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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练孤胆,闯营示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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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身离营,来到外围城镇,一路上,雁骓都在默默想着陈淑予方才的意思。之前她观察过,元帅的变化,无非是将所有可能的隐患都视为已经存在的威胁。元帅此时清醒,知道她亲手将祥麟太子送进了朱雀皇城,也知道她止戈的大事成功在望。那么待元帅混沌之时,定要拿这些事做眼中钉,治她违令擅行、私通敌首的罪了。元帅专叮嘱一句好自为之,想必因知道她这性子太犟,遇强则刚的缘故。幸好她如今行事柔韧多了,很适应抱着小棒可受、大棒可逃的原则与元帅兜圈子。若以她二十出头时的冲劲,落到如今这个地步,大概会不闪不避,硬要迎上去讨个究竟,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接下来的月余,雁骓都在勤加打探祥麟军营的情况。祥麟营中,察觉高翔宇忽然离营,已逾七日不归时,赫仁铁力便已警觉。他自认不是做情报的料,便也不遮掩,直接去询问太子侍卫。但侍卫们也不知太子的下落,又悄悄查访无果,正没个主心骨,便和赫仁铁力实说了。赫仁铁力拿不准高翔宇的意思。这小太子将军权都集中握住,压制了他,然后就这样凭空消失,只怕人人都会联想到此事和他有关。总归他一向不满太子的战略,与太子政见不合,曾在和谈计划上使绊。桩桩件件过于高调的对抗,遇上事,就成了他人心中怀疑的筹码,让他有些承受不来。不仅有太子失踪的事,还有各项纷杂军务,忽然给他接手,他也有些措手不及。在忙乱中各处安排,颇有疲态。祥麟探马们日日不闲,在营中进进出出,有的公然列队而行,有的领了秘密探查的任务,分散而往。消息,来自四面八方,却是众口一词。没有太子的行踪。雁骓多番密切观察,终探得祥麟军中人心松散,骚乱不断,这才施施然来到祥麟营门外。她此来不被甲胄,只穿了贴身的金丝软甲护体,石青夹袍外罩件月白衫子,如江湖闲游的侠客般。手扶刀柄,随随便便立在赤狐郡主力营门前,气势却与江湖客不同:眉眼冷峻,赛过鬓发旁滑过的寒风。有几分傲气,有几分睥睨,一身洗不去的死气,隐隐集聚在周围。武艺低微、心志不坚的人,即便看她一眼,都觉得立时丢了半条性命。这正是自小生长在战场,天长日久积累起来的气势,足可做万人之敌。哨兵们正面对上她的眼神,不自觉地微微股战,小声商议。“你看那女子,腰间莫不是雁翎刀?”

“好像是的。”

“那……那怎么办……”“……动手?”

一时间,一队哨兵们犹豫不定,但谁也不敢出手去攻。开什么玩笑,这可是雁家女将。即便格勇达在此,也不敢保证手到擒来的吧!雁骓很满意雁家军在敌方心中的积威,故意站着欣赏了一会,迫得他们心慌意乱,才朗声说了来意。“劳烦通报,我是代你们太子传信来的。”

哨兵们虽不解,却尽庆幸她守礼行事。既有来意可交代,便不用纠缠,也不敢延误,迅速报于赫仁铁力。祥麟兵士听得有雁家女将来访,好奇之心盖过惧怕,都想看看。不当值的,已经从营中各路帐内赶来,在营门两边满满当当聚集着,交头接耳。雁骓立在营门,听那营中吹起号角,打起夔鼓,脚步沉重纷杂,往中间聚,便知众将云集,“欢迎”的场面着实不小。甚好。她要的就是这样行事。听得营内一声“请”,雁骓反客为主,抬脚进营门,直接向主帐而来。一路行来,路旁虽无栏杆,但尽是人墙。她走到哪一段,哪边兵士们便向两边退开一点点。待她走过,两旁兵士尽挤在一处,窃窃私语。待到主帐,赫仁铁力于上首,南面而坐。眼看来人,不由得一阵心火烧穿了肺腑,拍案立起:“雁骓!”

