十分不好。过了好一会儿,明盛帝才道,“善庆突发疾病,今日不幸去世。”
云楚心一跳,她知道明盛帝这是彻底舍弃善庆了,这也是给突厥使者的交代。善庆郡主不能和亲突厥了,那么就要换一个人了。郑王妃慌乱极了,善庆郡主跑了,给他们郑王府留下这么一烂摊子,如今明盛帝肯定是对他们失望极了。不行!不能这么下去!必须得将功补过才行!慌乱的郑王妃视线无意间扫到了韩振,眼睛忽地一亮,“二弟。”
云楚被郑王妃那黏糊糊的声音恶心得身子都忍不住抖了抖。韩振比云楚还觉得恶心,他可太了解他这个大嫂了,从来都是看不上他这个庶子的,这会儿怎么对他那么客气?事出反常必有妖!“二弟,我听说秀兰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找人家了。突厥可汗身份尊贵,秀兰一嫁过去,那就是王后了!还有比突厥可汗更适合的人选吗?”
别说云楚了,就是齐恒都忍不住去看郑王妃,她可真敢想,竟然打着让韩秀兰和亲突厥的主意。云楚真的不懂郑王妃脑子里都在想什么,韩振跟郑王府可是向来不合,韩振的亲生女儿嫁去突厥,这对郑王府有什么好处?郑王妃如果知道云楚的想法,一定会回答一句,当然有好处!韩振也姓韩,是韩家的一份子。善庆逃婚,如果韩秀兰能和亲突厥,相信一定能让明盛帝对郑王府的印象好上几分。如果这会儿不是明盛帝在,韩振绝对能冲上去跟郑王妃拼命!呸!他的宝贝女儿,才不会和亲匈奴!那可是他最心爱的女人为他生的宝贝女儿!“郑王府的庶女不少,大嫂你大可以挑个好的,代替善庆和亲匈奴!秀兰脾气不好,可担不起和亲的重任。”
郑王妃不是没想过自家庶女,可是那些庶女大多都是有同胞兄长的,哪怕没有同胞兄长的, 年纪又不够,说白了就是压根儿没法选。“够了。和亲的人选,朕来定,你们无须吵了。”
明盛帝挥挥手,让众人退下。在郑王站起身正要离开时,明盛帝忽然道,“你们在京城呆的时间也够长了,该回江南了。”
郑王双手猛地紧握成拳,他知道明盛帝这是对他十分不满了,这不是他们回江南,而是被赶回江南,说白了就是跟丧家犬似的被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