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作用加上这一拳打的老男人脑子发懵，瘫软在沙发上半天没能缓过劲儿。“你还有没有人性？从前那些人卖儿半女是因为生活所迫，如今这个社会怎么还会有你这种利用女儿换取荣华富贵的人渣存在！”

越说白文耀越是压不住火气，说着又抡起拳头想往老男人身上招呼。“白文耀，住手。他这个样子摆明了是牢房没待够，既然如此，我们不介意再送他进去，为他这种人脏了自己的手不值得。”

“你凭什么让警察抓我？我又没有犯法，你们没有适当理由警察怎么会出警？你们两个年轻人，我可不是从小被吓大的。”

老男人缓过神来，一听警局二字，不知是真的不怕还是故作淡定造声势。秦双妤觉得这个男人说什么并不需要去在意，只是扯了扯嘴角：“那我很好奇你是怎么一番操作做到让你女儿为你发挥最大价值的？是卖给富豪做地下情人？还是……”“给富豪做情人，那个有钱人还会跟我讨价还价。上次被警察蹲点，本以为进去被教育教育就可以出来，没想到一关就是七八个月。欠了赌场那么多钱，还好云思若这个丫头其他优点没有，长的倒是有几分姿色。”

秦双妤和白文耀对视一眼，显然这云思若是被送进了赌场抵债。口袋里的手机开始持续振动，秦双妤拿出一看是一串陌生号码。“在三楼。”

接到警官电话，秦双妤并不奇怪。沈知安和自己绑定实时共享定位，又经过知微地图同等数据加持，俨然是目前为止最精确的共享位置技术。“你们来干什么？我允许你们进我家了没有？”

电话结束不到三分钟，好几个身穿制服的男人出现在云思若家中。“云建青，现在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警察直接走到老男人面前，巨大酒味刺激着他们的感官神经，让靠近所有人都下意识蹙眉。“我没犯罪。你们凭什么要我跟你们走一趟？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况且我女儿是自愿为我处理这件事情。”

听到“自愿”两个字，秦双妤心底忽然升起一股悲凉。两个人是血浓于水的关系，可云建青为了不进监狱，这是打算把女儿一辈子彻底牺牲？秦双妤没有在他脸上看到丝毫愧疚之意，本想看在云思若面子上放他一马，可在她看来这个老男人不需要也没必要获得这份同情。“警官，他在说谎。这是我朋友云思若丢在家门口的求助纸条，如果她真是出于自愿，又何必留下这样的纸条？如果你们怀疑这张纸条的真实性，可以马上展开笔记鉴定。”

警官看了一眼秦双妤递过来的纸条，也没迟疑果断接过。他们会到这里来，本就是受上级指派，出发前上级也明确提醒过这起案件无需从公平公正出发。“云先生，不管事实真相是什么，现在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就算是请你跟我们去协助调查，如果一切都是误会，您很快就可以回家的。带走！”

在社会混迹，察言观色是每个人的必修课。秦双妤这个时候把纸条拿出来，至少在跟他们示意，自己不想让云建青那么快从警局出来。很多时候也不是他们在攀附权势，他们更忌惮得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他们这些冲在一线的人，很多时候只有行动权而没有决定权。人多势众，已经喝醉了的云建青显然不是这几个人的对手。叫嚣几句之后，除了服从没有其他任何选择。“秦小姐，你接下来去哪里？要不要我有几个人下来给你帮忙？沈总……您也来了。”

带走上头想要让自己带走的人，尽管对方不配合但反抗程度尚且在可控范围。警官自认大人物直接的较量，他们这些警察不过就是个辅助角色，那只要把辅助做好就是完成任务。沈知安先是错身，让架着云建青的两位警察带人下楼。继而走到秦双妤身边，上下细细打量一番，确定小女人毫发无伤之后索性揽住了秦双妤的肩膀。“宋警官，这边接下来你不用管。你们回去之后会收到一份文件，到时按文件上的内容概定罪责就好。”

听完沈知安这番话，宋警官不禁在心里暗叹——这想整人，也打算做得顺理成章。果然越有能力的人做事，越是力求天衣无缝。云思若杂乱的家里一时间只剩下三个人，都是自己人，说话自然也无需再刻意避讳或者有所保留。“来这之前，派出去调查的人已经给我回信，云建青欠债的那家赌场老板在黑道上也颇具威望。就因为如此，大多数人对她毕恭毕敬也几乎没有人敢去招惹。双妤……”“不要说了，我是一定要去的。云思若在这里没有其他的亲人，她那无良父亲也被我们合力送进监狱，这次想要出来，恐怕是难了……我一定要陪在她身边才行！”

沈知安知道自己终归是会妥协，不过好在自己没有晚来一步，陪着她一起也可以亲自保护她不受伤害。由沈知安开车，大约过了一个小时，车子停在一栋山顶别墅门口。秦双妤也不多问，一下车便想往里冲，不过沈知安还是快一步将人拉住：“别冲动，相信我。”

沈知安牵着秦双妤来到别墅门前，按响门铃后没多久，前来开门的是一个身着英式管家制服看上去约莫五十岁上下的男子。沈知安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类似名片的东西递给了男子，只是几秒男子对着他们做了一个“请进”的绅士动作。沈知安点头致意牵着小女人一路往前，白文耀则紧跟在他们身后“沈知安……”“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向云建青讨债的人无非就是听命干活的人。事情发展到这个程度，要找就得找权力顶端的人。”

沈知安一副驾轻就熟模样带着人来到房子的地下一层，映入眼帘的是三五赌桌和一群从穿着上便知是有钱的人。想来，这应该就是所谓的“高级地下赌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