“雁骓?”

主帐内众将、帐外守卫兵士听这个名字,心中都是一颤。稍一愣怔,守卫兵横戈怒目,帐内拔刀拔剑声呛呛连成一片。全体都将目光对准了不请自来的敌人。若他们的目光能变成长枪,此时早把雁骓扎成了个白骨造的兵器架子。可惜,目光无形,奈我若何?雁骓只是丝毫不在意,连腰间刀也未曾解,抬手轻轻拨开守卫阻拦,径直进帐而来。“大叔,别来无恙。”

此声一落地,祥麟众将的目光中俱带着惊疑,又往赫仁铁力身上看来。赫仁铁力虽不知道她要说什么,但本能地觉得不能任凭她放肆,便要抢个料敌机先。双眉倒竖,暴喝一声:“给我拿下!”

几位牧族将领身壮体健,从座位上立起身来,摩拳擦掌,就往帐中央走。雁骓看也不看一眼,依然立在原地,不慌不忙,朗声道:“我携有高翔宇的谕令,便如他亲临。”

高翔宇麾下几位心腹互相闪了闪眼神,其中一人出列,道:“大将军,且听她的消息,再做判断不迟。”

“是啊。”

雁骓冷冷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我为太子传信,大将军连问也不问一句,就要拿我,居心何为?”

这下,就连几个牧族将领也听出了端倪。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如阵前忽然追丢了目标。战意一滞,很快就衰竭下去。雁骓趁机道:“我此番来,只是转告诸位:太子有要事离营,往贺翎境内而去,祥麟军务暂由武威大将军做主。只是太子特别言道,请大将军勿忘共识。究竟什么共识,只怕不方便对我这外人说,大将军知道就好。”

赫仁铁力双眉紧皱,心绪同样难以舒展。共识?什么共识?太子突然离营,连侍卫们都不知,却有什么话对他这政敌交代?他当然知道,雁骓和太子定然是串通好了。使雁骓亲身到此,少不了是要报那伤于他手下的怨气。念及他不是个心里做事的人,拿些说辞挤兑他是少不了的。如今太子人不在场,还要这般打机锋,倒像是他知道太子的下落和计划,却装模作样不告诉大家似的。有这话在前,当他以后在营中推行军务时有什么不当之处,只怕就会有人站出来说“大将军不顾太子吩咐,破坏共识”。可太子吩咐什么了?谁也不知道!这一来,他便落得个满身都是嫌疑的下场,任如何辩解也是枉然,只得被动接招。此计让他难以自由施展。究其分量,还真配得上当初那刀重创。他早知道,这对小男女,一个比一个心毒。于是赫仁铁力脸色铁青,端坐于上首,五指攥拳,骨节铮铮作响。就等着雁骓再多说些什么挑衅的话,便要冒着风险擒她了。他的意图十分明显,高翔宇麾下的心腹将官们稍一注意,便觉察出端倪,各自心中警惕。帐中情形看在他们眼中,只觉得因雁骓是敌,没必要帮祥麟忌讳什么秘密,才会一口叫破赫仁铁力的心思。从赫仁铁力若有所思的模样看来,他与太子定然还有些隐秘之事,不为外人道也。太子不在,群将无帅。赫仁铁力虽掌事,却无掌印的权力,这倒是太子留下的线索。且待他们打起精神,好好监督军务,别让赫仁铁力辜负了太子的期望,破坏了那“共识”。祥麟众将打算初定,便有太子麾下将领发问道:“雁将军口称为太子传信,可有凭证?”

雁骓应道:“自然有。”

一手扶外衣领,一手探入襟内。刚拿出高翔宇的随身匕首,一抬眼,只见持重些的祥麟将领都默默将眼光转向了别处。只有几个年纪小些的,或者心眼实诚的,才不知闪避,目不转睛地看她的动作。原本她自己也没在意,转念一想,才觉得有趣。贺翎女子,尤其她们从军之人,时时操练,难免衣衫松动,露些脖颈肩头的再平常不过。一天到晚盯着女男大妨行事,可活不得了。更何况此时已是严冬,过了大雪,眼看冬至将至。将士们身着的都是皮、棉袍子,裹得严严实实。她不过是从外衫和棉袍之间掏了一下,竟惹得众将耳赤,比刚才手扶刀柄更显威能。早知祥麟男子竟比贺翎男子还爱害臊,连这个都怕得不行,她就该趁夏季时来走一趟,看看更精彩的反响。“你们太子言道,信件易丢,以此物为证。”

她也不知众将要害羞到何时,便朗声拉回了所有人的注意,将之又集中在她身上来。帐中自然有独孤家直系和旁系的将领,也有不少多年相随太子的将领,皆认得这镶红宝石的皮鞘和太子心爱的匕首。几人要求验看,雁骓大方施与。验得无误,几人稍作商议,便向雁骓道:“雁将军,此物恕不奉还。”

雁骓闻言,心中先一刺痛,继而有几分不舍。毕竟此物已随她数年,分别日久,往往睹物思人,不意今日突然被收回,她心里便空了一块似的。略略考虑一下,仍然应承:“可以。”

祥麟将领道了谢,珍而重之地将匕首收好。雁骓见之,想及高翔宇归国时就会看到这匕首,自然知道是她来报信时返还了两人的定情之物。若因此误会她再要断情绝念,又惹出许多怨恨难消,得想办法给他个交代才行。她展颜嘱咐:“只是,我有一事。此物是以我一物为抵押,从你们太子手中换的。送还匕首时,且帮我带个话。”

祥麟将领不疑有它:“请将军说来。”

雁骓道:“我那物事,也是个随身之物,一刻也舍不得。待有机会,且请他亲自来还我。”

祥麟将领闻言,顿时皱了皱眉。也不知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便值得这般心心念念?太子的身份何等贵重,怎能为个绝小的随身物件,亲自交还给她?果然是女子,心眼窄小。便是个武将,也有这些无理取闹之心。他便心中带了几分轻视,口气也不甚严肃,想及雁骓是贺翎女子,必然放得开,调笑无妨。便笑道:“雁将军此言蹊跷。随身小物,岂劳太子大驾?若对贵重之物不放心,看在咱们脸熟,我便为你跑一趟送了,保证稳妥。”

雁骓眼角斜睨他一眼,抿嘴轻笑。转过脸去,半真半假地道:“行啊。若将军只把我的话传了,或许太子有赏。若愿请缨代劳,你且看太子答不答应?”

那祥麟将领一怔,雁骓便已不再理他,只向上首赫仁铁力点了点头,道:“话已带到,告辞。”

这话转得突然,不待赫仁铁力反应,她脚下一点,身子一拧,飘然出帐。身虽潇洒,意气却沉着。在一倏忽时间内,抢出最远的距离,几下蹬踏,便出了祥麟营地。从主帐到营门聚集的兵士们只见得一道人影飞掠而出,如流虹行空,雨燕旋翔,足下一动,便是两三丈的距离。掠过他们身边时,尚来不及看清面目,只在她经过后,才慢一拍地被卷入她带起的凛冽冷风,如被吹毛断发的刀刃刮了脸颊,既冷且疼。赫仁铁力心急如焚,从帐中大踏步抢了出来,还是晚到一步,手中未抓得一片衣角。心中愤懑无处发泄,面色阴沉铁青,指着营门方向怒吼:“拦住她!”

兵士们闻声转头,只来得及看了一眼格勇达,再转回去看雁骓时,霎时目瞪口呆。那是最后的惊鸿一瞥,轻盈地消失在远方。揉揉眼睛,再去看时,仿佛刚才看到的是做梦一般。营门之外,哪还有人经过的痕迹?只剩下北地冬季这枯燥的风,依然眷恋着营外的荒芜戈壁滩,一遍一遍地卷起地面些许黄沙,又无精打采地抛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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